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你瞅瞅這指紋，咋這麼眼熟？

  欒城縣刑警大隊，老舊的辦公樓里投射出刺眼的燈光。

  技術室、信息分析室、案件研判室，每個辦公室里都有人在埋頭苦幹。

  技術室里唯三的技術民警無一例外，全都在加班。

  不是他們不想回家，關鍵是入室強姦案性質太惡劣，嚴重影響群眾的安全感，上面給的壓力真的很大。

  技術室里有兩位痕檢的，正埋頭做指紋比對。

  兩雙眼睛瞪得比金魚還要大，都冒血絲了。

  法醫方太生在一旁打下手，順便幫忙吐槽。

  「老楊也太不知輕重了，這節骨眼上居然弄這麼個爛保溫杯過來做指紋，不知道我們都快忙成狗了嗎？」

  「老方，要抱怨也該我們抱怨嘛，你抱怨個屁！」痕檢李軍一雙死魚眼一動不動，嘴裡卻道，「你一個法醫，自前晚上上趕著給受害人做了個鑑定開始，一直就只是瞎忙活好不好？」

  「切！瞎忙活能怪我？你見過強姦還戴套的嗎？還特麼是入室盜竊，臨時起意發生的強姦行為，隨身帶著安全套的小偷，真特娘的人才。」

  李軍沒好氣地啐了一句：「你去看看那保溫杯，預處理好了沒有。」

  「你不是說我瞎忙嘛。」

  「不去？一會兒還想不想吃烤腦花了？」

  「去！」老方麻溜地站了起來。

  他是法醫沒錯，但欒城縣刑警大隊技術室就他們仨，他平日裡也沒多少傷情鑑定、屍檢什麼的要做，所以對其他技術活兒也多有涉獵。

  比如熏顯啊、檢材的預處理什麼的，都是手到擒來。

  老方快速跑去隔壁實驗室，很快就傳回了聲音。

  「可以了，我先用掃描電化學顯微鏡瞅瞅。」

  沉寂片刻後。

  「嗬，這指紋！完美！我拍給你們鑑賞鑑賞。」

  話音落下沒多久，李軍二人便聽到各自手機里傳出的系統提示音。

  另一位痕檢鄧南平剛pass掉一個指紋，趁著休息的空檔順手打開了微信群「七樓三劍客」。

  裡面有一張做出來的指紋圖片。

  也不怪老方自誇，這指紋做得確實完美。

  突然，他眉頭一皺。

  這小東西看著咋就這麼眼熟呢？

  但他一時半會兒真想不起來。

  「老李，你瞅瞅這指紋，眼熟不？」

  李軍揉了揉酸澀的眼睛，嘟囔著打開了微信群，目光落在那指紋上。

  下一秒他直接抱起了手機，語無倫次地道：「這特麼是眼熟不眼熟的問題嗎？我們倆盯著這東西都兩天了。」

  經這一提醒，鄧南平猛地一震，再看這指紋，眼淚都快出來了。

  「老李，你說我們這兩天忙活了啥？」

  「……」李軍深吸一口氣，「這不重要，案子破了就好！」

  他們的談話正好被剛進門的老方聽個正著，原本有些懵的老方聽了他們最後兩句話，突然咧嘴笑了。

  「合著你們這兩天也是瞎忙活嘛。」

  「瞎忙的又不止我們倆。」

  正在這時，老方的手機響了起來。

  ……

  「啥？」

  「比中了？」

  「前晚上的案子？那起入室強姦案？」

  「人就在我們派出所。不是抓的，是我們所里的小高覺得這人可疑，騙……帶回到所里的。」

  「行！你們立即過來，提取本人指紋。」

  伴隨著這一句一句的話，楊副所長嘴角逐漸裂開。

  感覺就像一個蒲扇大小的餡餅從天上砸下來，落過臉龐時還呼哧呼哧地扇了自己兩下。

  掛斷電話，楊副所長看著高茂，就連聽調解室的吵鬧聲都覺得很悅耳。

  他搓著手，嘿嘿笑著：「小高！你這次可立大功了！」

  高茂敦厚地點點頭：「我聽出來了，前晚上的那起入室強姦案。」

  楊副所長難以抑制內心的高興，道：「小高，你是不知道，7.23入室強姦案影響極其惡劣，嚴重影響群眾的安全感，上面的壓力很大。我們警方除了現場提取到的一枚指紋外，其他一點線索都沒有。這幾天刑大那邊的專案組調取的監控錄像估計都超過10個T了，但還是沒有進展。你這次，可算是幫了大忙。」

