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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4章 蘇若生子

2024-09-12 07:43:53 作者: 墨二十一
  「大家一起上,殺了他!」

  青龍幫的一眾嘍囉,不忍看自家老大受辱,一股腦兒揮舞著手中武器,向著陳三兩圍攻而來。

  陳三兩冷哼一聲。

  他大步邁向許青龍,面對周圍群情激憤的小嘍囉,他只簡簡單單甩動手掌,一掌先拍落武器,再一掌照臉摑去。

  啪!啪!啪!啪!

  耳聽一片連綿不絕的掌摑聲,雜亂武器散落一地,一眾嘍囉四面橫飛,完全不是陳三兩的一招之敵。

  許青龍撿起一把腰刀,還欲想作困獸之鬥。

  咻!

  接著,他還未來得及出手,就再次被襲來的一腳踹飛了出去,腰刀倒還握在手中,隨他一起貼在了牆皮上,屁股更是深陷在了磚縫裡。

  「我日……」

  許青龍感覺五臟六腑都好似挪了位置,想要掙扎著鑽出磚縫,誰知卡得太緊,竟讓他鑲在牆裡怎麼也出不來。

  青龍幫的一眾小嘍囉更慘,個個捂著腫脹的臉腮,疼得倒在地上直打滾,搞得白狐幫的小弟還得躲著點,不然真鑽你褲襠。

  「浪……護法……!」

  「真……真是好……好功夫!」

  許青龍艱難地揚起頭,一臉狼狽地擠出一絲諂媚的笑容。

  陳三兩微微搖頭。

  他還沒聽到想要的回答,再次用力踹出一腳。

  砰!

