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為了聖女的真心

  兩人雖都為修士，五境開始也已經有飛天之能，但林立依舊選擇帶著柳汲清步行於笑蓮宗之中。

  僅有他們兩人，至於護道老者，已經在林立的吩咐下，不見了蹤影。

  畢竟此情此景，若是跟隨也太煞風景。

  另外他也還有自己的任務。

  不過實際上，兩人現在之間的氛圍，也談不上什麼風情。

  林立終於有空閒，欣賞著這與現實完全不同的瑰麗風景，而柳汲清則是一言不發，只是落後半步跟隨在林立的身邊，貫穿兩人的，更多是沉默。

  「汲清姑娘。」似乎是終於想起了身邊的聖女，在走了許久之後，林立開口。

  「在。」

  「現在四下無人，我重新再問一次之前的問題——對於我打算迎娶你這件事，你真的沒有意見嗎？」林立身形微頓，兩人步伐齊平，「不考慮宗門這些因素的情況下。」

  「我很認真的詢問你，希望你也給出認真的回答。」

  柳汲清沒有立刻回答，林立則也不催促，只是靜靜的看著她，等待著回答。

  她倒是比風景好看，林立的心思看著這玉石般透出瑩潤光澤的面龐，心思微微有些發散。

  「這不是我想要的。」柳汲清雙唇輕啟，聲音像是從天邊傳來，清脆幽遠，「但……我接受這個結局。」

  林立眉頭輕挑，這個回答在預料之中又在預料之外。

  畢竟說是迎娶，實際上恐怕就是當一個連名分都完全不會有的修煉爐鼎罷了，說難聽點，便是奴隸，誰會希望自己落得如此下場。

  「你接受？」但聽到後半句，林立暫時按下了自己原本打算接著說的，好奇的詢問道。

  柳汲清星河般躍然的雙眸閃過些許黯淡：「不接受又能如何呢，我的命運已經註定好了。」

  「為何這麼說。」

  「我是宗主在外面撿來並撫養至今的，他在我很小的時候就告訴我，我會成為笑蓮宗的聖女，並與未來的笑蓮宗宗主結為道侶。」

  「我本以為這是看中了我的天分，到後來的時候，才知道是純粹因為我特殊的道體體質。」

  「在宗主告知長老們我的體質後，我幾乎沒有任何阻礙的就成為了聖女。」

  「我自然不甘心過，我努力修煉，不想成為未來任何人的附庸，當我努力的成為笑蓮宗同輩最強，讓所有人都配不上我，去詢問宗主我能否掌握自己的命運，讓我來成為下屆宗主。

  他猶豫著拒絕，長老們更是稱我的想法為胡鬧。」

  「我本以為這猶豫是我的機會，結果我道體的身份，沒過多久就被傳了出去，不知道是誰。」

  「於是我需要的『配不上我』，不再是笑蓮宗同輩，而是這世界所有人，甚至不再局限於同輩。」

  「那我除了接受這樣的命運，還能做什麼呢，我根本做不到。」柳汲清眼眸低垂，愈加黯然。

  「是這樣啊。」林立眨了眨眼，心中已經開始了思索，嘴上詢問：「那你和剛剛大殿裡那個葉軒之間呢，有什麼關係嗎，你喜歡他？」

  柳汲清搖了搖頭：「我對男女情愛之事並不太懂，也不需要去懂，至今未有您口中所謂的喜歡情緒。」

  「至於葉軒，我和他的真正認識並有過對話，大概就一次我帶隊的歷練吧，那次我們運氣不錯，遇見了百年難得一見的妖獸出沒，若不是他的最後出手，我們會錯過這次機緣。」

  「在分成果的時候，他將大頭給了我，並說他知道我的困境，他會努力給我自由。」

  聽到這句話，林立差點笑出聲。

  這種機緣一定是沒有男主就拿不到的。

  至於所謂的『大頭給了柳汲清』，這可不好說，林立有九成八的自信說，葉軒肯定在這次機緣里得到了真正好處，他才是那個拿了大頭的傢伙。

  「這是我和他除開今天，僅有的交集了。

  實際上這麼和我說的人也有幾個，不過要麼只不過是為了用這種方式引我注意，要麼就身死道消或者泯然眾人，葉軒算是……最大膽也走的最遠的一個吧，他今天的舉動和實力，讓我有些驚訝。

