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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獨角戲

2024-09-17 14:29:32 作者: 輪迴我回家
  吳陽哭聲漸止,抱膝坐地平靜看腳。不知在想甚麼。

  又是寂靜。

  還有朝陽與小山坡上七人。

  時間抱著寂靜走了一會兒。戴明覺寂靜不該在這麼多人之間存在太多時間,便把眼投向別人——

  趙一大師兄因桃花師姐離去而不再把屁股坐枝杈,弓背坐了草地。眼帘低垂,面色木然。

  他仍與在別墅穿的一樣,一身皺巴巴的黑色西服黑褲,只腳上多了雙黑色白底的北京布鞋。與別墅見時模樣也未變,身材瘦矮,長發中分,臉黃若黃土,病懨懨。

  錢二師兄四腳朝天躺在大師兄左旁半米處的草地,閉眼不動。穿著在別墅時所見一樣的白襯衫、深色牛仔褲、紅面白底運動鞋。生有在別墅見得一樣的蒼白面龐、中分長發束在腦後作枕,身材修長而乾瘦。

  挺直背脊盤坐於大師兄右旁半米處的趙仁劍師兄身上的黑色西服筆直而乾淨,如他頭上的大油頭一般一絲不苟。俊臉冷酷,劍眉微微皺,薄唇些些抿,眼閉。

  趙仁劍師兄右旁再半米,立了一個美麗不可方物的別語云師姐。除卻頭上披散而下的粉發、上身紐扣半開的牛仔褂子、下身的白色緊身齊膝棉短褲、腳上的紫色人字拖,她身上散發的冰冷倒是與其旁的趙仁劍師兄的冷酷如出一轍。

  似感知到戴明的眼掃來,別語云本呆滯瞪空的眼一動,聚焦而來——兩眼於空中交匯。戴明不想交匯,趕緊把目光撤向四位師兄姐相對十數米外的、自己身旁半米處的,仍抬頭望白天的黃寒夢身上,張嘴說話:

  「黃哥,今天天氣真好啊。」

  黃寒夢的嘴巴沒有張開。

  戴明再轉頭看遠處的青草,張嘴:「好多綠色的草啊!」

  沒有人張嘴回應。

  戴明偏要繼續揍倒寂靜,再仰頭看一朵大蓋小半邊天的白雲張嘴:「好大一片雲啊。」

  說完,戴明還待看點什麼,說點什麼時。終於有別人張嘴說話了,是大師兄:「戴明師弟最近學的怎樣了?」

  戴明聞聲自然是笑,笑著轉頭去看正前十數米外的大師兄。看著他木然的眼,張嘴:「其實我剛才還有些經驗沒有去說。關於NPC之力的運用經驗。」

  趙一把頭往上抬了抬,示意戴明繼續說。

  戴明笑著抬手給兩唇間夾了支香菸。指尖使出火球術點燃煙末。頓了一會兒時間,才繼續張嘴:「之前各位師兄姐說的簡直精妙絕倫,讓我受益不淺。」

  「大師兄問你最近學的怎樣,你這是又扯些什麼?」錢二師兄有些尖銳的聲音突然響起。他仍躺著閉眼不動,沐浴朝陽。

  戴明臉上的笑一滯,持著有些淡去的笑張嘴:「我本想說昨天我修煉一些術法的經驗。但又想自己只胡亂自學了一天。和眾師兄姐修煉這麼多年比,怎麼能去班門弄斧,真的是不好。我不喜歡這樣。所以我只能說些欽佩眾師兄姐的話來……來表達我的敬仰和佩服。還有期望以後自己也能這麼厲害。」

  「大師兄問你最近學的怎樣,你在胡言亂語什麼?」趙仁劍冷酷的聲音也突然響起,冷酷的眼睜開,瞪著戴明。

  戴明臉上的笑徹底滯沒了,作了平淡,平淡的眼望向那雙冷酷的眼,張嘴:「厲害從來是相對的。我不會因此去鄙視什麼。也不會高看什麼。覺得自己不足,就去補足。覺得自己太足,未必不能再足。」

  「大師兄問你最近學的怎樣,賤人,你是來了幾天就患了失心瘋麼?」別語云冰冷的聲音也突然響起,冰冷的眼與聞聲而來的戴明平淡的眼相匯。

  戴明平淡的張嘴:「是我不好。和不同的人說話,要順著不同的人而改變,讓對方聽得懂。但這件事我還得去學。因為我並不擅長。」

  黃寒夢的眼不再看天,轉頭看著戴明,一臉無語的張嘴:「大師兄問你最近學的怎樣,你直接說就是了。你扯這麼多沒用的東西給誰聽吶?」

  吸完的菸嘴被戴明的右手食、拇指指腹用力捏著,碾成碎屑,丟在腳邊草中。

  他轉頭迎向眼前半米處黃寒夢的眼,仍平淡張嘴:「自由在我的心裡、身上。別人問我,我有自己回答的節奏、選擇。這是一種自由。並不是我輕視、無禮於誰。總之,我會吸取這種教訓。我早該吸取這種教訓。逢人不可全拋一片真,即使來了所謂真實地,哪又有真正的真實?」

