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母女談話

  自己和蘇衍之間的關係，是什麼時候變味的呢？

  大概是春心萌動之際，蘇衍首次對自己表露愛意的時候吧……

  從那時開始，慕汐顏就明白過來，青梅竹馬的情誼並不等同與喜歡，於是果斷拒絕了蘇衍。

  而蘇衍也從那個時候開始，變得執拗甚至有些瘋癲，用盡各種手段，對自己展開猛烈追求。

  在自己的必經之路上準備各種「驚喜」，在學校里震退一切想接近她的男生，放任他的那群小弟喊自己「嫂子」……

  久而久之，慕汐顏對蘇衍好感全無，取而代之的是厭惡和反感。

  而就在這個厭惡值即將到達頂峰的時候，一切戛然而止。蘇衍用自己的態度表明，不打算再舔她了。

  慕汐顏暗中慶幸的同時，濃濃的失落感也將她整個人包裹。

  「為什麼呢，擺脫那個煩人的傢伙，我不應該很開心麼？」

  慕汐顏將頭埋在臂彎中，望著輕輕轉動的八音盒，喃喃自語。

  她承認，自己確實有那麼一瞬間的釋然。

  但很快，這股釋然就消失得一乾二淨。蘇衍冷漠得像是看一個陌生人的眼神，讓她內心有種刺痛的不適感。

  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啊……

  「蘇衍，是我錯了嗎？我是不是不該對你這樣……」

  慕汐顏的眼眶漸漸濕潤，淚水在眼眶中打轉。

  月光灑在慕汐顏的臉上，映出她那悽美的神情。

  慕汐顏就這樣靜靜地坐著，聽著八音盒的音樂，回憶著與蘇衍曾經的點點滴滴，淚水逐漸不受控制地滑落在她的手背上。

  自己喜歡蘇衍嗎？好像不喜歡吧……

  但只要一想到原本圍繞在自己身邊的蘇衍，突然有一天離自己遠去，慕汐顏心中就會湧現出濃烈的不安。

  不知過了多久，慕汐顏緩緩合上八音盒，小心翼翼地將它重新放回抽屜。

  「蘇衍，不管怎樣，我一定要弄清楚你的變化，我不想就這樣失去你！」

  慕汐顏深吸一口氣，暗暗下定決心。

  ……

  翌日清晨，陽光透過窗簾的縫隙照進房間，慕汐顏早早地起床，開始精心打扮自己。

  以往她都是素顏出門的，以她那天生麗質的姿色和讓人生妒的皮膚，不用化妝品的修飾，都能秒殺那些頂流明星。

  慕汐顏對著鏡子，輕輕塗上了淡粉色的唇彩。

  隨後換上一套純白色的連衣裙，搭配膚色襪和精緻的高跟鞋，渾身散發出一股高嶺之花的清純而又冷冽的美感。

  走下樓梯，慕汐顏的父親慕正峰還沒去公司，正坐在餐桌前吃著早飯。慕汐顏的母親蘇雅琴，正端著一碟小菜從廚房裡走出來，注意到慕汐顏的裝扮，忍不住打趣道：

  「顏顏，今天打扮得這麼漂亮，是給哪個小男生看呀？」

  慕汐顏的臉微微一紅，嬌嗔道：「媽，您說什麼呢！我只是想換個心情。」

  慕正峰放下手中的報紙，笑著說道：「閨女長大了，有自己的心思了。」

  蘇雅琴在餐桌前坐下，笑著說道：「顏顏都上大學了，也是時候該談對象啦……」

  慕正峰一聽這話，瞬間坐不住了。他身為重度女兒奴，怎麼能容忍自己的好白菜被豬拱了？

  「咳咳，顏顏，你現在的主要任務還是學習——」

  蘇雅琴當即不樂意了，回懟道：「學習？學個屁！」

  「你掙這麼大的家業，不就是給顏顏留著繼承的嗎？咱可就這一個閨女！顏顏以後會管理公司就行了，再學真就成書呆子了！」

  慕正峰老臉一黑，但他是個妻管嚴，不敢反駁什麼，只好辯解道：「顏顏現在才19歲嘛，年齡還小，容易被騙……」

  蘇雅琴揪著慕正峰的耳朵，沒好氣道：「你還好意思說？當年你追我的時候，你和老娘我成年了嗎？」

  「你拿著孕檢報告單給我爸看的時候，忘了你是怎麼從我家裡走出來的？」

  慕正峰趕忙捂住老婆的嘴，對著女兒尷尬地笑了笑：「咳咳，顏顏啊，別學我和你媽哈，我們當年不懂事……」

  「我的意思是……那啥，戀愛沒問題，但談了對象一定要帶回家給我跟你媽看！」

  「還有，早戀沒問題，不准早孕！」

  慕汐顏聽著父母的拌嘴，又羞又無語：「行啦！爸，媽，你們就別一大早在我面前撒狗糧了，行不行？」

  慕正峰和蘇雅琴這才停下，兩人嘿嘿一笑，都看嚮慕汐顏。

  「說道談戀愛，顏顏，你對小衍還有感覺嗎？」

  蘇雅琴忽然問道。

  「啊……？媽媽，你說什麼呀，我不太明白。」

  慕汐顏眼底閃過一絲慌亂，旋即恢復如常。

  蘇雅琴對自己閨女何其了解？心事都寫在了臉上，她能猜出個大概。

  「顏顏，你是不是和小衍鬧矛盾了呀？」

  蘇家和慕家兩家同為江城的經商家族，關係要好。再加上兩家孩子年齡相仿，從小就是青梅竹馬，兩家的家長紛紛調侃要不要定個娃娃親什麼的。

  所以，蘇衍是蘇雅琴看著長大的，她對這個孩子的觀感很好。憨憨的、很專情，沒有那些紈絝公子花天酒地的壞習氣。

  蘇雅琴拉著慕汐顏的手，語重心長地說道：

  「顏顏啊，媽媽知道你們年輕人有自己的想法和脾氣。但小衍這孩子真的不錯，他對你的心思咱們大家都看得出來。要是真有什麼誤會，說開了就好，別這麼僵持著。」

  慕汐顏低著頭，輕輕咬著嘴唇，沉默許久。

  過了一會，慕汐顏小聲說道：「媽，其實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說。以前蘇衍對我追求得太熱烈了，讓我有些不知所措……」

  蘇雅琴撩了撩額前的髮絲，拉起慕汐顏的手，說道：

  「孩子，熱烈的感情有時候是因為太在乎。小衍他可能方式不太對，但那心是真誠的。你想想，他為了你做了那麼多，是不是也有讓你感動的時候？」

  「再說了，現在的社會，你上哪找第二個對你這麼專情、這麼溫柔的男生啊！」

  慕汐顏聞言，想起蘇衍曾經為她做的種種，心裡不禁泛起一絲漣漪。

  蘇雅琴接著說：「顏顏，感情的事需要磨合，哪有一開始就完美契合的。你要是對小衍還有那麼一點意思，就別輕易放棄。」

  慕汐顏抬起頭，看著媽媽，眼中透著迷茫：「媽，我怕……」

  蘇雅琴微笑著鼓勵道：「怕什麼？勇敢去面對，不管結果如何，至少不會留下遺憾。」

  慕汐顏若有所思地點點頭，說道：「媽，我知道了，我會好好想想的。」

  吃完飯，慕汐顏坐上管家的車前往學校。一進教室，就看到那個自己想了一整晚的身影。

  「蘇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