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血流成海

  「因為毒嗎？」

  戴明喃語。搖頭，朝對高耳，張嘴：「高兄，把你全部的酒食拿出來分給大家吃吧，帳都記在我身上。」

  說完，陷入沉思：為何之前自己會忽然想念曾經睡覺的時光？

  什麼毒？

  高耳起身掏出所有酒食後，張嘴打斷戴明的沉思：「一共32個貢獻點。」

  戴明罔若未聞，縱身飛去空中，兌換五株蘿蔔傘置於黃布下。把黃布上累積的許多喪屍鳥屍體傾倒城牆一側，把黃布收了。

  他立身城牆上空漆黑里，茫然四顧。

  他耳內被那四面八方傳來的喪屍尖嘯、嗷嗚、武器噴射音環繞；鼻腔被無處不在的腥腐、嗆刺味充斥；眼內被那環蓋一切的漆黑景象籠罩。

  青光眼、明目術都看不穿這黑夜之外。

  戴明不要看漆黑，兌換四盞路燈花置於城牆四面拋灑光明。

  光明讓他眼內被那無數的橫屍遍滿、血流成池、喪屍各樣猙獰之相填充。

  近時，他總覺頭昏眼痛、耳鳴欲吐。

  是受了長久的音波、空氣里的毒素、讀文傷思導致如此？

  抗音丹、抗毒丹他各兌換了一粒吞進肚內。

  戴明忽覺耳靜目明、空氣清新、腦子清醒。

  回神丹、回春丹他各兌換了一粒吞進肚內。

  戴明頓覺神清氣爽、渾身舒坦。

  洗髓丹、體魄丹他各兌換了一粒吞進肚內。

  戴明感覺身與心都好極了。好到他落在城裡躺著的眾人前還在開心的笑。

  「剛才我們都看到了。」躺在地上的葛洪洪轉頭看著戴明，冷冷的張嘴。

  戴明笑望她美麗的臉：「看到什麼了？」

  別語云為她去瞪眼張嘴：「五株蘿蔔傘250個貢獻點。四盞路燈花200個貢獻點……」

  莫玖花接續瞪眼張嘴：「公用的花費，是好的。」

  妲魚兒覺得該她說了：「但你居然不和大家商量，就私自兌換了抗音丹、抗毒丹、回神丹、回春丹、洗髓丹、體魄丹，花費了140個貢獻點。」

  熊慶覺得最後應該由她去總結：「你他娘的把它們當零食吃呢？」

  說完，她就覺得這話不符合自己的人設，趕緊轉頭埋進別語云的懷裡慚愧。

  聽美女這麼說自己，戴明覺得有些慚愧，笑著轉頭看向一群已在伏地吃喝的男人身上。

  ——張小二坐地舉起手上的白酒瓶，笑著叫著：「現時有酒現時醉，待會屍來待會殺。來，咱干一瓶！」他已醉了。

  孔方坐地搖頭不肯：「哪有這樣喝酒的？別說現在精氣神都被喪屍榨乾了，就是沒榨乾，也不能這樣去吹白酒啊！」他還未醉。

  花有缺躺地起鬨：「不幹掉這瓶酒，你就是看不起在地的各位！」說完，往嘴裡塞了一個雞腳去啃。啃到一半，想起自己殺的雞喪屍不少，側頭去吐。他已完全醉了。

  高耳從來喜酒，但從來不醉。他喜品酒，並不喜醉酒。

  他端著一杯米酒，曲著一隻腿坐地，頭枕膝蓋，笑望戴明：「戴兄，喝酒嗎？」

  戴明點頭，轉身朝眾女笑：「你們來吃嗎？」

  眾女冷臉。熊慶終覺方才罵師兄有些慚愧，張嘴：「我們心裡生了氣，氣的吃不下。」

  張七二滾去戴明腳下，悲苦張嘴：「明哥，我覺我也得吃粒回神丹，還有抗毒丹、抗音丹，我感覺腦子快炸開了，難受極了。」

  戴明愕然，轉首望向躺、坐地上眾人微微痛楚、忍耐的臉——

  「啊，是我疏忽了。只顧解決自己的痛苦，未想到你們。我們現在商量一下吧……這樣，我為你們一人兌換一粒抗毒丹、抗音丹、洗髓丹，可好？」

  說完，他就要去兌換丹藥為大家解除苦痛。

  城牆抵抗喪屍的事情待後再說。

  綠葉在手，眼裡葉上貢獻點餘額顯示——戴明驚叫：「3個貢獻點！？」

  葛洪洪适時發出冷笑：「二十分鐘前，我們一共有1614個貢獻點。你把城牆上的武器平替掉一半，減去正在殺喪屍的四人的武器和丹藥就只剩544個貢獻點。再經過你剛才兌換了蘿蔔花、路燈花、丹藥，你還負債46個貢獻點。但這二十分鐘你又通過城牆武器賺了49個貢獻點，所以你才能剩下3個貢獻點。」

