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機會與大賺（5k3大章）

  黃昏時分，天空已經褪去湛藍的明亮色彩，取而代之的是的暗調的昏紅。

  血色般的夕陽沉向地平線。

  林恩站在棚屋前，神色沉默。

  「利奧納死了，林恩。」

  吉高斯的語氣低沉。

  「我們的超凡改造失敗了。

  「安特也不知所蹤。」

  看著面前面容枯槁的少年，

  林恩想要出聲安慰。

  他想要說，他很遺憾聽到這個消息。

  他想要說，只要活下去總能等到希望。

  他還想說，他一早就提醒過你們，只需要1魔石的超凡改造不靠譜。

  可這些……

  都是用於安慰自己的廢話。

  林恩沒有說。

  他沉默良久，開口問：

  「吉高斯，你還有錢嗎？如果沒有，我可以借你一些。」

  吉高斯愣了一下，似乎沒有想到他會說這個，心中微暖。

  「不用了，林恩，你自己留著吧。

  「你本來就沒什麼錢。

  「我這裡之前試藥的報酬還剩了不少，再還幾個月債務沒什麼問題。」

  這名少年在經歷了這一切之後反而變得沉靜，他勉強笑著搖頭，而後忽然一怔。

  面前的林恩向他遞來了一枚次級魔石。

  「收著吧。」

  吉高斯沒有欣喜，反而看著林恩，聲音乾澀的說：

  「林恩，你之前說過你只剩下幾枚金龍，這是……」

  但很快，他心中懷疑和疑惑，又被林恩拿出來的一片精緻的水晶打斷。

  「這是……」

  「精神衝擊水晶法片。

  「我說過了，我在水晶法片製作方面有些天賦。」

  吉高斯看著林恩手裡那枚晶瑩剔透的水晶法片，鼻頭忽然有些泛酸。

  林恩將次級魔石塞進他手裡。

  吉高斯無意識接過，他低頭看了眼手裡的魔石，又抬頭看向林恩，深深吸了口氣，眼眶泛紅的說：

  「真好，林恩…真好，我為你感到高興。

  「至少，我們當中有人能夠在這裡活下來。」

  「你之後有什麼打算？」林恩問。

  吉高斯搖頭，只是說：「去別處看看吧，看看能否找到其他的出路。」

  「我聽說翠林城有些商人能夠靠著低買高賣賺錢，他們在南邊的那些翠影市場買下貨物，然後運到紫荊棘大街那邊的市場售賣，就能賺上一筆。」

  「翠影市場？」

  「對，翠林城最南邊，靠近翠影森林的那些或大或小的市場。在山上的時候，我們曾去過那裡一次，還記得嗎？」

  翠影森林……

  吉高斯點頭，臉上若有所思。

  「謝謝你告訴我這些，林恩。」

  兩人又絮叨的聊了一會，吉高斯返回自己的棚屋。

  林恩看著他的背影，心裡輕輕嘆了口氣。

  有時候，他都想將白鴉劍術傳授給這些少年。

  可惜人心詭譎，他不敢冒這樣的風險。

  而且，少年們沒有窺理天賦，等到白鴉劍術有所成就，至少也是數年以上了，對改善他們當前處境，其實並無用處。

  事實上，林恩還忽略了一點。

  白鴉劍術雖然經歷了兩次窺理，但整體的改變程度並不大，並沒有脫離契約限制的範疇。

  他仍舊只有使用權，即便願意冒這樣的風險，也沒法繞開契約限制傳授給這群少年。

  ……

  ……

  次日。

  等林恩從睡夢中醒來，準備外出時，才發現吉高斯竟然一聲不響地搬走了。

  只在門口給他留了一封信。

  裡面沒有提及自己的去處和搬走的原因。

  只是簡單講述自己搬走的事實，同時祝福林恩能夠好好活下去，未來爭取成為巫師。

  字裡行間全是祝福，但林恩卻隱約從其中看到了吉高斯心裡難言的複雜情緒。

  他有些後悔告訴吉高斯自己能夠製作水晶法片一事。

  『自己深陷絕境，而昔日的朋友卻春風得意。』

  其中落差，或許只有吉高斯才明白。

  只是吉高斯會選擇搬走，林恩還是不曾想到。

  『翠林城不是個小城……也不知道未來有沒有機會再見。』

