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2級駕駛員

  王朝陽回到家後，幫著秦淮茹，把客廳的桌椅都移到牆邊。

  在正中間鋪上地鋪，讓秦大海兩人休息。

  怕他們晚上冷，專門鋪上兩層，厚厚的冬被當墊套。

  蓋的也是，家裡最厚的兩床被子。

  小兩口洗漱一番之後，就上了炕。

  因為隔牆有耳，且又是長輩，不好點燃欲望之火。

  秦淮茹半夜起來上廁所，生怕老父親和二叔聽到動靜，硬是拿著痰盂，鑽進穿衣櫃裡方便。

  小便還好在屋內解決，大便只能去外面的公共廁所。

  先不說要麻煩三大爺起來開門，就是大冬天的，人也凍得難受。

  所以很有必要在家裡，改建一個衛生間，順帶再搞個浴缸洗澡。

  主要是夏天用，其他的季節，當然是去廠里的澡堂，便捷又省錢。

  第二天吃過早飯，秦大海、秦大江帶著，王朝陽送的五十斤大米和五十斤白面，踏上了歸途。

  不好厚此薄彼，所以這些糧食帶回去之後，兩家平分。

  秦淮茹還貼心的為他們準備了，中午的吃食，以及涼白開。

  王朝陽推著自行車，一直送到朝陽門外，才去上班。

  跟保衛員劉勝利打過招呼後，直接來到軋鋼廠辦公大樓。

  這是一棟五層的建築，楊立新的辦公室，位於三樓正中間305室。

  他的秘書胡力馳，就在隔壁306辦公。

  而王朝陽作為廠長的專職司機，往後他將和胡秘書，共用一間辦公室，以便隨時為領導服務。

  敲響房門，裡面傳來一聲渾厚的男音。

  「請進！」

  「胡大哥，忙著呢！」

  左邊的辦公桌後面，坐著一個二十七八歲，帶著眼鏡的小伙子。

  其人身穿藏青色幹部裝，熨燙得沒有一點褶皺，頭髮也梳理的一絲不苟。

  從他的外形來看，應該是一個不苟言笑，刻板拘泥之人。

  「你是王朝陽吧？」

  「是的，胡大哥！」

  「哈哈，不錯，真是一表人才！怪不得楊廠長一個勁的誇你。」

  說好的不苟言笑呢，王朝陽承認自己看走了眼。

  本以為對方會是公事公辦的態度，誰知道這麼熱情。

  緊握著他的手，笑容滿面的仔細打量，還輕輕拍了幾下手背。

  這股熱乎勁，讓王朝陽心中猛然一陣惡寒。

  「不會是個基佬吧，那我以後得離他遠點！」

  好在胡力馳之後並沒有別的動作，才叫他放下心來。

  「走吧，我帶你去運輸科。」

  「好！」

  運輸科在靠近軋鋼廠大門的東南角，設置在這裡，想必是為了出入方便吧。

  因為有廠長秘書親自帶著，王朝陽受到，運輸科科長喬新民的親自接待。

  「胡秘書，你昨天打電話過來後，我就安排下去了。」

  「老李，你來負責小王的3級駕駛員考核！」

  「老李李虎，是運輸一隊的大隊長。」

  在喬新民的介紹聲中，從辦公室外面走進來一個，四十多歲的男人。

  其人相貌普通，屬於是丟在人堆里，就找不出來的那種。

  又是一番寒暄之後，王朝陽跟著李虎去了考核場地。

  首先考的是理論，李虎提出問題，讓他來回答。

  諸如交通規則、汽車的驅動、制動原理，以及保養和維修等等。

  不算深奧，可以說是相當簡單。

  之所以如此，想來是因為，王朝陽是楊廠長指定的專職司機。

  亦或者楊立新之前，專門交代過。

  不管是什麼原因都無所謂，畢竟這些問題，對王朝陽這個，有著十來年，大卡車駕駛經驗的穿越者來說，簡直不要太容易。

  3級駕駛員考核，除了要考核駕駛小車，還需要駕駛大車。

  小車已沒必要考了，畢竟楊廠長的吉普車，就是他開回來的，肯定沒有問題。

  大車用的是解放大卡，這種大卡車，屬於當下的時代標誌，產量很大。

  李虎打開車門，從座椅下方拿出車鑰匙，遞給王朝陽。

  示意他發動汽車，自己則是坐進副駕駛座。

  王朝陽走到大卡車車頭前面，先是把車鑰匙插進去，隨著一陣搖擺之後，車子就「轟轟轟」啟動了。

  沒錯！車鑰匙就是那種Z字型的金屬搖杆，力氣不夠你連車子都發動不了。

  隨後拿出搖杆跳上車，塞在座位下面。

  駕駛室的聯排座椅，類似於硬皮沙發。

  這個時代的大解放，除了方向盤阻力大之外，還有減震性能差、沒安全帶等諸多缺點。

  一趟車跑下來，那方向盤和離合器，就能叫人用力到虛脫，搞得全身上下哪哪兒都疼。

  當然，這是對正常人來說的，以王朝陽超凡的身體素質，連著開上三天三夜，也不會腰酸背痛。

  李虎作為考官，其人頗為認真的介紹道。

