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天澤

  新鄭。

  暗無天日的地牢之中，囚禁著一頭渴望復仇的凶獸。

  穿過幽深的長廊，一股熾熱的氣息撲面而來。

  白洛川踏著青石板，身姿飄逸。

  他身後，焰靈姬如火鳳凰般傲視四方，無雙鬼則陰沉如影，三人構成一幅詭秘圖畫。

  地牢的鐵門轟然洞開，沉重的鐵鏈聲與稀疏的燭光交織成壓抑的旋律。

  「終於，等到你們了！」

  陰沉冷冽的聲音在地牢中迴蕩，被數條寒鐵鎖鏈束縛著的天澤感應到焰靈姬與無雙鬼的氣息，猛然抬頭，一雙暗紅色的眼眸中閃爍著冷漠嗜血。

  自十年前百越被滅國後，天澤就被白亦非秘密抓捕，囚禁在這暗無天日的地牢當中。

  並且給天澤服下的蠱毒，使其受盡折磨與屈辱，為的就是有朝一日，利用天澤來對付某些不方便親自出手的人。

  而滅國的仇恨，支持著天澤活了下來。

  仇恨就像是一種毒藥，沉浸得越久，毒性越強！

  而脫離這個牢籠，是復仇的開端。

  日復一日，年復一年，如今終於看到了希望，天澤自然興奮異常。

  「砰！」

  地牢的大門被踹開，白洛川邁步而入，只見天澤被鐵鏈束縛，披頭散髮，衣衫襤褸，身上還散發著一股惡臭，顯得異常狼狽。

  當他瞥見白洛川時，眼中迸發出狂怒的光芒。

  突然間，他全身力量匯聚，一股不可遏制的力量自雙手爆發，牽動身上的鐵鏈嘩啦作響。

  「殺了你，我要殺了你！」

  天澤咬牙切齒地看著白洛川，此時的白洛川，和十年前的韓王安身形外貌雖然有所差別，但天澤還是一眼就認出對方是害的他家破人亡的仇人。

  然而，寒鐵鎖鏈極為堅固，加上天澤體內餘毒未清，一身實力，發揮不出十之一二，根本無法掙脫開來。

  只能發出不甘的怒吼。

  「省省吧你。」

  白洛川雙眼射出熱視線，瞬間擊斷捆在天澤手腳的寒鐵鎖鏈。

  由於長久的囚禁與折磨，天澤的身體十分虛弱，突然失去束縛，立足不穩，險些摔倒。

  「主人……」

  焰靈姬見此，想要上前攙扶，卻被白洛川攔住。

  「你如果不想他死，最好別再這樣叫他，否則朕會生氣的。」

  白洛川已經將焰靈姬視為禁臠，過往的關係，當斷則斷。

  在他的眼中，天澤只是一個失敗者，翻不起大浪。

  無雙鬼則沒想那麼多，大步來到天澤身前，把天澤扶起來。

  白洛川冷眼看著天澤，淡淡說道：「焰靈姬用自己換了你自由，離開新鄭，好自為之，下次見面，就是你的死期。」

  語畢，白洛川轉身離開。

  焰靈姬與無雙鬼相視一眼，知曉天澤暫時安然無恙，心裡鬆了一口氣。

  「太子殿下，焰靈姬以後不能侍奉左右，還請太子珍重。」

  「另外，韓王有神鬼莫測之能，太子絕不是其對手，放下仇恨，好好活下去吧！」

  成為白洛川的女僕，是換取天澤自由的代價。

  焰靈姬能做的也只有如此，只希望舊主放下仇恨，不要白白送死。

  「放下？」

  「咳咳……」

  天澤蒼白的臉上，帶著深冷的殺氣，儘管氣息微弱，他心中卻充滿了不甘，曾經百越太子的輝煌與現在階下囚的落魄，形成強烈對比。

  加上家人身死，國家被滅，如此深仇大恨，如何能夠放下？

  立場不同，想法自然不同。

  今日焰靈姬以身飼虎，換取他的自由，讓天澤極為憤怒與屈辱。

  只是他現在十分虛弱，加上蠱毒未解，僅存的理智，讓他沒有貿然出手。

  【十年過去，韓王安為何變得如此之強？】

  【他雙眼射出的紅光是什麼，居然可以射斷寒鐵打造的鎖鏈，速度更是奇快無比，縱使是我全盛時期，只怕也難以躲避！】

  【難道我百越的滅國之仇，真的無法報了嗎？】

  【我不甘心！】

  虛弱的天澤強迫自己冷靜下來，選擇了暫時忍氣吞聲，畢竟如今獲得的自由，來之不易。

  正如焰靈姬所言，如今的韓王安今非昔比，擁有著匪夷所思的能力，以虛弱的狀態強行出手，只是自尋死路。

  天澤並不畏死，但他不想死得毫無價值。

  是人就有弱點，只要活下去，找到對方的弱點，未必就沒有復仇的機會。

  見白洛川與焰靈姬離去的背影，天澤深吸一口濁氣，拖著斷裂的鎖鏈，在無雙鬼的攙扶下，出了地牢。

  然後逃離新鄭。

  白洛川則帶著焰靈姬，通過空間傳送返回韓王宮。

  「主人，這是什麼神通？竟比傳說中的夢蝶之遁還要厲害！」

  焰靈姬口中的夢蝶之遁，乃是道家遁術，源於典故「莊周夢蝶」。

  百年前，道家絕頂高手莊周曾留下一篇《齊物論》，提到過這種亦幻亦真的夢蝶之法，據說可以改變空間布局，達到移形換位的效果。

  但此術不可憑空發動，需藉助其他媒質，且傳送距離不會太遠。

  而白洛川所用的空間傳送，完全不需要媒介，可瞬息傳送萬里，遠非此界道家遁術可比，說是仙術都不為過。

  【為何韓王安會如此厲害？】

  【不是說韓王安昏庸怯懦，朝政都由大將軍姬無夜把持的嗎？】

  【難道他一直在偽裝？】

  焰靈姬被關在水晶池中已經有一段時間了，對於近日外界的消息，並不知曉。

  白洛川感覺出焰靈姬在探自己的底細，淡然道：「此乃神通，天神所賜，萬里之遙，一念及至，你被困許久，想必餓了，先吃點瓜果，待會朕讓御膳房送來膳食。」

  說話間，白洛川從紅包之中，取出一些西瓜和水果。

  這些水果在秦時都是沒有的。

  焰靈姬一時之間，不知從何下口。

  白洛川用寒氣冰鎮了一下西瓜，切開兩個，說道：「吃紅色的瓜瓤，西瓜子吐出來，可以重新種植，瓜皮沒味道，不必吃。」

  剩下一些，白洛川招來太監，吩咐道：「如今天氣炎熱，將這些瓜果送給明珠夫人、胡美人與紅蓮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