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蟲傀儡

  東區戰場。

  面對犀牛騎士的進攻，江禾目露驚訝，對方眼神之中早就沒有了神采，卻還是保持著兇猛的進攻勢頭。

  長恨槍從獵豹騎士的屍體中抽出，緊接著傾力掃出，近身槍·長河落日，將槍身上的青紅血能狂暴地揮灑出去，明勁之力湧現，處於強弩之末的犀牛騎士被砸碎了頭角，鐵水和血肉飛迸，但江禾未有絲毫放鬆。

  硝煙瀰漫的戰場上，一個個失去的士兵重新起身，蟲線在他們口鼻處翻騰，有些士兵儘管失去了頭顱，或者乾脆就是殘屍，卻同樣仿佛重新擁有了生命。

  「亡……亡靈……」

  一名英軍士兵顫顫巍巍地丟掉步槍，數千名宛如死而復生的亡靈，極大地摧毀了抵抗意志。

  當第一個人開始逃走，塹壕線上以刺刀作戰的一百多名英軍士兵隨即四散而逃，湯米鳴槍數次依舊無濟於事。

  「咱們也跑吧，後面的步兵師狀態完整，沒半點勝算啊。」烏合建議道，普魯士逆樹之劍的三位首領都是騎士中毋庸置疑的佼佼者，蟲劍此刻有了數千大軍，更是極為難纏的那一類。

  無需多言，江禾轉身就跑，他摘走地面斷臂手指上的自由鳥之戒，原地失去雙臂和頭顱的犀牛騎士居然搖搖晃晃地爬了起來，獵豹騎士同樣如此，就算頭顱被毀壞，超凡層次的鐵線蟲也能通過殘餘的神經進行操控。

  「他倆好像失去了超凡能力。」

  烏合仔細觀察兩具屍體的表現，獵豹騎士顯然沒了之前那種猶如子彈的速度，但基礎數值還是不低，輕鬆就追上並咬殺了一名士兵。

  「靈魂破碎，靈魂武裝也會跟著一起毀掉。」

  江禾跳過塹壕後方的障礙，不遠處湯米伸手指了指城外營地的方向，他打算把這個消息傳回去，但角馬騎士缺少戰鬥能力，一個人很難快速橫穿戰區。

  「執行官，他好像在叫你。」

  「那就回去修整一趟，順便把軍功換掉。」

  塹壕防線在堅持十二小時後失守，普魯士少將的步兵師整裝待發，快速向前推進，超過七千名鐵線傀儡開路，襯托得戰場宛如地獄。

  江禾在狂奔中回頭，塹壕前還有他埋下的四十顆混亂炸彈，眼下距離超過七十米，無法遙控引爆，但可以作為狩獵時的陷阱。

  ……

  同一時間，教堂閣樓。

  司檸端著望遠鏡俯瞰戰場，視線盡頭的列登圖書館側翼，兩個步兵營的英軍正在加固工事，這是第二條阻擊線。

  「你的蟲傀儡挺不錯啊。」

  陰影里，坐著輪椅的老人淡淡一笑，軍裝上掛滿了普魯士勳章，身為逆樹之劍的首領之一，他沒有任何部隊，軍銜卻高至少將，並且具有私人海外領地和爵位。

  「反正你在白金宮也是人人喊打，不如急流勇退，我們的皇帝陛下快要去阿姆斯特丹避難了，屆時沒人對你有決定性的惡意。」

  司檸嘴角一抽，這個時代皇權隕落，白金宮反而是極少數風雨不動的特例，她對改換陣營沒什麼心理負擔，但總得來看普魯士贏面不大，東西兩線開戰，人口和縱深都不值得期待。

  老人身邊，擔任侍衛的海葵騎士冷哼一聲，他後背冒出密密麻麻的海葵觸手，成百上千根毒刺迸射出去。

  司檸側頭，神情冰冷至極，花劍眸頃刻間浮現，然後緩緩旋轉，既像花瓣又像利劍的眸子煥發幽光，下一秒，十柄貨真價實的長劍圍繞周身飛速斬切，方圓十米範圍內，劍影密不透風，將所有襲來的毒刺斬碎。

  老人讚嘆，「真是一雙可怕的眼睛。」

  「也就一般吧。」

  司檸擺手笑了笑，花劍眸是她各種超凡能力組合出來的體系核心，飽含了黑色曼陀羅騎士的力量，催眠映像身和深淵邏輯病側重於輔助，移形換影專門用來跑路，十劍纏身技能里的十把劍都是真正的劍器，威力基於被動劍術等級，不過都是普通品質，如果能有一把蘊含影子力量的長劍道具，那麼配合「換影」，她的綜合實力將再度迎來提升。

  一下子爆發大量毒刺，海葵騎士的臉色略顯蒼白，但傾力進攻卻被隨手抹去的心理打擊明顯更重。

  老人輕拍侄子的手背，笑道：「她是國王之盾的首領之一，放在以前就是教廷也要全力追殺的罪女巫，你不是她的對手很正常。」

  司檸來了興趣，「怎麼當罪女巫。」

  老人啞然，「以你的傲慢，當時公開露個面宣揚強者理論就行了，不過教廷早已破敗，現在是君權都快凋零的時代啊。」

  司檸稍顯遺憾地點點頭，說道：「告訴我咎瓦尤斯劍的位置，接下來的列登之戰，你們打你們的。」

  老人回答，「那把劍在西伯利亞。」

  「你誆我吶。」司檸凝眸，咎瓦尤斯劍又名黃金之劍，當世九件精良級秘寶之一，曾經是查理大帝的佩劍，如果它的位置在遙遠的西伯利亞，她估計得等到下次世界任務才能嘗試入手，因為停留時間不太夠了。

  老人無奈道，「信不信由你，我也是年紀大，才依稀記得一點陳年舊事，但如果你願意幫忙幹掉雷劍，我可以發動所有力量去找。」

  司檸訝然，「你們內部都傾輒到這個地步了？」

  即便是她和另外兩位國王之盾首領互相看不順眼，也絕不至於刀兵相向，畢竟大不列顛本土還有各自的勢力和產業。

  老人冷酷道：「我徹查了雷劍的經歷，其中動用的資源不計其數，一切結果都很正常，但這種正常本身就是不正常，在成為騎士之前，他就隱晦地展現過一次超凡力量，按照那種普通的生活軌跡，他別說現在三十歲，就算六十歲也接觸不到秘寶。」

  老人言之鑿鑿，「我懷疑他是間諜，使用著幾代人才經營出來的昂貴身份，雷劍已經坐上了首領之位，一旦陛下前往阿姆斯特丹，變故必然發生，他背後的勢力圖謀甚大。」

  司檸弄明白了對方的意圖，回答道：「雷劍最起碼不是白金宮派出去的間諜。」

  老人手中，一枚項鍊上的寶石散發出綠光，杜鵑騎士能分辨謊言，騎士死後遺留融合的秘寶也有相同的效果。

  「咎瓦尤斯之劍在西伯利亞的冰原深處。」

  「那不是更遠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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