  「大車考核分為，倒車入庫、彎道行駛、上坡起步幾個步驟！」

  「轟！轟！」

  他話音剛落，王朝陽就已經駕駛汽車動了起來。

  「咳咳，不錯！你還真一把子力氣！」

  「你小子慢點…..」

  王朝陽一個突然加速，差點讓李虎摔倒。

  好在他反應很快，一把抓住頭頂的護手，才固定住身子。

  可還沒等李虎鬆口氣，王朝陽就一連串的，將方向盤左打右打。

  直接用四十碼的速度，很快將整條S道跑完。

  最後王朝陽停下車，大咧咧的笑道。

  「李隊長，咋樣兒啊？我這彎道行駛，還算合格吧？」

  「不知道你看清楚了沒，要是沒看清楚，我可以再演示一遍，這次我就來個倒車行使！」

  「不用了，不用了！你這彎道行駛的技術比我都高！合格、絕對合格了！」

  李虎心有餘悸的連連擺手，讓王朝陽進行下一步。

  彎道行駛過後，就是倒車入庫。

  王朝陽又表演了一番，油門、剎車、離合瞬間轉換，同時手裡方向盤也不停下。

  這一系列操作，看得李虎目瞪口呆。

  眼前這輛老解放，是十來年前的產物了。

  裡面有很多反人類的設計，連他自己都無法忍受。

  比如換擋的時候，要一腳離合一腳油門。

  關鍵離合還有剎車，都要使勁踩，長時間不換擋還好說。

  像王朝陽這樣，連續切換檔位，那兩隻腳真是不帶停的。

  油門、剎車、離合來回切換，雙腳要忙的堪比佛山無影腳。

  而且還要協調，手上的方向盤和換檔！

  離合、剎車難踩，方向盤同樣如此。

  老解放卡車沒有方向盤助力，所以完全靠司機的臂力，使得車輪轉向。

  因此當下的大車司機，無一例外的，練就了一雙麒麟臂。

  而王朝陽本就力大無窮，應力巨大的方向盤，在他手裡就跟玩具一樣輕鬆。

  他玩得開心，李虎卻是飽受折磨。

  從副駕室這頭甩到那頭，又被甩回到這頭，整個人被甩得頭暈目眩。

  「李隊長，你看我這車開得咋樣兒？」

  「用二十碼的速度完成倒車入庫，還不壓線！」

  王朝陽之所以如此高調行事，是想直接被評定為2級駕駛員。

  他相信以自己展現的駕駛技術，再加上楊廠長的背書，還有之前李虎在理論考核上，故意放水的態度。

  只要自己提上一提，肯定沒有問題。

  「李隊長，我這駕駛水平能算2級嗎？」

  王朝陽邊說話，邊假意跟對方握手，塞了兩盒中華煙。

  「我來之前，楊廠長特意叫我帶上這個。」

  他點到為止，相信李隊長會明白自己的意思。

  在李虎看來，王朝陽一個普通工人，哪裡搞得到中華煙，肯定是楊廠長給的。

  其人頓時又熱情了幾分，喜笑顏開的回道。

  「以你的技術通過2級考核，當然沒有問題！」

  「走吧！我們一起回去，把你的考核成績，報告給喬科長！」

  「好，你請！」

  當下兩人一起回到，運輸科喬科長辦公室。

  「喲！這麼快就考完了，看來成績不錯啊！」

  一進門，喬新民就有些驚訝的說道。

  「何止是不錯，以小王的水平，通過2級駕駛員考核，都不成問題！」

  「嘖嘖，我們運輸科這是撿到寶了啊！不愧是楊廠長，看重的專業人才！」

  「哪裡哪裡，往後還請你和李隊長多多關照！」

  王朝陽故技重施，趁著和喬科長握手之際，也塞了兩盒中華煙。

  喬新民不動聲色的，跟李虎對視一眼。

  見對方點頭，他才收下來，放進辦公桌的抽屜。

  「那行！小王的評級，就按照2級駕駛員來核定！」

  「一個月72塊的工資，從這個月就開始算起！」

  「對了，小王你的年齡。」

  「二十歲！」

  「真是年輕有為，怪不得楊廠長如此器重你！」

  「呵呵，喬科長過獎了！」

  喬新民嘴上不停，手上的動作也不慢。

  他從抽屜拿出，嶄新的2級駕駛員證。

  填上名字和年齡，最後蓋上公章，遞給王朝陽。

  「小王，我帶你去辦入職手續吧！」

  王朝陽沒想到，對方會親自帶自己，去辦入職手續。

  不過他也沒認為，自己有這麼大的面子。

  人家肯定是衝著楊廠長，才如此關照。

  喬新民還不到四十歲，正是年富力強的時候，當然還想著朝上升遷，當個副廠長啥的。

  人只要有欲望，就好對症下藥。

  王朝陽如此想著，趕緊裝出一副受寵若驚的姿態，連聲道謝。

  「李隊長，回見你嘞！」

  「回見！」

  他跟李虎告別之後，就和喬新民一起，去往人事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