  吳陽都聽不下去了。一個最小又晚入門的弟子在對眾多師兄姐說教?他憤然起身張嘴:「大師兄問你最近學的怎樣。你到底能不能說!?」

  戴明平淡的臉又笑了,笑的真實,朝現已俱望著自己臉的眾人眼一一看去。

  最後看向問題始拋者:趙一大師兄,張嘴:「我最近學的不錯。在圖書館又看了兩本書。在NPC之力運用上面,輕身術被我學會了一點,能自由飛天。替身術使出過一次,倒還不熟練。遁術用過一次,也不熟練。火球術還可,用來點菸正好合適。明目術也用來看了一次白雲門的真相。大致就是這樣。我還會花很多時間去努力學。」


  聽完上話,趙一木然著臉,看著戴明的笑眼繼續問:「你說的經驗呢?」

  戴明抬手把搭落眼前的一縷發拂在耳後,繼續笑著張嘴:「我本不想說的。前面也說了,我覺得一天修來的經驗肯定比不過眾師兄多年的修煉。但,我現在又覺得時間可能並不能衡量我所經歷的就沒有絲毫意義。」

  趙一罕然的也有些不耐煩,抬手用力摸了摸自己焦黃的額頭,聲音都有些加重:「你比柳師還要囉嗦。繼續說吧!」

  「一開始我學的不好。分明我完全按書中所言去做了,但NPC之力在體內運行術法的特定線路時就是不暢快。為什麼不暢快呢?我便去想原因。可能我實在是聰明的一塌糊塗,很快就想到了原因所在。」

  說道這,戴明覺得被眾人帶著各種情緒望著自己並不帥的臉也不是個事。轉身背過眾人眯眼望日,又用火球術點燃了一支香菸,深深的吸了一口後才繼續張嘴說話:

  「原因就是我沒有和它們交流。沒有交流就直接指示它們去幹活做事,它們怎麼能做的順應我心呢?畢竟它們也是獨立的個體,我要去尊重每一個獨立的個體。」

  趙一深吸一口氣,情緒經過努力再次木然,木然的望著戴明的背影繼續問:「你怎麼和NPC之力交流的?」

  戴明還想張嘴說。卻聽見身後傳來物體摩擦草地的聲音。他轉頭去看,見了錢二師兄從地上坐起,又站起,蒼白的面上泛了青,大步走來。

  邊走邊張嘴:「你們誰都不准攔我。我最看不慣滿口廢話不說重點浪費大家時間的禽獸。這種禽獸不去打一頓是學不乖的。」

  並沒有誰攔他。戴明想攔,滿面堆笑的跑去攔。結果剛張開的手就被一股莫名力量縛在背後,雙腿關節也遭那莫名力量擊打而跪了地,頭部亦有股莫名力量掐住往草地上按。

  錢二走到雙手縛後,跪地埋頭於草上的戴明身前,抬起右腳就踩。邊用力踩其背邊大聲說話:「你可以重新組織一下語言接著之前去說。」

  戴明感受背部的痛感與縛自己手、膝、頭上的NPC之力。看著自己埋頭的三株綠草。想了想,張嘴說話:「NPC之力也是有自己的情感的。因為我賦予了它們情感,那它們便有。我給被我從腦中調出來的兩個基本單位的NPC之力各取了A君和B君的名字。因為這名字既簡單,又好記。我很滿意這兩個名字。」

  趙仁劍終是冷酷的加入了踩戴明的隊列。邊用力踩戴明的背,邊冷酷張嘴:「不要說廢話!」

  戴明繼續感受背部的痛感與自己手、膝、頭上的NPC之力。看著自己埋頭的五株綠草。沒有想什麼,張嘴就說話:「然後我和它們交流。我說咱們一起玩一個好玩的遊戲吧,反正你們每天在我腦里也無聊。我給了它們一幅輕身術在體內運行的線路圖,讓它們按著這個線路圖來跑。只要跑的好,我就讓它們看我飛在天上的模樣。」

  別語云冰冷的來了,踩腳冷聲:「你以為你很帥麼?憑什麼它們會想看你在天上飛?」

  吳陽憤怒的也來了,踩腳怒聲:「你怎麼給兩個基本單位的NPC之力看輕身術的線路圖?你又哪裡來的線路圖能給它們沒有的眼睛去看到?」

  戴明繼續感受背部的痛感與自己手、膝、頭上的NPC之力。笑看埋頭處的八株綠草。笑著張嘴:「前面其實我說過的:NPC之力也是有自己的情感的。因為我賦予了它們情感,那它們便有。它們為什麼想看我飛天?自然是我賦予了它們想看我飛天的想法。後兩個問題也是如此。」

  趙一怔住了。

  黃寒夢怔住了。

  趙仁劍怔住了,移開了踩腳的腳。

  別語云怔住了,移開了踩腳的腳。

  錢二怔住了,輕輕踩了一腳。

  吳陽沒怔住,仍憤怒踩腳,邊踩邊怒叫:「叫你侮辱我的智商!不說正經話!我踩!踩!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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