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天才

  戴明做了一個很長的夢，醒來時，他已忘了完全，一點也記不得。

  他想站起來，用手撐著紫色的不知名金屬造就的地面上站起身，一眼便看見蹲在一旁低垂著頭的吳陽不知在地上畫著什麼。

  他想著方才看的兩本書，抬腿走了過去。

  「你醒了。」吳陽抬起頭，面上掛著落寞。

  「嗯，吳師兄，我怎麼睡覺了？」戴明蹲在吳陽身邊，再次舉目望了望高闊的「圖書館」巨大的內部空間。看著吳陽不知如何落寞的臉，微微一怔，張嘴問。

  「因為你一口氣看了兩本書，NPC之力後繼無力了，沒有NPC之力支撐，你只能在『道器』里睡覺了，不然會死的。」吳陽把頭又垂了下去，右手手指在地上不停的劃著名圈圈，語氣低落。

  見師兄這般模樣，戴明好奇張嘴：「師兄你怎麼了？似乎興致不高？是剛才看的書不合心意麼？」

  「能收錄進這裡的書怎麼可能會不合我一個剛進白雲門短短一載的小修士的心。是你讓我不開心了。」

  吳陽忽地抬起頭，手上劃圈的動作也止了，再次看向身旁的戴明，面色嚴肅的張嘴：「戴師弟，你是剛進白雲門一天吧？」

  「我在趙一師兄那裡看了四部電影，還說了一會兒話，然後來了這裡，想來是只來了一天的。師兄問這個做什麼？」戴明不知吳陽師兄何意，怎這般神情，如實答著，平靜看著他眼，靜待他後文。

  吳陽果然又張嘴說了話：「你以前在白雲門外可有人教過你NPC之力的修煉？」

  「我昨天早上上班才遇見柳一師父，後面被他說的一些話，和渡進了我身體一些NPC之力讓我見得了一些『真實』而打動，要來這裡修行NPC之力。之前是沒有修煉過的。」戴明仍不知吳陽師兄何意。仍如實答了，仍平靜看著他眼，仍靜待他後文。

  「這怎麼可能？你既然只來了白雲門一天，之前也沒有修煉過NPC之力，剛才怎麼能那麼快運用出NPC之力，還能一口氣看兩本書？你知道我來了白雲門一年零三個月，才修煉有三個基本單位的NPC之力，從而運用它們去看一本書麼？」

  說道這裡，吳陽仍抱著最後的幻想，轉身伸手抓住戴明雙肩，嚴肅異常的瞪著戴明的雙眼，沉聲張嘴：「是柳師牽引你入門時，渡給你的NPC之力沒有收回去吧？」

  聽吳陽以量詞加「基本單位」去量化NPC之力，戴明想起睡著前看的《NPC修行界通史》內有如此說法。

  這時感覺雙肩被緊抓，不由想起入得白雲門前，在一清山之巔被柳一抓住雙肩的經歷。

  戴明苦笑著搖了搖頭，很快又把面上的苦笑換作正常的笑，拖著吳陽那雙手站起身，看著眼前那雙嚴肅的臉，笑著張嘴：「你們都喜歡去抓人肩膀強迫別人對著自己說話嗎？你知不知道這樣很不禮貌？」

  見戴明不回答自己，還扯自己不禮貌，吳陽不由用力狠狠晃了晃戴明的肩膀，憤怒張嘴：「我是你師兄，你是師弟，我抓你肩膀怎麼了？你之前抓我腳進來這圖書館，是誰帶著你？我現在就問你幾個問題，你還嘰嘰歪歪什麼？」

  活了二十六載，於塵世浮沉，戴明什麼人沒有見過？什麼人他都能一心對待——他仍只笑著，「師兄不要生氣，我說的那些話只是突然想說，沒有要惹你生氣的意思，也沒有別的意思。」

  說著，戴明扁了扁嘴，作思想狀，才又張嘴：「我體內的NPC之力想來早就被柳一師父收走了的。因為《NPC修行界通史》里說了，經過第三次工業革命後，『世界』對NPC修士的打壓就很嚴重了，他不會冒險讓NPC之力在我身上一直停留的。畢竟我體內也有自己無意中修煉出來的NPC之力。兩者若有了衝突，可不是一件好事。更況，根據《NPC修行界通史》所述，別人的NPC之力除非被煉作『器物』的形式，也不能在我身上存留超過兩天。超過兩天，NPC之力便會自動回到自己本來的宿主體內。」

  「是這樣嗎？但現在你不是才在白雲門待一天麼？」吳陽有些不信。

  「是這樣的。我從來都不喜歡騙人。」戴明笑著張嘴。

  「那你豈不是一個還要超過我的大大的天才？」吳陽臉上又掛上了落寞，承認別人比自己要強從來是人類的一種痛苦。他想鬆手放開戴明，又想到什麼，張嘴：「那你是怎麼做到一口氣看兩本書的？你分明連運用NPC之力飛進來都不能，又怎麼能做到這種事？」

  「剛才師兄說我是天才，其實我是不認同的。可能我只是比較擅長去理解一些奇怪的事情，然後去進入其中，來做點什麼打發無趣的生命。」說完，戴明把思緒飄進自己大腦內，再次用之前找書的方法，且再進一步，把雙肩想作NPC之力——