  牆面龜裂,空出一個大洞。

  許青龍戴著痛苦面具蜷縮在地上像個蝦米。

  陳三兩跨過門檻,又緩緩地抬起了大腳,這一次是奔著腦袋去的,毫不懷疑,一腳下去絕對爆漿。

  「等等……等等……」

  許青龍抬起手,吐著嘴中鮮血,「浪護法,別打了,我……我願意加入白狐幫,我整個青龍幫也願意歸附白狐幫成為青龍堂!」

  「當真?」

  「真!」

  陳三兩這才放下了大腳。

  許青龍則悄悄長喘了一口粗氣,僥倖撿回來了一條性命,若剛剛再稍晚上半句,只怕他現在真已去了閻羅殿。

  白姑娘深諳狐假虎威之道,仰頭闊步地走進堂中,高坐在中央的虎皮交椅上,冷聲斥道:「許青龍,還不快給本幫主行禮!」

  許青龍捂著肚子艱難叩拜:「青龍堂主許青龍參拜幫主!」

  眾青龍幫嘍囉見自家幫主都屈服了,也在白狐幫眾一個個的大腳催促下,全部老老實實地跪在地上,跟著喊道:「屬下參拜幫主!」

  「很好!」


  白姑娘高仰著小腦袋,一臉的囂張和驕傲。

  刁大壯趁勢高呼:「白老大威武!」

  眾白狐幫小嘍囉也齊聲高呼:「白老大威武!」

  「浪護法霸氣!」

  「浪護法霸氣!」

  「白狐幫,戰無不勝,一統江湖!」

  「白狐幫,戰無不勝,一統江湖!」

  「……」

  陳三兩無言地搖搖頭,這喊得都是些什麼玩意。

  他一直等著白姑娘交託完畢,才讓馬夫趕著馬車過來,蘇衿露著小腦袋,大黃狗也探著狗頭,蘇若是一臉戲謔的笑。

  「嘖嘖,浪護法真霸氣!」

  「汪汪!」

  「暈!」

  陳三兩跳上馬車,白姑娘也快速跟上來,三女在車輿里一陣歡笑打鬧,晃動著整架馬車都左右搖擺。

  馬夫甩響了鞭哨,車輪緩緩行駛。


  白狐幫只是一個微不足道的小插曲,就像一味平淡生活的調劑品,所以陳三兩也便任由白姑娘胡鬧下去了。

  蘇衿羨慕地問:「白姐姐,咱白狐幫下步什麼規劃?」

  白姑娘傲然道:「如今已收服了青龍幫,下一步就剿滅玄武幫,統一整個京都的地下勢力,老娘要當京都的地下王者!」

  「哇哦!」

  小妮子更羨慕了,她也想當地下的王者。

  蘇若立馬照著她的後腦勺抽了一巴掌,「你當什麼地下王者,十以內的算學都算不清,你給我消停點兒。」

  小妮子委屈巴巴撲在陳三兩的懷裡,「夫君,阿姐又打我,你管一管行不行,整天打我都打笨了……」

  陳三兩瞪了一眼蘇若。

  蘇若挺了挺孕肚,一臉挑釁的表情,來啊,來削我啊。

  得。

  陳三兩可不敢,馬上就要臨產了,她最大,只能揉著小妮子的後腦勺幫她解解痛,看蘇若那熟練的抽打姿勢,估計從小到大沒少這麼抽小妮子。

  哎呀,我家小妮子真可憐……

  ……

  三縣之地和廣陵府陸續送來了信函。

  二老說,江流縣、梧桐縣和桃源縣一切祥和,青雲山礦產有條不紊,傭師工會也發展得井井有條,煤礦和鐵礦的產出日益提高……


  淨心說,廣陵府平安無事,內政和軍政皆有效推行,就是鐵牛和辛丑一直嚷嚷著想來京都耍耍,被他給壓下了……

  妹子說,江流書院的學童越來越多,需要再擴建一倍,還順帶夾了一張鐵柱臨摹的大字,恭請師父指正一二……

  陳三兩一一回信。

  ……

  十月廿三,霜降。

  遠上寒山石徑斜,白雲生處有人家。

  停車坐愛楓林晚,霜葉紅於二月花。

  ……

  蘇若進入了預產期。

  少司王族的嫡子長孫,必須得在端本宮中出生,如此才會更加名正言順。

  三女回頭望著溫馨的小宅院,眼中皆是戀戀不捨,直到馬車轉過了巷角,才一個個略有落寞地收回了目光。

  下一次回來長住,誰也不知會在何時。

  馬車緩緩駛過東華街市,路過在街頭乞討的老乞丐,白姑娘沒有再跳下馬車,只掀開帷幔丟過了一個錢袋。

  老乞丐高舉著骨瓷碗,還想再聽一聲清脆。

  可是他等了良久,也未見再有人踹碎他手裡的破碗,愣愣地看著地上的錢袋,似是懂了什麼,恭恭敬敬地向著遠去的馬車叩頭感謝。


  秦太監收了銀錢打開東華門,開心喚道:「壽公公,這是忙完回宮了?」

  陳三兩笑道:「有勞了。」

  馬車穿過東華門,悄悄駛回端本宮,寢宮內一切如常,並無多少變化,小宮女們很勤勞,依舊打掃得整個宮殿都乾乾淨淨。

  浣衣局的幾個穩婆,也提前接入了端本宮裡,暫住在直房中日夜靜候著任務,太醫署的章博士,更是日日前來把脈。

  不知怎的,隨著產期將近,陳三兩卻越發惴惴不安。

  他天天守在蘇若的身旁,不時貼著肚皮傾聽著胎兒的心跳,小傢伙似乎也知道快要降生了,一天比一天的鬧騰。

  蘇衿似是尋到了樂趣,不時笑道:「夫君,快看快看,他又蹬腿了,這是小腳丫嗎,我摸一摸。」

  「哎呀呀,他還踹我呢,小傢伙,我可是你姨娘哦。」

  「夫君,這是小手嗎,小傢伙在跟我打招呼呢。」

  「咯咯咯……」

  蘇若輕撫著鼓鼓的肚皮,滿臉都閃爍著母性的光輝,十月懷胎,一朝分娩,終於馬上要到了卸貨的時候了。

  白姑娘滿臉的羨慕。

  小宅院居住的這幾月時間,她幾乎夜夜壓榨著陳三兩,本以為氤氳期加班加點的干,或許能一箭射中靶心,誰知葵水依然還是準時到來。

  「他媽的,陳大俠,你到底行不行!」

  「不行我可真換人試試了啊!」