  高茂含蓄地笑了笑。

  「走！把人抓起來。」楊副所長大手一揮，豪邁地安排起來。

  高茂忽然道：「糾紛呢？怎麼辦？」

  「人都進去了，還管個屁的糾紛。」楊副所長橫了他一眼，步履匆忙地走出了房間。

  高茂立馬跟著走了出去。

  調解室內的喧鬧依舊，派出所的資深警察都知道，其他糾紛都容易調解，唯獨家庭婚戀糾紛難以調和，這裡面又以婚外情最麻煩。

  楊所帶著高茂進去時，房間裡所有人都看了過來。

  「你叫李成？」楊所嚴肅地問道。

  李成帶著幾分忐忑：「對！」

  「走吧！先到信息採集室取個指紋。」

  「……為什麼？我又沒犯法，憑什麼取我指紋？」李成感覺自己的人格受到了侮辱。

  高茂上前半步，搶聲道：「我們懷疑你與某起案件有關，你可以不配合，但我們可以採取強制措施，如何選擇取決於你自己。」

  李成感覺自己就像是深夜裡被十幾個大漢調戲的小姑娘，要麼自己把腿張開，要麼給你掰開……

  他感覺受到了侮辱，憤怒、無助、惶恐！

  最後，他也只能委屈扒拉地從了。

  「LV2語言震懾+1（39/100）。」

  高茂很欣慰。

  調解室里的其他人表情各異，比看了一場觸動人心的情感大戲還精彩。

  大家心裡都有數，別人懷疑什麼或許只是單純的懷疑；但警察懷疑，一般都是掌握了有力證據。

  特別是紀佳和嚴嬌，很懵。

  她們都不知道李成牽扯到什麼案子。

  當刑警大隊技術室的民警趕來後，不到片刻，便鎖定了李成犯罪嫌疑人的身份。

  刑警大隊帶隊的副大隊長孫邵軍眼巴巴地看著正被同事上銬的李成，拉著高茂的手都快搖斷了。

  「小高，太感謝了！你是不知道啊，要再抓不到人，我們這日子都沒法過了。」

  「運氣好，剛才碰到罷了。」高茂很低調。

  「運氣也是一種實力！」孫大隊長不吝誇讚，「而且，我可聽你們楊所說了，你這可不是運氣，就這份觀察力和應變能力，就將我們隊的大半人給比下去了。有沒有興趣到我們刑大來？」

  「滾！咋還挖上牆腳了？」楊所長立刻炸了毛。

  「隨口說說，你咋還急了呢。」孫大隊長也知道這樣確實不太厚道，連忙找補。

  楊所長哼哼了一聲，道：「聽說5.14那案子你們已經把人抓了？這次總該穩了吧？」

  「屁！」孫邵軍眉毛都在抖，「那混蛋嘴硬得很，問啥都說不知道。眼瞅著刑拘就要到期了，頭疼啊！」

  「還是要把精力放在辦案上啊！」

  「……」孫邵軍感覺自己被內涵了，但他無所畏懼，扭頭對高茂道，「小高，我們刑大隨時歡迎你！」

  ……

  那吵得轟轟烈烈的捉姦糾紛就這樣偃旗息鼓了。

  戲劇性的結局將當事方都給干沉默了。

  畢竟，主角進了看守所，讓爭論變得沒了意義。

  只是對酒店損壞的房門賠償事宜，還是費了些口舌，但在高茂的諄諄教誨下，紀佳還是擔負起了責任。

  自己踹的門，捏著鼻子也得賠，難不成真讓自己也進去？

  待一切處理妥當，已是深夜11點。

  關於李成所涉案件的偵查工作，有刑警大隊辦理，輪不到派出所操心。

  當然，這案子的主要功勞肯定在高茂這裡，他有機會撈到三等功的，最不濟也能有個嘉獎。

  對派出所來說，三等功是真的香。

  但那是後話了，高茂也沒過多關注。

  他現在更關心楊所提議的宵夜——都已經餓得前胸貼後背了。

  當警察的忙活了一整天，錯過了飯點，吃點宵夜不算過分，大不了將警車停在飯店前，有警了就將碗筷一扔，直接衝出去。

  高茂甚至暗戳戳地盼著有警，要是被系統判定為吃了兩頓飯，不就賺了嘛。

  自今天早上激活LV1進食能力後，他現在才提升了2點熟練度。

  一頓飯1點，摳摳搜搜的。

  已經體驗過LV2語言震懾的他，對「進食」升級很是期待。

  這個期待甚至超過了對「現場勘查」的期待。

  後者屬於可以通過學習掌握的技能，而前者明顯有特異功能的傾向。

  堂堂七尺男兒，誰不希望自己有特異功能呢？

  就算因此成為飯桶又如何，說不定能進化成「吞噬天地」呢。

  找了家熟悉的路邊攤，吃了兩大碗醃菜臘肉麵，萎靡不振的一群人精神一下子抖擻了許多。

  只是半夜的警終歸是要少一些，他沒能將這頓飯分割成兩頓。

  「LV1進食+1（3/1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