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我有四個優勢

  走出所長辦公室，高茂迅速在腦子裡規劃了一番今天的工作。

  換做以前，他一個小民警，自然是聽領導安排，領導要求什麼就去做什麼，若是沒有要求，便是快樂摸魚時間。

  可現在不一樣了，必須得有自己的規劃。

  否則完全按照領導的指示去辦，猴年馬月才能將技能等級提升上來？

  還沒走回自己辦公室，高茂便迎面碰上了分管社區工作的廖副所長。

  「廖所，我今天帶小何再去一趟翠竹社區，爭取將這一輪的入戶清理給做完。」高茂第一時間主動報告了今天的工作目標。

  廖所樂呵呵地道：「我還以為小高你打算走偵查方向了呢，聽說昨晚全局的清查就你們組抓到了一條大魚。其他組要麼只逮了一兩個賭博的、要麼就是下一兩份整改通知書，都沒法看。你現在算是在局領導面前都掛了號的人了，這麼好的機會，你不打算爭取一下？」

  「我喜歡做社區工作。」高茂就差將真誠二字寫在臉上了。

  「哈哈，小伙子覺悟不錯。偵查辦案是公安工作，難道社區工作就不是公安工作了？我們這些片兒警，同樣能做出一番成績來。好好干！」

  喝了一大碗的雞湯的高茂感覺有點撐，應了一聲後就去找小何去了。

  ……

  社區工作是枯燥而又繁瑣的，哪怕有的領導對基礎工作不那麼重視，但也絕對不會去貶低基礎工作的重要性。

  偵查破案是公安機關的主責主業，但若是基礎數據收集不起來，你破什麼案？

  高茂習慣於從枯燥的工作中享受快樂。

  別人做這種入戶調查或許還會受到少部分群眾的牴觸，但擁有「語言親和」的高茂就像開了掛一般，幾乎與每一家人都能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一天的時間裡，走家竄戶，與每戶人都能聊上幾句家常。

  偶爾看到視野左上角跳出「LV2語言親和+1」，便是對他工作最大的慰藉。

  甚至有時候遇到別人家裡有什麼矛盾什麼的，他還能軟硬兼施，促進一下對方家庭的和諧。

  至於過程中獲得的「語言震懾」熟練度的提升，那都是細節。

  不重要，真的不重要。

  中途高茂還溜去青嵐嘉苑看了一眼，三單元32樓那戶人家黑黢黢的，看來這裡大概率被禁毒大隊的同事給端了。

  畢竟作為這些人的賣家，曾建都被抓了，這裡也就失去了經營的必要，參與這些事情的人自然也要受到應有的懲罰。

  高茂之前確實是打算先利用這裡將「盯梢」技能等級刷上來，然後循線追蹤，把背後的制售鏈條全給揪出來。

  但計劃趕不上變化，誰讓昨晚就那麼巧妙地撞上了呢？

  雖然他當時也可以裝作什麼都不知道。

  但一想到對方可能正在交易未知數量的毒品，良心不允許他將這事情就這樣放過去。

  刷熟練度的機會沒了還可以再找。

  但這些毒品流入社會，說不定會給一個幸福的家庭帶來毀滅性的傷害。

  現在唯一讓高茂感到奇怪的，便是系統一直沒有提示曾建被拘留的消息。

  反倒語言親和+1的提示沒有停過。

  「LV2語言親和+1（97/100）。」

  就衝著這一點，他就打算以後在派出所當一個釘子戶！

  快到下班的時候，高茂手機忽然接到了一個電話，是程所長打過來的。

  「小高，立刻趕到局裡。」

  ……

  等高茂趕到局裡時，直接被叫到了機關大樓307會議室。

  他在會議室里看到了幾個熟面孔。

  分管案偵工作的副局長韓忠和禁毒大隊大隊長鄭雄。

  更讓他意外的是，他還看到了程所長，對方正朝他招手，讓他去身邊坐下。

  待高茂半弓著身子走過去坐下，韓副局長掃了在場眾人一眼，輕咳一聲。

  「好了，人都已經齊了，現在開個短會，這也是7.26專案組成立後的第一次會議……」

  聽到這裡，高茂忍不住看了程所長一眼。

  所長都被抽到專案組辦案來了？那小西灣所誰負責？

  還有，自己都說過了不加入加入專案組，怎麼還將自己通知過來了？

  「今天上午，我們又對曾建進行了一次審訊，對方配合度還算不錯。」鄭雄說道，「據他所說，他口中的飛哥對他的住所、幾個常去的落腳點知道得都很清楚，有時候對方甚至會當面接頭。如果曾建長時間不露面，很可能會引起飛哥的警覺，這會打亂我們下一步的計劃。」

