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人精啊！

  在高茂的提醒下，楊所越想越覺得有理。

  他擲地有聲地說道：「我這就給刑警大隊拿去，催他們儘快將結論拿出來。」

  說完，楊所又看著高茂，有些難為情地道：「小高，你在訊詢問方面也很擅長，要不你先回去指導一下對李洵的詢問工作？爭取問得更細緻一些。」

  高茂畢竟是社區民警，他這個分管案偵的副所長安排對方做案偵中隊的活兒，多少有些理不直氣不壯。

  高茂聽後頓時有些為難，道：「楊所，我還是陪你一起去局裡吧，我把刑大的警車開過來了，得還回去。另外，剛才楊所你給我打電話時，我正在吃火鍋，還沒吃完呢。」

  「啊？那實在抱歉。這樣，我們一起過去，正好也把情況當面向韓局和程所匯報一下。」楊所一雙眼睛滴溜溜地轉著，不知道打的什麼主意。

  高茂也沒多想，直接就同意了。

  他之所以想去局裡，一方面是他真不想參與對李洵的詢問，雖然這幾天他在案偵方面的表現很優秀，但如果一個詢問報案人的工作他都要上去指手畫腳，那就太討人厭了。另一方面，他剛才走得太匆忙，晚餐的熟練度都還沒賺到。

  「那這裡怎麼辦？門都壞掉了，最好是有人守著。」

  「我讓於河和田敏在這裡看著就是了。」

  商定之後，高茂開著刑大的警車，拉著楊所便直奔縣局。

  不到十分鐘，車開進縣局大院，楊所帶著兩個物件急匆匆地去了刑大技術室。

  他在來的路上就已經聯繫了痕檢民警李軍，對方今晚剛好值班，順便就將他這活兒做了。

  高茂則拿著車鑰匙回到剛才吃飯的自助火鍋店。

  不出所料，韓局四人果然還在店裡，不過看餐桌上的狀態，差不多也快到尾聲了。

  正對門口坐著的韓局一眼就看到了高茂，他驚訝地喊了一句：「小高，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高茂快步走過去，一屁股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拿起筷子在鍋里來了個海底撈。

  嘴上隨口說道：「現場看完了，找了兩個物件，帶回刑大做鑑定。」

  一隻雞爪穩穩地夾在筷子上，被高茂囫圇地塞進嘴裡。

  數秒之後，雞爪骨吐出，上面肉是半點沒留，骨頭上都還留有咬痕。

  這也算是高茂「進食」技能晉級2級的附帶屬性，牙齒更鋒利、舌頭更靈活……

  韓局四人的注意力全然沒在食物上，他們腦子裡還在品味著剛才高茂的那句話。

  程所沉默了幾秒，道：「剛才楊所打電話過來，說是售樓部被盜，損失挺大的，你們這麼快就把現場看完了？」

  高茂抬起頭，道：「我在現場發現了兩塊可能有嫌疑人指紋或者血漬的物件。現在是晚上，售樓部里電線什麼的全給拔了，加之到處都是破爛物件，一兩個人別說搞現勘了，連盤點損失都做不到。所以我們先過來做鑑定，售樓部那邊讓人看著的。」

  程所點了點頭，對這個安排還是很認可的。

  一旁的黃隊聽得眼睛直忽閃，待高茂說完，他迫切地問道：「損失大不大？涉案金額有多少？」

  高茂沒想那麼多，直接說道：「報案的李洵說，裝修花了幾百萬，全給毀掉了。這裡面估計是有水分的，具體損失金額還得等鑑定結果。」

  「幾百萬？就算摻了一半的水，那至少也有一兩百萬啊！這麼大的金額……」他一邊念叨著，一邊看向程所。

  程所也是老油條了，裝傻道：「老黃你看著我幹嘛？我又不在現場，具體的情況也不清楚，有什麼你問小高好了。」

  黃隊又不傻，怎麼可能去問高茂？

  他轉頭就看向韓局，認真說道：「韓局，這件案子涉案金額巨大，一旦曝光出來，社會影響肯定不小。我覺得縣局應該集中優勢偵查力量集中攻堅，爭取儘快把案子破了。」

  不得不說老黃這番話是說的天衣無縫，韓局也不好反駁，當然，他實際上也沒想去反駁。

  「程所，這案子放在你們所，估計偵辦起來壓力很大。不說別的，統計損失、鑑定這些工作都需要耗費大量警力，要不直接移交給刑警大隊吧。辦這類大金額盜竊的刑事案件，他們更專業一些。」

  程所看了高茂一眼，回頭自得地說道：「韓局，換做以前我們辦這種案子肯定是有壓力的，但現在我們不是有小高嘛，破案的把握還是很大的。當然，如果韓局您指定讓刑大負責這起案件，我們所自然也不會有什麼意見。」

  黃隊哼哼兩聲，正要說些什麼，一個人快步走了進來。

  正是小西灣所副所長楊光俊。

  「韓局好！張主任您好！」楊所一走近，先向兩位領導打了招呼，隨後對程所賣慘道，「程所，你倒是在這裡躲清淨，我們組今天可忙慘了。」

  程所悠悠然道：「你哪一次值班不苦？」

  「呃……喂喂喂，揭人別揭短哈！」老楊是真有些急了，道，「就說今晚這案子，我苦點也是值得的。等這案子破了，多少能給下面的兄弟報個功什麼的。」

  不待其他人插嘴，他嘆口氣又道：「都是同時參加公安工作，別人在刑警大隊，一年的大案要案辦下來，立功受獎不斷，而在我們派出所，辦的都是些雞毛蒜皮的小案，領導也看不上眼。我年齡大了立不立功無所謂，但年輕人總得成長不是？張主任，您說是吧？」

  「哦，對！對！」張主任被擠到牆角，沒法反駁。

  程所在一旁憋著笑。

  老楊的為人他是清楚的，所里最護犢子的就是他。

  當然，背地裡有人調侃說他之所以如此護犢子，是因為他霉運太重，連累了一起值班的兄弟，內疚。

  但調侃終究是調侃，他護犢子的性子卻是實打實的。

  黃隊看著一過來嘴就像機關槍一般的楊所，也只能無奈地閉了嘴。

  老楊之所以這麼多年還只是個副所長，主要是不夠圓滑。

  但也正是知道他不夠圓滑，所以大多數人不願意與他剛正面。

  都是體面人，鬧得太僵不好。

  關於案件歸屬問題大家很默契地沒有再談，韓局看著吃的正歡的高茂。

  「小高，這個盜竊案，你打算自己辦？」

  高茂很自然地笑著：「我也就配合著幫忙找找嫌疑人，辦案主要還是楊所他們負責。」

  韓局先是一愣，有些摸不著頭腦，等反應過來，頓感哭笑不得。

  這小子……人精啊！說話滴水不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