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父慈子孝

  冷然一語，隨即一劍斬出，蒼龍破太極。

  齊天塵頓時遭受重擊，嘔血橫飛，爆退了數十丈才止住身形，蒼老的面容因為氣血翻湧變得通紅，雙腿一軟，就跪坐在地上，劇烈喘著粗氣，不時嘴角有鮮血溢出，順著白須染紅了身上的白袍。

  此時齊天塵的生命猶如風中殘燭，隨時都會熄滅。

  他艱難從衣袍內拿出一枚丹藥，匆匆服下去，這才堪堪穩住氣息，止住了爆裂而出的鮮血。

  五大監死得只剩下一個濁森。

  周遭屍橫遍野，滿目狼籍，宛如末日廢墟。

  一部分重傷之人哀嚎不止，屬實悽慘。

  殘餘的禁軍和蕭若風心中都蒙上了一層陰影。

  誰也沒想到，五大監聯合國師齊天塵，加上琅琊軍與皇城禁軍，居然敗得如此快，輸得如此慘。

  在大部分人看來，這已是天啟最強的底牌。

  即便如此，都無法阻攔葉鼎之，意味著北離皇室已經輸了！

  反觀白洛川，因為吸收了濁清的功力，先前的損耗，補充了一部分，氣息變得更加恐怖。

  揮手間，周圍開啟數個空間傳送門。

  天外天的人手持刀槍，與鎮西侯百里洛陳帶領的軍隊魚貫而入。

  當年太安帝、百里落陳與葉羽曾是出生入死的好兄弟。

  他們並肩作戰，剿滅西楚，瓦解南訣，並將北闕逐至天外天，令北蠻於荒原之地不敢來犯。

  然而，太安帝終究與百里洛陳、葉羽並非一路人。

  在太安帝登上皇位之後，便開始對葉家和百里家進行打壓。

  百里落陳對卸磨殺驢的太安帝極為不滿，曾想和葉羽聯手，對抗皇權。

  可葉羽過於愚忠，過於信任太安帝，導致葉家首當其衝，成為受害者，被太安帝以叛國通敵的罪名，將葉家滿門抄斬。

  百里家獨木難支，只能遠離天啟這是非之地，搬離到乾東城，任憑太安帝干著急，除了大朝會，絕不前往天啟，也不許自家人前往。

  後來百里東君來到天啟，展現出了過人之處，太安帝疑心病再起，想除掉百里東君，幸得李長生相助，百里東君才安然脫離天啟城。

  這事讓百里洛陳對太安帝越發不滿。

  百里洛陳其實並不想造反，可太安帝處處打壓，還讓人刺殺他孫子，斷他百里家的根，這個百里洛陳是真的忍不了。

  因此前段時間，白洛川神遊與百里洛陳交流後，達成了合作。

  百里洛陳號稱殺神，自然不是什麼心慈手軟之輩。

  知道馬踏天啟，就沒有了回頭路，冷厲的目光透著殺伐果斷，喝道：「眾將士，踏平天啟，改朝換代，就在今日，反抗者，殺無赦！」

  隨著百里洛陳的命令，鎮西侯的軍隊浩浩蕩蕩地從傳送門中衝殺而出，直接在天啟城內部開花。

  皇城禁軍本來就被白洛川嚇破了膽，如今又見大軍殺來，軍心渙散，被殺得丟盔卸甲。

  蕭若風見狀，心知大勢已去，但還是怒斥百里洛陳：「鎮西侯，你乃我北離軍侯，世襲罔替，世受皇恩，為何造反？」

  百里洛陳冷眼看著面目全非的蕭若風，對白洛川道：「賢侄，這個豬頭是誰？」

  「琅琊王，蕭若風。」

  白洛川回應一句。

  「原來是琅琊王，難怪跟他老子一樣虛偽。」

  百里洛陳冷笑道：「老子的功績，都是在戰場上一刀一劍拼殺出來的，不欠你們蕭家什麼。」

  「你父親曾與老夫，以及葉羽結拜，可他當了皇帝，得勢之後就翻臉不認人，背信棄義，害死葉羽，打壓我百里家，更是想殺我孫子百里東君，簡直禽獸不如。」

  「太安帝不仁在先，休怪我不義。」

  「當初我們三人起誓，背叛兄弟者，將死於萬刀之下，老夫這次前來，就是要履行當日誓言。」

  「侯爺，用不著跟他解釋，你叫不醒一群裝睡的人。」

  白洛川說著，飛起一腳把蕭若風踹翻，接著單手拖著蕭若風的腿，拉著就朝皇宮走。

  百里洛陳帶來的三萬人馬，天外天只有五千，但個個都是精銳，加上三千多人配備了熱武器，清掃天啟城的禁軍毫無壓力。

  拿下齊天塵、易卜、濁森等人，白洛川帶頭衝鋒，很快就殺進了北離皇宮。