  看著那兩間屬于吉高斯和利奧納，但現在已經空空蕩蕩的棚屋。

  林恩心裡難免寂寥。

  那四個結伴從山上下來的少年，如今就只剩下他孤身一人。

  ……

  烏環集會。

  「委託：安托里林地除草。

  「要求：擅長魔植知識，能夠對付該死的克因草！

  「報酬：3魔石。」

  林恩移動視線，看向下一條。

  「委託：前往翠影森林狩獵彩羽雞。」

  「要求：掌握攻擊威力2度以上的超凡力量，速度敏捷者優先。」

  「報酬：1枚次級魔石以及販賣彩羽雞所得利潤的10%。」

  唔…這個自己似乎符合條件，林恩默默將其記在心中。

  雖然已經打算嘗試做生意，但這並不意味著他不能依靠接取委託來賺錢。

  只不過據林恩觀察，烏環集會適合他做的委託其實並不多，很多委託都要求掌握著某種專門知識。

  像他這樣單純只擅長力量敏捷，普遍只能接取一些狩獵任務。

  搖搖頭，林恩繼續往下看。

  他只是將這條委託暫且記在心中，並未打算接取。

  事實上，林恩此次前來烏環集會的目的，也並不是接取委託。

  「委託：獨角鹿肉。

  「要求：提供50磅新鮮的獨角鹿肉。

  「報酬：2魔石。」

  片刻後，林恩發現了自己想找的信息，閱讀的動作稍頓，取出筆，在隨身攜帶的冊子上記錄下這條信息。

  「物品：獨角鹿肉。」

  「價格：4金龍每鎊。」

  「地點：烏環集會委託。」

  這本不大的冊子上，按照物品、價格、地點的分類，整齊記錄著好幾頁的商品信息。

  這都是林恩一個上午收穫的成果。

  想要做生意，第1件事情顯然是調查市場。

  除了那些店鋪、商品市場之外，像眼前的烏環集會，有時也會有這樣的收購委託。

  這些收購委託有一些是短期的，有一些是長期的，但無一例外普遍都比市場的回報更高。

  不能將其忽略。

  就這樣，林恩在石屋區的市場調查了一整天，共計花費65銀狼入場費。

  從客觀來講，他如今的力量已經超越普通人，算半個超凡者。

  但這些市場判斷進入者是否為凡人的依據，主要是精神力，林恩沒法通過市場門外的水晶球測試，所以仍舊必須支付這筆只向凡人收取的入場費。

  兩日後。

  翠林城南側，翠影市場。

  林恩手裡拿著冊子，眉頭緊蹙。

  這幾日下來他的確發現了好幾種南北價格有差異的商品。

  譬如銀月花，翠影市場普遍價格在95銀狼一株，而北邊一個名為藍片的市場中價格卻普遍是97銀狼。

  可問題在於，銀月花數量不多，每月頂多能收購50株，算下來利潤不過1金龍。

  而且銀月花只有新鮮的有價值，這意味著他買下後需要儘快送去藍片市場，這一來一回至少要5、6個小時，同時還需要經常在市場守著，其中消耗的精力實在太大，顯然不划算。

  『還有一種方法，可以嘗試僱傭一名凡人替自己完成這份工作。』林恩又想到。

  但他仔細思索後，還是放棄了這個想法。

  從翠影市場到藍片市場，基本需要從南到北跨越整個翠林城，還得跨過並不太平的棚屋區，萬一遇到搶劫，哪怕只丟掉一株，都是近1金龍的損失。

  風險和收益差距太大，明顯不值得。

  除了銀月花之外，還有好幾種商品。

  其中差價最大的是琥珀樹膠球，南北之間每顆差價能達到5枚次級魔石。

  只可惜，這東西數量稀少，林恩打聽到它上一次在翠影市場出現，已經是快4個月前了。

  『果然，做生意沒有那麼簡單。』林恩嘆了口氣。

  這些商品不是利潤太過微薄，就是數量太過稀少，都沒法當做長期的生意做。

  『要放棄麼……』

  看著手裡足足記了十幾頁的冊子，林恩陷入沉思。

  做生意實在麻煩……的確不如提著長劍，去翠影森林狩獵來得方便快捷。

  但良久後，林恩還是決定再繼續嘗試一番。

  畢竟翠林城不小，市場也很多，他兩天頂多只跑了十分之一。

  說不定接下來能夠遇到更合適的商機！

