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一束光
「為什麼還要聽他的話......你仔細看看，他真的是那個能夠保護你的人嗎。」
陳芮涵怔怔地抬起頭，蒼白的小臉上滿是茫然，他看著面目猙獰的周育森，還有堅定地看著自己的林默，好像陷入了混亂一樣。
「閉嘴！」
周育森加大了力量，同時還對陳芮涵咆哮道：
「只有我保護過你，離開我，全世界都會傷害你！」
林默注意到，剛剛還有些動搖的女孩，被周育森吼了一句之後，馬上就縮了回去。
顯然，周育森這隻鬼很特殊，它的聲音就擁有某種直接作用於靈魂的能力。或許，這也是陳芮涵生前記憶的具象，才導致周育森死後，在她的鬼蜮里，擁有這種能力。
「哭泣只會讓欺負你的人變本加厲，如果全世界都傷害你的話，那就幹掉所有人！」
嗡！
這句話好像喚醒了陳芮涵某種沉睡的記憶，讓她雙眼從木然，一下子變得有些靈動了。
是了，她死了，帶著對這個世界的仇恨，從窗台上一躍而下，結束了自己年輕的生命。
然後，她帶著怨氣回來，殺掉了所有欺負過自己的人。
只是殺掉他們之後發生了什麼，她已經不記得了。
再次回到這座充滿了噩夢的地方，她的內心就只有害怕，差點忘記，自己也曾經帶著復仇的火焰席捲過這裡，奪走了許多生命。
「她永遠都會聽我的，因為我是她唯一的依靠。」
周育森猙獰肥碩的嘴唇，輕輕咧開，好像在發出某種嘲諷。
他絲毫沒有注意到，身後的女孩已經站了起來。身上的紅衣飄動，血色開始浸染整個房間，無窮無盡的黑髮像蛛絲一樣，開始籠罩四周。
林默此時眼前已經發黑了，本來懸在半空中隨意亂踢的雙腳，也有些無力地垂下，他伸出鮮血淋漓的胳膊，最後朝著陳芮涵的方向輕輕擺動。
「他不是你的依靠......雖然我也保護不了你，但我願意把你，當做我的家人。」
「不要留在這個鬼蜮，跟我回家。」
嗡.....
被血色浸染的陳芮涵，抬起頭望向了林默，好像被這句話觸動到了內心最柔軟的角落。
林默最後的話語，已經變得細弱蚊蠅，周育森就好像聽到了某個笑話一樣，咧開嘴巴狂笑了起來。
「她永遠只會把我當做家人。」
周育森察覺到林默可能已經死了，鬆開了手，回過身子來。
可他的視線里，已經變成了一個可怕的畫面。
無盡的黑髮將陳芮涵的身體托起，好像讓她坐上了一個由詛咒和罪孽構成的王座，身上的血衣飄舞，那張原本充斥著恐懼的臉孔，已經變得冷漠而無情。
一道道紫黑色的細線，遍布在她的臉上，這樣的她，才是之前出現在應急樓道里時候的她。
「小涵，你.....」
嗤！
周育森的嘴巴剛剛張開，黑色的頭髮就從他的喉嚨里穿透了過去，周育森的眼珠再次不規則地轉動了起來。
他發不出聲音，雙臂快速揮舞著，想要把穿透自己頭顱的頭髮拔出來，但一道道黑髮再次纏繞在了他的雙臂上。
隨後......
嗤！
他的四肢被黑髮硬生生地扯斷，發黑髮臭的鮮血濺灑了滿地。
此刻的陳芮涵，好像一個沒有感情的屠夫，在不斷肢解著周育森的身體。
不過周育森本身就死了，他只是一隻鬼，即便身體支離破碎，掉落在地上的那頭顱依然還想發出聲音。
不過這一次，黑髮最後覆蓋在了他碎片般的軀體上，曾經在林默家裡出現的那一幕，重現了。
就像楚晨化作的怨念被吸乾一樣，周育森的軀體，也漸漸乾癟，最終化為了紅衣女孩的養料。
房間裡安靜了下來，一縷縷黑髮輕柔地托住了林默，將他扶了起來，那動作就好像護士在照料一個患病的老人一樣小心翼翼。
隨後，女孩率先邁出鐵門，黑髮猶如觸手般拖著林默的身體，讓他騰空飄了起來。
陳芮涵朝著五樓走去，門外被聲音吸引過來的鬼影學生，長頭女屍，還有那一頭黑髮里的女人臉，看到陳芮涵之後，都像人見了鬼一樣，亡命奔逃。
整個鈴蘭中學裡，陳芮涵像君王回歸一樣，靜靜地在前面走著，沒有任何鬼敢來攔路。
最終，她和林默來到了心理諮詢室，望著窗外淡淡的暖陽，陳芮涵的黑髮不斷地縮短，最終她也恢復了小女孩的樣子。
倏然間，她消失不見，而林默手裡的古書則是微微一動。
...........................
在她消失後的幾分鐘，林默緩緩睜開了眼睛，鑽心的疼痛從小臂上傳來，但他此時嘴角泛起了一絲微笑。
「成了。」
他深吸了幾口氣，沒有立刻選擇從窗戶跳出去，而是拿出了古書輕輕翻開。
「她出生在一個重組家庭，父親每天喝得爛醉，一事無成的他，經常會把人生的失意，用暴力的方式發泄在她和母親身上。」
「她的母親時而會抱著她痛哭傾訴，時而也會突然暴怒，對她拳腳相加。在這個家裡，她從來沒有過安全感。」
「因為拒絕了男生的示好，謠言開始在校園裡流傳，她的謹小慎微和善良，沒有變成保護自己的外殼，反而成為了霸凌者的籌碼。」
「在她短短的生命里，似乎每個人都是面目可憎的壞人，直到她遇見了周老師。」
「曾經她把周老師當做生命里的一束光，但這束光在她最脆弱的時候，卻想用更加黑暗的方式去傷害她。」
「在看到那醜陋軀體的剎那，她終於崩潰，選擇了和這個世界永遠的告別。」
「現在，她找到了新的信條，毀滅。」
「她也找到了新的那束光。」
「主線任務，鈴蘭中學已完成，完成度83%（限定最低完成度，40%）。」
「你將獲得進階獎勵和隱藏獎勵。」
這次，是林默看到古書上字數最多的一次。他有種感覺，這古書或許也是一件陰器。
之前的小字慢慢消失，獎勵的內容，也逐漸浮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