  再結合《NPC修行界通史》中對NPC之力運用的本質闡述——觀想而已；NPC之力就是修士的新器官，這新器官可放大身體其它器官的能力，再現真實。

  隨著觀想深入，戴明雙肩徒然冒出淡淡的青光。青光冒出當下，吳陽就驚覺緊抓戴明雙肩的手掌被一層無形的能量抵起，從那雙肩彈了開來。

  「你體內的NPC之力怎麼能這麼快就恢復過來的？」吳陽不可置信的望著戴明雙肩處，後退了兩步，又張嘴問：「你體內到底有幾個基本單位的NPC之力？」

  《NPC修行界通史》對此有簡單提及，一般通過觀想腦內某神秘處的NPC之力存儲處，便能知曉自己有幾個基本單位的NPC之力了。

  戴明聽他提及，也是有些好奇。閉上雙眼，自然就把思緒觀想起自己的大腦，幻想裡面有一個存儲NPC之力的神秘空間。然後進去其中，便見到在一片只白茫茫的空間裡飄著三個自行旋轉著的青色光團。其中兩個青色光團有些許暗淡，旋轉的速度也較之旁邊那個青色光團稍慢。而每個光團內都有兩個小些的，獨立的青色光點。

  見此，戴明已心裡有數，便睜開了眼。再次看著吳陽，笑著張開嘴：「六個基本單位的NPC之力，其中兩個還沒有徹底恢復過來。」

  見吳陽呆立不動，臉上似哭似笑。戴明也想到了什麼，又張嘴說：「不知師兄看過《我作NPC修士的這些年》這本書嗎？」

  吳陽臉色難看的搖著頭，仍陷嚴重的自我懷疑中，腦里一片空白，也不想戴明想說什麼。

  見吳陽如此，戴明無奈的搖了搖頭，繼續張嘴：「吳師兄，剛才我也說了，我是不認同我是什麼天才的。我只是付出了常人在迷惘的時間去痛苦思想罷了。《我作NPC修士的這些年》的書里有作者的一些猜想，他說NPC修士在沒有被接引入NPC修行門派之前，自覺過程中修出的NPC之力往往只有一種，且也只能承載一個基本單位的NPC之力。你進得白雲門是不是這樣？」

  「這個還要你說？我來圖書館也不是一次兩次了，我都來過五次了，每次都能看完一本書。看的書比你多足足三本，你炫耀什麼！？」吳陽還是覺得用憤怒的情緒去馴服體內的NPC之力是一種好方法，反正眼前的師弟是有讓自己去憤怒的理由的，他索性也不去控制了，任由憤怒發酵，張嘴就攜著憤怒大喊。

  雖然眼前師兄情緒總是不穩定，戴明仍感謝他把自己帶到這裡來。這是情分，是要還的。戴明從來不喜歡欠誰人什麼。所以他並不生氣，他從來也不喜歡生氣。

  戴明剛想張嘴解釋自己在虛假世界經歷的一些心路歷程，因為他覺得那三種、六個基本單位的NPC之力大抵是和自己找到的幾個人生答案有關。

  一聲輕響忽然在這時從他身後傳來，似有什麼柔軟的物體摔落在地的聲音。

  戴明不由回頭望去，只見一個扎了兩個粉色馬尾的美麗女子正蜷縮在地上痛苦呻吟，邊呻吟邊揉著自己飽滿的屁股，把兩個大男人的眼睛都看的直了。

  「六十六師姐？」吳陽、戴明同時驚呼。

  正是別語云。她聽得圖書館內有聲音，立刻不顧屁股上的疼痛從地上蹦起，神色驚疑的望了過來。見是新來的兩個師弟，冷冷瞪了兩人一眼後。繼續冰冷起臉，自顧朝高闊的圖書館內部另一頭快速走去。

  兩個男人不約而同的呆呆的望著師姐隨著步伐而扭動的臀部，再不約而同的從嘴裡泌出兩灘口水。

  「師兄，這六十六師姐的屁股真好看吶。活了這麼久，我還從來沒有見過誰生有這麼好看的屁股。你說呢？」

  戴明對美的欣賞從來很自豪，尤其是美女。他的眼仍望著那美麗的臀，放低聲音對一旁的吳陽笑著張嘴說話。

  「臥槽，師弟你真威武，你不知道在這裡說話是沒有距離的嗎？」吳陽聞言面色就大變了起來，趕緊抹乾嘴角的口水，快速遠離戴明。並向不斷遠離的自己的背影伸出一根豎起的大拇指。

  戴明愕然，看向狂奔遠去的吳陽。想起他說的話，忽然感覺渾身被一股冷意籠罩。又轉頭向那美臀看去——

  別語云一頭粉色長髮掙開發繩束縛，沖天立起，帶著滿面化不開的寒意，朝戴明飛奔而來！

  「臥槽！師姐！你要幹什麼？」見此一幕，戴明嚇得趕緊後退，嘴裡慌亂叫著，拔腿就往吳陽遠去的方向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