  而兩日過後的上午，在一個類似烏環集會，但規模稍小的名為白晶的委託集會上。

  林恩發現了一個剛剛發布的長期委託！

  「委託：收購白影蘑菇。

  「要求：中等及以上大小的白影蘑菇，每日最多收購8朵。

  「報酬：一枚次級魔石/朵。」

  「白影蘑菇。」

  這是翠影森林中，一種介乎與動物與植物間的生物，平時生長在潮濕陰暗的陰影處。

  通體純白，外形酷似迷你人類，只是沒有手臂五官，而且頂著一個巨大的蘑菇頭。

  在遇到危險時會從土裡拔出「雙腳」逃離，速度相當於普通成年人疾跑。

  在幽暗的森林中，仿佛一道白影。

  這正是其名字的由來。

  白影蘑菇最大的用處便是食用。

  這倒不是因為其有什麼特別的功效，而是單純因為好吃。

  它的味道格外鮮美，口感清脆，尤其適合用於搭配煎烤肉類。

  林恩記得在某次下山的時候，原主和朋友一同去一家高級餐館嘗試過。

  一盤煎白影蘑菇，便要花費一枚次級魔石。

  裡面只有一朵白影蘑菇和搭配的一塊牛排。

  如果不算搭配的牛排，也就意味著一朵白影蘑菇就價值一枚次級魔石！

  而且，這個價格還是看在林恩等人學派身份打了5折後的結果！

  如果不算折扣和加工費，那家名為巫師之手的餐廳，所售賣的白影蘑菇，一朵便要兩枚次級魔石！

  言歸正傳，林恩分明在翠林城南邊的這些翠影市場，它們的價格普遍只要7到8金龍一朵，並且算不上很少見！

  沒有絲毫猶豫，林恩估算好自己身上的金錢，填寫好預計交付的數量，再付了4金龍保證金，接下了委託，

  隨後便馬不停蹄地趕往翠影森林。

  ……

  「小的7金龍，大的8金龍是嗎？」

  「對。」

  「小的2朵我全要了。」

  中午時分，

  林恩向面前的攤主遞去14枚金龍，同時接過2朵牢牢捆住的白影蘑菇。

  至此，他身上便只剩下用於應急的2枚金龍以及若干銀狼。

  其餘29枚金龍積蓄，全都換成了4朵白影蘑菇。

  之所以是29金龍，而不是28金龍，是因為他更早的時候買了一朵較大的，價格為8金龍的白影蘑菇。

  但實際上白晶集會的委託只要求白影蘑菇大小在中等以上。

  只需購買價值7金龍的即可，而他買了一朵8金龍的，也就意味著，他這一次是少賺……不，虧了1金龍！

  『還是經驗不足啊。』林恩頗有些後悔。

  將白影蘑菇貼身收好，他繼續前去白晶集會。

  這些蘑菇離開了翠影森林，最多等到明晚，便會死亡腐敗，所以他得抓緊時間了。

  之後的路上一切順利。

  只是在路過棚屋區的時候，有兩個不長眼的混混攔路。

  但林恩早已今非昔比，一腳一個輕鬆將他們踢倒在地。

  2個多小時後，林恩回到白晶集會，成功交付白影蘑菇。

  在走出白影集會的時候，他看到侍者帶著他的蘑菇向著北邊走去。

  那裡多是巫師居住的地方。

  『估計是哪個巫師，或者巫師的親屬發布的委託吧。』

  而扣除非會員所需的10%手續費後，林恩獲得了足足36金龍的報酬！

  減去29金龍的成本，光是這一次來回，他便賺了5枚金龍，相當於半個次級魔石！

  而且，這只是一個開始。

  第二天。

  林恩支出35金龍，收入45金龍。總積蓄52金龍。

  第三天。

  支出49金龍，收入63金龍，總積蓄66金龍。

  第四天。

  天還未亮，林恩便起了床，前去白晶集會接取委託。

  由於那收購委託是一天一發，所以他每天都得重新接一次。

  來到白晶集會，趕在7點刷新委託的一刻，林恩果斷接下委託，填寫上預計交付數量8朵，同時交付總共8枚金龍的保證金。

  像這樣的收購委託，接取時通常還需向集會支付保證金，同樣是10%。

  第一天的時候，林恩填寫的交付數量是4朵，保證金也就是4金龍。

  這筆錢，無論委託成功或者失敗，他都拿不回來。

  區別只是在於，在成功的時候，它被叫做手續費，失敗的時候，叫做違約金而已。