  「我已經和韓局探討過，覺得當前最好是將曾建先放出去，把飛哥釣出來。但我們目前對曾建還不能信任，所以不能讓他脫離我們的掌控，且需對其各種通信手段進行監聽。後者很簡單，但前者比較麻煩，需要一個人貼近監視。」

  「最穩妥的辦法是偽裝成曾建新收的小弟，鞍前馬後地跟著。不過這個任務在執行的時候危險性很高，一方面，如果暴露，可能會遭受飛哥的報復，在這些毒販的眼裡，只有錢，沒有人性。另一方面，曾建是個癮君子，雖說目前檢測沒有感染HIV，但那玩意兒潛伏期太長，誰也不敢保證。執行任務的人必須時刻提高警惕，避免與對方身體接觸。」

  「大家都提提意見，誰適合承擔這項工作？」

  鄭雄一席話說完，高茂咽了口口水。

  他不得不感慨一聲：領導的膽子是真的大。

  為了契合領導的舉措，高茂舉起了手。

  「韓局，要不我去吧？」

  坐在身邊的老程被嚇了一跳，快速拐了一下他的胳膊，壓低聲音道：「你添什麼亂？你一個毛頭小子，什麼經驗都沒有，能做什麼？」

  「我真的挺合適的。」高茂雖然也壓低了聲音，但還是有些大。

  韓副局長開口道：「高茂，你說說你為什麼挺合適？」

  高茂絲毫不怯場，立馬說道：「韓局，我認為我有四個優勢。一、如果對方是長期隱藏於欒城的販毒團伙，很可能對我們的人員情況有所掌握，暴露的風險較高，我入警才一個多月，屬於局裡最年輕的一批，且一直在派出所做社區工作，這方面風險是最低的；」

  「二、我比較擅長與人溝通，如果曾建真與飛哥接上頭，可以更快取得他的信任；」

  「三、我更年輕，成為曾建的馬仔更合理。」

  「四、我心細，善於觀察。」

  「嗯，小伙子不錯。」韓局微微頷首，很是讚賞，隨後他又話鋒一轉，「但有一點你沒考慮到，曾建的落網主要就是你的功勞，若要說現在有一個他最恨的人，可能就是你。不要小看這種藏在心裡的這種情緒，它有時候會左右一個人的行為，甚至帶來災難性後果。」

  「韓局，雖然您說的這種可能確實存在，但我認為風險是可控的。我相信警察對犯罪分子的威懾力，會讓曾建放棄那些不該有的想法。而且，據我觀察，曾建不是那種敢於孤注一擲的人。」

  一旁的程所長有些怪異地瞄了一眼高茂。

  這小子與局長爭論居然不怯場？

  以前他覺得高茂是B型人格，現在看來這小子恐怕是A型人格。

  韓局沒有直接回答，而是看向了鄭雄，道：「老鄭，你的意見呢？」

  鄭雄笑笑，道：「韓局，我倒是覺得應該聽聽程所長的意見。」

  這一下子，程所長成了會議室的焦點。

  他苦笑一聲，道：「從私心來講，我自然是不希望小高去的，但聽了他剛才說的那一通理由，我覺得他可能確實是最合適的人選。」

  高茂稍稍鬆了口氣，「語言親和」的人，果然更容易獲得他人的信任。

  可惜這類技能用在內部人員身上時，並不能帶來熟練度的增加。

  「行！那這事兒先這樣確定下來，小高你一會兒去化個裝，當馬仔還是得有當馬仔的樣子嘛。程所長你是這方面的行家，多指點指點。另外，再安排兩個人尾隨接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