  「老娘這塊好田地,全糟蹋在你手裡了,你他媽還有臉在那笑!」

  陳三兩很想辯解一句,這事真不怨他,蘇家兩姐妹接連懷孕就是明證,但這話不能說,因為白姑娘真會跟豹子似的撲過來。

  而且她的性格還死犟,明明章博士每日都會來給蘇若把脈,她就不開尊口讓人家也幫她把把脈,只會一個勁地埋怨陳三兩不行。

  陳三兩隻能無言乾笑。

  十一月初七。

  立冬。

  蘇若的肚子突然陣痛不止,羊水也漸有破裂之徵兆。

  整座端本宮瞬間忙碌了起來:燒熱水、燙紗布、備剪刀、熬湯藥……

  兩名穩婆攙著蘇若坐在紅木盆中,又有幾名穩婆抱著蘇若的後腰,這便是「臨盆」和「抱腰」的由來。

  章博士也急匆匆地跑進產房裡,御醫署也派了幾名御醫恭候在產房外,有備無患,誰也不希望有突發情況。

  門窗關得嚴嚴的,只聽到蘇若的嘶喊聲,一聲高過一聲,讓人聽著心裡直發慌。

  生娃就是鬼門關里走一遭。

  陳三兩急得團團轉。

  白姑娘怕他再露出了馬腳,趕緊讓蘇衿拉著去了直房,直房裡滿滿的人,一水兒的太監,全是告假前來的唐氏小隊,一個個也是一臉焦急。

  分娩這事兒急不得。


  只能等。

  時間一分一秒過得都很漫長,猶如上酷刑一般讓人備受煎熬。

  蘇衿有些害怕地縮在陳三兩的懷中,聽著阿姐在產房內掙命的聲音,讓小妮子都有點害怕將來自己生產時的場景。

  陳三兩可不能讓她再有了心理陰影,喚過唐小芊來,囑託道:「小芊,陪著衿夫人去御花園玩會兒,待蘇若生完再回來。」

  「好。」

  唐小芊聽命,哄著蘇衿出了端本宮。

  陳三兩又在房中急得坐立不安,嘴裡一直嘟囔著:怎麼還沒生出來,怎麼還沒生出來,這都幾個時辰了……

  唐氏小隊不敢言語。

  在場所有人都是第一次經歷這事兒,完全沒有一點經驗可借鑑,唯一能做的,便是在心裡默默祈禱著老天保佑、觀音保佑、佛祖保佑……

  反正諸天神佛一個也沒落下。

  時間又過去了一個時辰,產房的門突然被拉開,穩婆大聲喊:「王子妃沒力氣了,參湯熬好了沒,快端進來!」

  「來啦來啦!」

  白姑娘慌忙端著參湯跑進產房裡。

  陳三兩拉開房門就想衝過去,此時此刻,哪裡還在想著什麼篡國之事,他只想蘇若母子能平平安安。

  唐氏小隊早就得了白姑娘的囑咐,趕緊七手八腳地拉住陳三兩。


  陳三兩怒吼:「都滾開!」

  唐氏小隊不吱聲,一個個拉扯得更緊了。

  陳三兩直接甩起巴掌,一掌一個,砰砰幾聲,一十二人就全部扇飛了出去,拉開房門,剛要邁過門檻,這時忽然聽到一陣嬰兒悅耳的啼哭聲遙遙傳來。

  「哇……哇……哇……」

  哭聲很洪亮。

  陳三兩眉頭一喜:「生了?」

  唐氏小隊也全部爬起來,臉上涌著喜悅,爭相喊道:「生了生了,若夫人生了,公子爺你聽,若夫人生了!」

  陳三兩瞬間癱坐在門口,一摸身上,竟早已被汗水浸透了衣衫。

  他媽的。

  這小兔崽子。

  你差點嚇死你家老子!

  穩婆歡喜跑出來,高聲向著端本宮所有人報喜:「王子妃生了,是個小王子,母子平安!」

  整座端本宮瞬間喜氣洋洋,小宦官麻利的在飛檐換上紅燈籠,又在宮門口掛上挑紅,挑紅上附著桃枝、銅錢和弓箭,民俗寓意著生了個男孩。

  產房內又是一陣忙碌。

  白姑娘抱著血粼粼的墊草走出來,按照大夏習俗,該由女子的夫君燒掉,這事兒自然是陳三兩的工作。


  墊草內還裹著胎衣。

  白姑娘不放心,悄聲叮囑道:「這胎衣一定要找個僻靜地兒埋了,不能讓人踐踏,不能叫狗吃了,否則孩兒不長命!」

  「哦哦哦!」

  陳三兩連聲應著,小心翼翼地抱緊墊草。

  唐氏小隊趕緊去尋來鋤頭,跟著陳三兩在御花園裡尋了個隱秘地兒,一十二人揮著鋤頭用力地刨,不消一會兒,就刨了個一人多深的大坑。

  這深度,估計狗刨斷了爪子也吃不到。

  陳三兩先燒乾淨墊草,然後親自將胎衣深埋,累得氣喘吁吁,但心裡一直美美的,唐氏小隊嬉笑著在旁邊看熱鬧。

  刨坑是他們的活。

  但埋坑是公子爺自己的工作。

  剛剛每人無辜的挨了一巴掌,現在把坑挖的這麼深,不能說沒點泄憤的心理,反正十二個人是不會承認的。

  蘇衿聽到聲音跑過來,悄悄探出小腦袋,問:「夫君,你在埋什麼?」

  陳三兩抬頭笑道:「夫君在埋寶貝!」

  「啥寶貝?」

  「反正是寶貝,等再過五個月,夫君還得再埋一件,他媽的,誰再挖這麼深的坑,老子非得弄死他!」

  「哈哈哈……」

  唐氏小隊忍不住開懷大笑,個個暗自打著思量,下次一定要挖個更深的……

  習俗還有很多。

  比如白姑娘先得在院中燒幾張黃表,蘇若母子才能被抬到床鋪上,小宮女還烙了一張大餅扔給大黃狗,寓意狗替嬰兒咬了災,嬰兒就不會夭折了。

  大黃狗敢不吃?

  陳三兩就摸著劍柄站在旁邊,但凡少吃一口,浪子軟劍就得出鞘削掉它的狗頭,能替我兒擋災,那是你這死狗的福分,還不快給我全炫了。

  大黃狗噎得直打嗝,依舊大口大口地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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