  而在進行了這樣的操作後，這項委託也從白晶集會下架，避免多人接取導致交付數量過多。

  林恩拿著委託回執，看到這一幕，總算鬆了口氣。

  『接下來，只需要自己每日早起第一時間過來接取委託，就沒人能夠知道這門委託存在。』

  過去幾天，林恩一直擔心被別人搶走了這門委託。

  畢竟之前他資金不夠，交付數量只能填4、5之類。

  而如果小於收購委託所需的數量，這項委託便會一直掛在白晶集會。

  同時交付數量也不能亂填，如果沒能完成，會被限制繼續接取委託。

  好在，白晶集會並不是什麼很大的委託平台。

  也並不是所有人人都像他這樣清楚白影蘑菇的行情。

  所以這幾天，只有林恩一個人在交付這門委託。

  但只要委託持續曝光，總會有另外的人發現並接取。

  所以林恩這幾日沒敢浪費任何一點時間，也不敢隨意消耗手裡的資金流——昨日自身源能恢復到上限他都忍住沒有窺理。

  就是為了儘快『壟斷』這門委託。

  『接下來，只要我一直早起第一時間將委託接下，無需擔憂會被別人搶走委託。

  『而只要那名巫師或者他的親屬沒有吃膩。

  『這門生意也就能一直做下去。』

  林恩神色振奮，拿著委託回執快步向翠影森林趕去。

  「今天得快一點完成委託，留點時間回來窺理。」

  ……

  兩個多小時後，林恩來到翠影市場。

  不多時，他發現了一個售賣白影蘑菇的獵人。

  「白影蘑菇什麼價？」

  「8金龍1朵。」

  「全都是嗎？這些稍小一點的能便宜一點嗎，我平常買都只要7金龍。」林恩照常進行砍價。

  攤主臉上露出猶豫的神色。

  「如果7金龍一朵，我全都要了。」林恩再加了把火。

  攤主抬頭看了他一眼，思考片刻，正準備點頭，旁邊卻插來一個聲音：

  「8金龍是麼，我全都要了，幫我裝起來吧。」

  林恩心裡微微皺眉，循聲看了過去。

  說話的是一個帶著兜帽的中年男人，身材高大魁梧。

  最引人矚目的是，這男人臉上有一條狹長的疤，從眉毛一直蔓延到下巴。

  此刻這名男人也正在仔細打量著林恩，眼中帶著莫名的審視。

  林恩微微皺眉，收回目光，沒有繼續浪費時間，轉而去了別的攤位。

  傍晚時分。

  他略帶疲憊的回到棚屋。

  雖然剛開始倒霉的被人截胡，但今日總體也算順利，成功收到了8朵蘑菇。

  他總共支出56金龍，收入72金龍。

  獲利16金龍。

  不多，也就是「區區」一枚半次級魔石。

  林恩嘴角微翹，將鼓鼓囊囊的錢幣倒出來仔細數了一遍。

  2枚剛兌換的次級魔石，以及62枚黃燦燦的金龍！

  足足82金龍！

  僅僅4天前，他身上還只有3枚次級魔石，如今翻倍還不止！

  而且，如果沒有意外，接下來每一天他都能擁有16金龍的收入！

  『已經完全能夠應付學派債務，以及每周窺理所需的20金龍。

  『經濟自由了啊！』

  林恩把玩著手裡的魔石，忍不住咧嘴笑了笑。

  『唯一麻煩的是，有些太消耗時間了。』

  他仔細思索了下，心裡猶豫著是否該找個凡人替自己收購。

  不需要送過來，只需要幫忙收購，每天中午再過去取，就能節省很多時間。

  『自己畢竟要修煉，不能整日去倒賣東西……找幫手是肯定的。

  『只是這人選……之後再煩惱吧，現在該窺理了。』

  林恩握著次級魔石，閉上了眼睛，忍不住想。

  『如果吉高斯還在就好了，可惜我當時也不能確定自己真的能賺到錢……』

  這個世界上沒有如果。

  就像誰也想不到，僅僅只是幾天時間，林恩便靠著抓住一個機會，從而大賺了一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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