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三個願望

2024-09-12 07:44:15 作者: 小紙杯
  阮星落離開後,包廂里的氣氛不算熱絡。

  半死不活的繼續剩下的流程,可沒有一個人是真心慶祝。

  薄西洲心不在焉陪林禾吹完蠟燭切蛋糕,神色陰鬱坐在沙發上給阮星落髮簡訊。

  【別鬧了,結婚不是那麼好結的。】

  【我答應你,最遲明年,明年結婚行不行?】

  【阮星落,你要作到什麼時候?現在結婚對於你來說就那麼重要?你非要把我們之間逼到分手是不是?】

  【你是不是忘了那件事,你以為除了我還有人會要你嗎?】

  ……

  【我錯了,我不應該提分手,更不應該提那件事,簡訊發出去撤回不了,你回我一下。】

  【和你吵架是我不對,我道歉,但你能不能別冷暴力。】

  「靠!」

  薄西洲豁然起身往外走,他受不了了,不見到阮星落,恐怕他今天都沒辦法靜下心做任何事。

  可剛拉開包廂門,外面嗚啦啦湧進來一堆黑衣保鏢,扭住薄西洲的胳膊將他摁在地上。

  「操……你們幹什麼!」薄西洲痛的大罵。

  「抱歉薄先生,這是薄總的旨意,」黑衣保鏢將他手臂反鎖在背後壓出去,「有什麼疑問,你還是留著跟薄總說吧。」

  原本想上來幫忙的一行人聽見「薄」這個姓氏,紛紛止住想法。

  這算家事吧?

  眾人心虛的想,處理家事,外人插手不好,況且,誰也不敢得罪薄斯年啊!