  太安帝站在大殿之外，面色陰沉如水。

  姬若風和一些禁軍護衛左右。

  當看到白洛川拖著血肉模糊的蕭若風進入皇宮的時候，太安帝勃然大怒：「葉鼎之，百里洛陳，你們膽敢犯上作亂，是要造反嗎？」

  「我們表現得還不明顯嗎，造反又如何？」

  白洛川把蕭若風隨手丟在空地上，看向穿著龍袍的太安帝：「狗皇帝，欠葉家的債，該還了。」

  太安帝現在恨不得把白洛川千刀萬剮，可權衡弊利之後，還是壓住了怒火，沉聲道：「當初葉家之事，是朕失察，受人蒙蔽，才釀成大錯，既然你來討公道，朕就給你一個公道，把人帶上來。」

  話語落下。

  幾個禁軍把五花大綁的青王蕭燮押了上來。

  「當初就是這個逆子，構陷葉羽，害了葉家滿門，只要你放了琅琊王，帶軍撤出天啟，朕便給你主持公道，為葉家翻案，並讓你繼承葉羽爵位，為你和易文君賜婚，你可滿意。」

  不得不說，太安帝確實是個狠人。

  關鍵時刻，懂得取捨，不顧皇家顏面與父子親情，直接把鍋全部甩到蕭燮這個兒子身上。

  「不要上當，他只是想穩住你。」

  百里洛陳早就看透了太安帝，明白這個義弟心機深沉如淵，且十分毒辣，一旦讓他有喘息的機會，未來肯定會迎來十倍，百倍的報復。

  白洛川微微點頭，看向青王蕭燮。

  此時的蕭燮，已經不復往日的意氣風發和張狂，感覺天都塌了。

  他本來是逃到皇宮避難的，沒想到自己父皇居然轉手就把他賣了，還把黑鍋都扣到他頭上。

  這是要他死啊！

  他跟蕭若風都是太安帝的親兒子，憑什麼要被這樣區別對待？

  此時此刻，蕭燮才明白，在太安帝心目中，自己只是一顆棋子，心中不禁悲憤交加，同時還充滿了恐懼。

  見白洛川的目光注視到自己，蕭燮被嚇得肝膽欲裂，哀求道：「我錯了，求求你，不要殺我。」

  白洛川冷漠道：「原來你也怕死，我還是喜歡你桀驁不馴的樣子，要不，你恢復一下，這樣我殺起來，會爽一點。」

  「別……別殺我，我也是被逼無奈。」

  蕭燮恐懼到了極點，加上太安帝讓他一個人背黑鍋，心中不憤，小嘴像抹了開塞露一樣，瘋狂爆料：「都是父皇逼我乾的。」

  「當年葉家與百里家勢大，他唯恐兩家造反，動搖北離皇族的根基，所以就想剷除葉家和百里家。」

  「於是在北闕被滅國後，就卸磨殺驢想，拿葉家開刀。」

  「但他又顧及顏面，怕被人說鳥盡弓藏，不顧兄弟情誼，於是就逼迫我動手，我只是他的刀……」

  「住口。」

  見蕭燮背刺自己，太安帝怒道：「你這個逆子，死到臨頭，還敢誣陷朕。」

  「我去你的吧，老東西，我早就受夠你了，有事叫燮兒，無事蕭若風，我也是你親生的兒子，你卻盡讓我干一些見不得人的事兒。」

  眼見左右都是個死，蕭燮也豁出去了，把這些年的不滿都發泄出來。

  「我算是看透你了，你就是拿我當磨刀石，給蕭若風鋪路，你從來就沒想過把皇位傳給我。」

  「叫我去滅葉家滿門的人是你，現在讓我背黑鍋的人是你，我就不明白，我也是你的兒子，你為什麼要這樣對我？」

  「你就那麼想我死嗎？」

  蕭燮確實不是好人，但作為兒子，被太安帝這個父親如此區別對待，心中難免會感覺委屈。

  「還真是父慈子孝啊，你們也別爭了，蕭氏皇族的人，我一個都不會放過。」

  白洛川持劍上前。

  蕭燮匍匐在地，連連磕頭：「求求你，葉鼎之，我真的知道錯了。」

  「你不是知道錯了，你只是知道自己要死了。」

  白洛川淡然一語，揮動斬天劍，劍氣呼嘯而過，將蕭燮一分為二。

  「該你了。」

  白洛川劍指太安帝，出手之際，突感一股極強的風壓襲來，當即運轉真元，調轉劍身，斬向身側方向。

  「轟隆！」

  劍罡在半空中碰撞，迸發雷鳴之聲，震盪天地。

  接著，皇宮廣場被交錯的劍氣切成兩半，地面上赫然出現了一道深達數十丈，長達兩里的筆直深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