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怕我?

2024-09-12 07:44:08 作者: 小紙杯
  薄西洲事業立不了,開銷還被管控,消費高點他媽電話能直接飛過來,疑神疑鬼問他,是不是又在給阮星落亂花錢。

  「你說我媽怎麼那麼看不上星落?」

  「這還用問?少爺,你仔細想想,你爸實幹家,你媽教育家,你叔呢,」顧越壓低聲音指了指上面。

  「雖然不走那條路,但關係可不少,誰見你小叔不都是點頭哈腰,怕人家明年不帶他玩。」

  「咱們這些人家,結婚得門當戶對,『權富夫妻』的結合最體面牢固了。偏偏你是個反骨,薄夫人能容得下麼?」

  顧越感到一陣惡寒,還搓了搓胳膊。

  「看看你大哥,當年和那小雀兒愛的要死不活,鬧著脫離家族。薄夫人下手可狠吶,棒打鴛鴦,你大哥多強勢一人,最後還不是被收拾的妥妥貼貼。」

  「你上面一個哥,再上面一個叔。哥不是親哥,叔又是個不講情面的,我看除非你長三個你小叔的腦子,否則這輩子都坐不上薄氏總裁的位置。」

  「不過嘛,星落對你小叔有救命之恩。只要你和星落在一起,看在她面子上,你小叔也不會不管你。」

  又是薄斯年。

  薄西洲心裡說不出的鬱悶煩躁!

  除了他媽,身邊所有朋友都說,只要和阮星落,他小叔最後一定會把他推到薄氏總裁的位置上。

  因為他大哥並不是親大哥,而是同父異母的兄弟。

  難道沒了阮星落,他在薄氏就什麼都不是了嗎!

  薄西洲最討厭別人罵他吃軟飯。

  可心裡一個想法告訴他,讓他不得不明白,他能在薄氏被看重,還真和阮星落有關係。

  他確實愛阮星落,即使和別的女人偶爾逢場作戲,他也知道,最後結婚的人選,一定是她。

  一是畢竟有這麼多年感情。

  二是當年阮星落被綁架,多少是因為他的緣故,他得負責。

  三……

  沒有三了!

  薄西洲重新點菸。

  男人就是有那麼怪,他也不能免俗。

  外面彩旗飄飄,家裡紅旗不倒。

  況且他又不是真的出軌,還沒做到那一步。

  玩玩而已,外面那些,當不得真。

  再說,誰知道當年被綁架,有不有發生那件事呢。

  這也是這麼多年他不碰阮星落的原因。

  他可憐她,愛她,卻又覺得她……髒。

  正想說要不先進包廂,薄西洲手機響了。

  他皺眉看屏幕上跳動的名字,有些不耐煩。


  但還是手了玩世不恭,帶了點察覺不到的討好和低聲下氣。

  「喂,小叔?什麼事?」

  薄斯年的聲音聽不出情緒起伏,簡單只有兩個字:「在哪?」

  薄西洲覺得奇怪,但礙於對這個小叔天然的恐懼,還是讓他立馬報出位置。

  話音剛落電話就掛了。

  「他打你電話做什麼?」顯然顧越也聽過薄斯年的名聲,牙疼問出口。

  薄西洲也是一臉莫名其妙,他盡力忽視心底那抹怪異:「行了,別管這些,林禾馬上到了,先進去準備吧。」

  -

  「平江酒店,去嗎?」

  薄斯年聲線低啞像砂石在心間碾磨而過,有些許磨人。

  後排封閉車廂內,他西裝革履,將近一米九的身材襯得寬敞的后座顯得愈發逼仄,壓迫感十足。

  交叉疊在膝蓋上的手指修長乾淨,骨節分明,腕上戴著一串打磨光滑的佛珠,垂著細細的黑色流蘇,竄著一股淡淡幽冷檀香,密密麻麻籠罩住阮星落。

  無孔不入侵染上她身上每個角落。

  阮星落緊張的看他。

  「去,去吧。」


  歸根結底,她對薄斯年,敬大過畏。

  誰不知道薄西洲的小叔,才是管著薄家背後真正的掌權人。

  連薄家備受寵愛的薄西洲,面對他,也不得不看他眼色行事。

  乖張、肆意、隨心所欲,做事不留情面。

  她現在有點後悔這麼直接找上他了。

  「醫院那邊有人守著?」

  阮星落胡亂點頭:「我請了護工。」

  「小叔,謝謝你幫我問到阿洲的位置,我還是自己打車去吧,不麻煩你了。」

  「你的事不叫麻煩。」

  阮星落準備拉車門的手頓住了。

  這話其實有點曖昧,也過於超出界限了。

  「我還是自己去吧。」

  說著又要開車門。

  幽冷的檀香沾染上她的袖口。

  一雙手臂橫穿過來,輕而易舉拉下一側的安全帶。


  咔嚓一聲。

  距離太近。

  她清晰感受到熱氣蹭過耳闊帶來的戰慄觸感。

  「坐好。」

  男人語氣如常,漆黑的眼眸深冷,漫不經心瞥過她,下達命令。

  阮星落不敢動了,規規矩矩雙手交疊放在膝蓋,大氣不敢喘。

  驀地,她聽見薄斯年開口。

  「薄西洲少你飯吃?」

  對上他黑沉的瞳眸,她竟有些不知所措,磕磕巴巴答:「沒……沒有。」

  她似乎聽見男人輕嘖一聲,只是不明確:「太瘦了。」

  「好好吃飯,不要學別人節食減肥。」男人的聲音帶著幾分訓誡。

  阮星落莫名委屈,最近連軸轉身體不好,吃什麼都不長肉,沒想到連這個也要被教訓。

  她知道薄西洲的家人都不喜歡她,自然把薄斯年也歸納到那一類。

  「沒有不好好吃飯,」她小聲反駁,「我是吃肉不長胖的類型。」

  薄斯年掃她一眼。


  細胳膊細腿,風一吹能吹跑。

  真的太瘦了。

  他收回視線:「那就是吃的不好,回頭讓人送補品給你,不要不吃。」

  還有身上穿的是什麼?

  薄家是要破產了,薄西洲連給她買身好衣服都買不起?

  可買了她穿,薄斯年也不爽。

  「和薄西洲最近怎麼樣?」

  阮星落摸不准他的意思,但這家常般的閒聊中,她確實放鬆不少,模稜兩可回:「還好。」

  薄斯年面色平靜下結論:「那就是不好。」

  阮星落不知道怎麼答話,乾脆假裝沒聽見。

  她和薄斯年其實不熟,三年前那件事之後,這還是他們第一次見面。

  就算薄西洲是他侄子,他也不用這麼關心她吧?

  而且待會見了薄西洲,恐怕場面不會太好看。

  想了想她還是說:「其實我打車……」

  「怕我?」薄斯年垂睨她一眼,神色淡淡。

  眼見心思被戳破,阮星落更緊張了,嘴硬:「沒有。」

  薄斯年轉動佛珠的手指倏而一頓,唇角翹起若有若無的弧度。

  眼神卻是冷的。

  她在怕他。

  也是,整個平市,沒有誰不怕他。

  怕,是源於不熟。

  相處久了,總會不怕的。

  「去平江酒店。」

  他吩咐司機。

  為了不讓她更緊張,薄斯年閉眼靠在后座假寐。

  殊不知這樣一來,阮星落反而更緊張了,手腳都不知道怎麼放。

  車很平穩,這個價位甚至路過斜坡時連起伏都沒有,可她就是緊張,怕打擾到薄斯年睡覺,連呼吸都放緩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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