  但也就驚訝，僅此而已了，我和他之間並沒有什麼，我仍是完璧之身，但仍希望您別再去遷怒他，此請求只為了還曾經欠他的人情。」

  柳汲清不再說話，林立則嘴角微勾。

  現在兩人之間的關係，他也徹底理清楚了。

  這種設定倒也很經典，並不稀少。

  對未來失去希望的女主，被男主拯救後，對其死心塌地。

  林立是相信柳汲清真的還並不喜歡葉軒的，否則在自己出手讓葉軒向自己跪下的時候，她就應該有所動作了。

  實際上她只是眼中有一絲不忍，但絕無要阻止自己的意思，和她剛剛描述的兩人關係相當。

  很顯然，兩個人感情升溫的事件，到現在還沒有發生。

  葉軒完全是單相思柳汲清罷了。

  好嘛，搞半天，葉軒連戴上帽子的資格都沒有啊。

  牛頭人聞言默默收回了自己的腦袋，林立悟了，原來他是一個堅定的純愛戰士。

  「呵，放心吧，汲清，我不會針對葉軒的。」

  「說實話，我還挺欣賞他的，只不過這個天驕有些過於驕傲了，過剛易折，所以今天才出手簡單的教訓一下，這對他而言，還是件好事，說不定他真的可以在未來給我驚喜呢。」

  「我若是真要他死，他活不下來，不是麼。」

  「感謝您的大度。」柳汲清的語氣淡淡，也不知道是否相信林立這個說法。

  短暫安靜。

  兩個人似乎都在想自己的事。

  「汲清，若是我可以給你你希望的自由呢，雖然不是絕對的自由，但是絕對比你想像的要好很多很多。」林立笑著對柳汲清說道。

  柳汲清抬起頭和林立對視，只不過她的眼中並無波瀾，很顯然，對於林立這番話語，她並不認為是真的。

  「將你接回動玄雷宗，令你修習雙修功法之事，實際上並非我所為，是我父親做的決定。」林立編起瞎話那是張口就來，黑鍋往便宜老爹上甩就完事了，「這也絕非是我的期望。

  我林立，實際上是一個正人君子。」

  嗯，一眼看出，柳汲清完全沒有相信，甚至在懷疑自己是不是又要跟她玩什麼套路。

  不過也是，剛剛這話，林立護道人聽到是會笑出來的程度。

  「給你自由這件事，我可以起天道盟約。」林立面色不變，「只要你不願意，我不會與你雙修，並且你也無需修行那雙修功法，期限是永遠。」

  柳汲清的眼中終於閃過訝異。

  向天道起誓誰都能起，天道有極低的概率會盯上起誓的雙方，但概率太低了，更多是違背誓言後毫無後果的違約者。

  但加上天道盟約這個寶物，可就不是開玩笑了，其本身就屬於天材地寶，極難獲得，其上面的誓言，天道一定會關注，一旦違背，天道不容，未來的境界晉升阻礙極大，氣運也將急轉直下，對於林立這樣的天驕，是絕對無法接受之事。

  一張白色的寬磚出現在林立身邊。

  這就是天道盟約。

  「為何？」柳汲清訝異的開口。

  主要自己已經算是林立囊中之物了，他完全沒有必要這麼做。

  「因為我是正人君子，」林立笑笑，但很快就說道：「當然，我剛剛也說了是有限的自由，當然還是有一些要求的。」

  「最重要的就是，在外人面前，你言語以及行動，都必須展現出一副已經徹底被我收服，真心歸順於我，甘願成為我道侶並為此感到欣喜的樣子。」林立將自己真正的目的說出。

  見柳汲清的眼神中有些疑惑，林立便解釋道：

  「父親的旨意我不能違背，所以『你成為我的道侶』，這必須是既定事實，既然如此，你『真心』的歸順，也有助於我的名聲傳播。」

  「而且這樣，可以徹底打消其他人對你的覬覦，畢竟我如果單純放棄了這件事，你不是還是要回到原本的囚籠當中麼，沒有了林立，還會有張立、韓立很多人，這也是為你好。」

  「如何？如果接受，現在我們兩人就可以發起道誓。」林立帶著自信的笑容問道。

  這不管怎麼看，都是柳汲清得利的交易，她沒有理由拒絕。

  「好。」

  果不其然，短暫的幾秒思考之後，柳汲清便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