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下頭的葉軒還在造謠

  自己剛剛聽到了什麼？

  『真心追隨』、『無需操心』、『不會離開』……這些詞句的意思葉軒都理解，但是他們連在一起，葉軒怎麼感覺自己就聽不懂了呢？

  柳汲清她……沒有任何忍辱負重，是自願的？

  而且，剛剛還明顯的拒絕了自己的擁抱，甚至叫自己自重。

  這一切當然不是真的。

  「汲清，這兩天受到了太多非人的折磨了吧，都說胡話了，都怪林立那個畜生啊……」

  葉軒像是提線木偶一般的向柳汲清走去，伸手想要貼在對方的臉頰上。

  但只見寒光一閃，這一次真正用力的柳汲清，輕而易舉的將葉軒直勾勾的擊退撞在了門邊上。

  「師姐，你……」

  「葉軒，未知全貌之前，還請你管好自己的嘴巴，公子對我很好，我不想再在你的口中，聽到任何貶低公子的話。」一柄劍出現在了柳汲清的手裡，而其劍尖，直指著坐著的葉軒。

  這個畫面並沒有持續太久，說完柳汲清收劍，冷著一張臉，揮手將復土炎草推到了葉軒的面前。

  「這是你的了，從此之後我們之間再無相欠，也別再師姐、汲清的叫我，噁心。」說完，柳汲清扭頭便走。

  「你怎麼還會維護那個人，甚至對我動手……」葉軒第一時間甚至沒去管就在自己眼前的復土炎草，而是不敢置信的看著柳汲清呢喃著，「你怎麼會被哄騙的如此之深！」

  柳汲清已經懶得理會葉軒，離開的腳步完全沒有因此停留。

  此人不值得再浪費任何功夫。

  林立到底給柳汲清施展了什麼迷魂湯……自己必須要喚醒她才行。

  痛徹心扉的葉軒突然想起了昨晚父親告訴自己的情況，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的大喊：「柳汲清！你根本不知道林立瞞著你到底做了什麼！他在你面前的一切，全部都是偽裝的！」

  見柳汲清腳步仍是不停，心中腹誹一句柳汲清竟如此蠢笨之後，葉軒接著喊叫：

  「你知不知道，林立那個畜生，他昨天在向你說完甜言蜜語之後，立刻就去梧落峰，以他動玄雷宗少主的身份，強行要求梅師姐、張師妹她們為其服侍！這種小人，他有什麼資格成為你的『公子』！」

  果然，在自己的猛料之下，柳汲清離開的步伐終於停住了。

  葉軒鬆了一口氣，還好有父親為自己提供的信息，否則自己還真不知道該怎麼喚醒柳汲清。

  只不過他隨即一怔，因為他看見了柳汲清此時看向自己的眼神里的情緒。

  好消息是已經不再是形同陌路的漠然，壞消息是，取而代之的，是極為明顯的厭惡、鄙夷，甚至是……殺意。

  林立到底有沒有做這種事，沒有人會比昨天絕大部分時間都和林立呆在一起的柳汲清更加清楚。

  柳汲清此時此刻，她終於意識到她之前一個問題的答案了——像公子這樣的人，為什麼在傳言裡，紈絝張狂，仗勢欺人？

  就是有很多像葉軒這種人，為了抹黑公子，而故意詆毀的。

  而林立自身又完全不在乎外界對自己的評價，任由他們污衊，久而久之，就成了現在的情況。

  柳汲清感到了惋惜，但這並不是為葉軒，他不配，柳汲清惋惜的是林立。

  林立是如此的欣賞和尊重葉軒，昨天今日的言行舉止，都只是為了打掉葉軒的傲氣，讓他在未來可以走的更遠，更是為了他的自尊心，特地委託自己來贈禮。

  但林立付出了這麼多，得到的是什麼呢？是葉軒的詆毀和污衊。

  他不配公子付出的真心。

  自己實在是看走眼了，葉軒比自己想像的還要不堪太多，為了污衊自己的仇人的，甚至寧願犧牲曾與自己交好的師姐師妹的清白，要知道，他這言語要是傳了出去，對於那些不知道林立本相的人而言，自然就成為了『真』的。

  「葉軒，」

  「師姐！你終於——」葉軒不敢再說下去，因為他看見一柄袖珍冰錐，正懸在自己的眉心。

  真實的殺意。

  「從今往後，我們之間不僅再無人情，你也不要再出現在我的眼前了。」柳汲清一字一句的說道，「因為我不敢保證我可以忍住不殺你。」

  柳汲清的目光最後鎖定在了那復土炎草身上，搖了搖頭：

  「這其實是公子施捨給你的，但我認為，你根本不配得到這等寶物，浪費。」

  不過她最終並沒有收回，只是逐漸消失在了葉軒眼前。

  等她走後許久，葉軒才看到自己面前的冰錐融化。

  「哈——、哈——」他這才大口大口的喘氣。

  只不過在氣息平緩之後，迎接葉軒的，是無盡的空虛和迷茫。

  為什麼……事情會變成這樣？

  明明知道了真相，為什麼柳汲清還要站在林立的那一邊？為何還要執迷不悟？

  她到底被灌了什麼迷魂湯？會不會已經被控制了……

  葉軒視線移動到放在自己胸前的復土炎草，腦海中迴蕩著柳汲清離開時說的最後一句話，所以自己剛剛的一切都是妄想，連這個也不是柳汲清為自己爭取的，而是林立的施捨？

  開什麼玩笑！？那個混蛋！自己怎麼可能會接受他的施捨？！

  憤怒湧上心頭，葉軒捏住復土炎草，高高的舉起，要將其丟在地上。

  可動作很快就僵住，他的右手開始顫抖。

  葉軒極為機械、緩慢的搖頭，看著自己顫抖的右手，牙關緊咬。

  可自己……現在真的很需要復土炎草啊。

  沒有它，自己至少要花幾年的時間，才能彌補這份空缺。

  不久前的選擇題，再次出現在葉軒面前。

  上一次，他選擇了拒絕。

  這一次，葉軒逐漸面無表情，他呵呵一笑，緩緩的說道。

  「柳汲清剛剛在說氣話吧，這就是她想要給我的，和那個林立有什麼關係。」

  「而且這東西不是本來就是我的，不管是林立還是你柳汲清，都是從我手裡搶走的，現在只能算是物歸原主，這是你們本就應該做的。」

  「柳汲清，別著急，給我一些時間，我一定會讓你清醒的。」

  「到時候你先給我道歉，然後我再讓林立跪下給我們道歉……」

  「然後我再殺了他，嘿嘿。」

  葉軒不斷的重複這些呢喃，自言自語，宛如魔怔。

  他小心翼翼的拿著復土炎草，回到了房門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