  戴明慌了，抓頭搔耳：「臥槽，那咋辦？我們沒貢獻點給你們兌換丹藥和維繫剩下的武器平替了！」

  「我們現在應該是中毒了。可能是殺的喪屍太多，空氣中充滿了毒素。還有那些千萬喪屍一直聒噪不停，聲音估計也有毒。想來我們離死不會很遠了。」

  黃寒夢一口氣說了這麼多，只覺累了，想去睏覺，眼睛半睜不開。

  戴明見眾人幾乎都如此萎靡痛楚模樣，急了：「要不，我再給你們念篇我那散發高崗上空氣的著作，讓你們恢復些力量去抵抗那些毒素？你們能堅持到現在估計也是吸多了我著作……」

  「不要！」眾人幾乎同時張嘴。連完全醉去的花有缺也條件反射的張嘴反對。

  戴明無法，決定去殺些喪屍來為他們兌換丹藥解毒。

  飛到四個沒有感情的端著機槍麻木的掃射的四人後，戴明傳音：「他們全中毒了，你們中毒了沒？」

  鄒兀、悟實、李可、趙仁劍四人同時一臉泛綠的回頭看向戴明。

  「臥槽！你們也中毒了！」

  戴明一臉驚訝，心裡沉重——所有人都中毒了，除了自己。

  「這下如何是好？你們有什麼辦法嗎……」

  戴明把只剩個位數的貢獻點的現實傳音於他們聽。

  李可幾乎沒有忍住調轉槍口。臉色更綠了。

  悟實大喝，手裡的機槍向著更遠處的喪屍掃去！

  趙仁劍與鄒兀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的眼裡看到了絕望。想吐血，又咽進喉嚨。

  戴明見大家都不傳音給自己，也是嘆了氣，使出水目金睛之術張望周遭境況——他要看到底還有多少喪屍要來！

  雪山不再，已黃禿禿。

  黃黃草原不再，已黃禿禿。

  灰色海洋仍在，不再有無數游魚游來。

  天空仍是布滿了喪屍飛鳥，但天邊盡頭已不再飛來新的喪屍飛鳥。

  戴明大喜，平替掉的城牆武器盡注滿NPC之力激發！

  他要殺光這些喪屍！還大家一個清醒！

  戴明跳在空中，展喉大叫：「啊！我要殺光你們這些行屍走肉！還你們一個朗朗超生！！」

  蘊含許多NPC之力的聲音落下，一片又一片喪屍倒下……

  一小時後。

  戴明的綠葉上已躺有160個貢獻點的巨款。

  四面城牆外的喪屍已全被殺盡，躺地不動。

  在最後一個喪屍被戴明的聲音殺死時，城牆上的五人所見的所有喪屍的肉身驟然化成血水，融合一堆，交聯成片，化成血海。

  那血色，幾乎淹沒了大家眼裡所見的一切——在戴明眼裡，除了那冒出峰頂一角的禿禿黃山，世界化成了血的海洋，與黑天相接，一望無際！

  戴明張望水目金睛望了許久。與四人落下城牆內。為眾人俱兌換了一粒洗髓丹。

  眾人身體內的有害物質去除後，俱無聲的站在城牆上望著那在路燈花的照耀下，顯得格外血紅的血海。

  「接下來怎麼辦？今天才第一天，就如此難熬。」黃寒夢打破了沉默。

  「那百萬喪屍聒噪了一天，就不能讓我們享受一下難得的安靜麼？」張七二仍舊疲憊，轉眼看身旁的美女側顏，無力張嘴。

  許久，再無喪屍來。眾人合計分散四面城牆上時刻關注動靜，再隨機應變。

  眾人十六人，每面城牆上正好四人。

  別語云想和葛洪洪在一起，熊慶不會離開師姐，三女里也不好有男人，妲魚兒與三女留在此曾面海一方駐守。

  李可與孔方是同門，不會分開。張小二垂涎李可美貌，要同往。李可垂涎悟實英俊，要與之一起。四人去了曾經雪山方向城牆駐守。

  同門張小二逐美而去，葛洪洪被美而逐，鄒兀落了單。高耳自是無謂與誰一起。同門妲魚兒與眾美一起，花有缺落了單。莫玖花亦落單。四人去了曾面飛鳥喪屍那面城牆駐守。

  剩餘戴明、黃寒夢、張七二和趙仁劍四人同門，自是去了曾面獸、樹喪屍那面城牆駐守。

  至於高耳拿出的酒食，眾人俱分淨了，帶去城牆上吃喝。

  戴明四人一人拿著瓶「山欄牛」牌白酒，開始吃喝說話。

  戴明一瓶白酒入肚，紅著臉看向小鎮仁劍：「趙師兄，你心裡是不是一直討厭我？」

  趙仁劍一瓶白酒入肚，臉色更紅，看了戴明一眼，轉向城牆下的血海：「你不用去管這種感覺。我們做好自己就行了。」

  黃寒夢後仰著身子望不知何時冒出來的血色的月，張嘴：「大家敞開說吧。此時此境，我們在一起，還有什麼不能去說的？」

  張七二笑著張嘴：「趙師兄，你為啥一直冷著臉？是一直有什麼不開心的事情糾纏著你嗎？」

  趙仁劍仰頭把手上的白酒一口灌盡，長吐一口氣，紅著臉往三人，張開嘴，想說點什麼。

  末了，再開啟一瓶白酒，灌了一大口，張嘴：「我不太喜歡說話，從來沒有誰喜歡和我說話。」

  轉向戴明，聲音沉重，面色緋紅：「戴師弟，我討厭的從來不只是你，是整個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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