  包廂一時陷入混亂,因此,沒人看見,林禾眼疾手快,將掉在地上的項鍊撿起來揣進口袋裡。

  ……

  單人病房裡充斥的消毒水味沒有普通病房那麼濃烈。

  阮星落做夢,夢見薄西洲剛被找回薄家時。

  薄夫人看不上她,逼他們分手。

  那時阮星落才知道曾無意間救下的男人就是薄西洲的小叔薄斯年。

  薄斯年曾說,救命之恩無以為報,如果她遇到困難,他會無條件滿足她三個願望。

  所以她去求了薄斯年。

  還記得說出這個願望時,她穿著廉價的衣裙,鞋底開膠,局促不安的雙手交疊。

  難堪的對薄斯年低頭:「小叔,希望你能幫我跟薄阿姨說,我和阿洲真心相愛,我不是貪圖錢才和他在一起。」

  彼時的薄斯年穿著對襟黑衣,坐在茶室中,幾萬一兩的白龍玉露茶在他眼中,前三泡是用來滌濾的,直到第四杯,他用礬紅雲龍紋杯給她斟茶。

  茶煙繚繞中,他淡聲:「我那不成器的侄子是差勁到什麼地步,需要你出面保下你們的感情。」

  「阮小姐,你年紀小,不明白承諾的珍貴。如果你願意,這三個願望,我可以立馬讓你飛黃騰達,到達人人無法企及的高度,甚至整個薄家,不會有人任何一個人給你臉色看。」


  「用在男人身上,尤其,」他輕笑,「一個不成器的男人身上,你會後悔。」

  夢到這裡被打斷。

  阮星落睜開眼。

  直到看見坐在一旁的男人,她差點以為還在夢中。

  現在看薄斯年當年確實沒說錯。

  因為不過幾年,她和薄西洲之間就徹底變得徹底面目全非。

  她後面離開被薄斯年的助理叫住。

  「阮小姐,薄總讓我告訴你,當年你救了他,以後遇到困難,還可以找他。」

  「還有,薄總讓我告訴你,希望你不要後悔。」

  對方遞給她一雙鞋。

  阮星落捧著鞋,不知道薄斯年什麼時候注意到她鞋子開膠的。

  他沒有立馬點破,而是維護一個少女最後的自尊心,選擇事後讓助理相贈。

  小羊皮的底,義大利一個手工品牌,穿起來和踩在雲朵一樣柔軟。

  那也是她第一件,也是唯一一件品牌。

  「醒了。」


  薄斯年合上手中文件,聲音古井無波。

  「重度貧血,竇性心律過緩,胃潰瘍,精神壓力過大,還有。」

  阮星落聽著他一一細數,越聽越心虛。

  他聲音里的諷刺尖銳到仿佛拉成一條線:「能告訴我,21世紀,能把自己餓成營養不良,你是怎麼做到的?」

  薄斯年聲音陡然嚴肅:「你知不知道,你現在的身體差到只需要一個臨界點,過了臨界點,這些小病會變成大病,很有可能徹底要了你的命。」

  「你還有凝血障礙。」

  「這表示即使你做手術,風險也比常人大上百分之五十,因為很有可能會出現止不住血的情況。」

  「二十二,年紀輕輕,很想死嗎?」

  最後的反問,讓阮星落羞愧到徹底抬不起頭。

  帶有檀香味的冰冷手指掐住她下顎,對上薄斯年沒什麼情緒的眼底。

  「為了個男人,把自己弄成這樣,值嗎?」

  阮星落收緊手:「不是為了薄西洲。」

  阮星落不在意別人對她有什麼看法。

  畢竟作為孤兒,成長過程中會面臨數不清的惡意,如果不能坦然面對,或許,她早就撐不到現在了。

  可面對薄斯年的追問,她不想讓他誤會。


  「是因為我奶奶,奶奶生病住院,我照顧很久,所以才弄成這樣,不是因為薄西洲。」

  她再次重申。

  薄斯年的表情沒有變化,但阮星落就是敏銳的覺得,他心情比剛才好了一點。

  回神後才意識到兩人之間的距離多近。

  即使她決定和薄西洲分手,可薄斯年……現在還算她名義上的長輩小叔吧?

  「我什麼時候可以出院?」她慢吞吞移開視線,也慢吞吞將自己的身體往後撤,避開薄斯年的手。

  薄斯年仿佛沒看出她的躲避,伸到一半的手自然而然去拿一旁的水杯:「等你病好。」

  他食指捻磨,退到安全距離。

  阮星落抬頭看他。

  她聽過薄西洲私底下抱怨過這位小叔,冷心冷情,注重利益,家人朋友在他這,恐怕還沒公司股價起伏帶給他的影響大。

  所以他幫她,是因為薄西洲是她侄子。

  怕她和薄西洲分手鬧大?來堵她的口?

  「薄先生,」她拉過被子蓋過頭頂,突然不想再看他的臉,「住院和檢查費,你可以開發票給我,我會還你。現在請你先離開吧,我要休息了。」

  「錢的事不著急。」薄斯年看出她突如其來的抗拒,沉默少許,他才說,「先養好身體是正事。」

  「我還有事,這手機你暫時用著,」薄斯年將新手機放在桌上,輕描淡寫,「原先那個,路上不小心掉了,卡我幫你重新辦了張。」

  即使不清楚阮星落進酒店後發生什麼,但有心打聽知道過程並不難,從阮星落昏迷到清醒一天一夜,同樣薄西洲也在薄家宗祠跪了一天一夜。

  是時候去看看他這位好侄子了。

  宋川一直守在門口等薄斯年出來。

  真是稀奇,不近女色的薄斯年竟然會和女人牽扯上關係。

  送那女孩來的時候,他眼底的焦急宋川看的清清楚楚。

  作為好友兼主治醫生,宋川當然第一時間來打探情況。

  「裡面那位,和你什麼關係,老實交代。」

  薄斯年掃他一眼:「暫時是薄西洲的女朋友。」

  「我去,玩的花,」宋川聽出他言下之意,「不愧是你,侄子的牆根都挖。」

  薄斯年冷笑:「他沒能力守住的東西,憑什麼不讓人覬覦。」

  宋川感慨著搖頭,哎了一聲:「對了,林家那邊的林夫人,昨晚又鬧自殺了,聽說是沒想開。」

  「她還有凝血障礙,這一頓折騰的,把人累個夠嗆,今早我才下手術台,人差點沒救回來。」

  「她那個女兒林禾倒看著挺急的,也對,畢竟是自己的媽,能不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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