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袖手旁觀
兩人回到牛車旁邊，李英還在那兒守著。
「李英姐，麻煩你幫我守著這些東西，真是太感謝了，這些糖算是我的謝禮，你別嫌棄。」
李英靦腆一笑，又迅速低下頭，輕聲婉拒道：「你也是忙著去救人，我幫忙也是應該的，怎麼能要你的東西，你別客氣。」
她聲音停頓了一下，才接著問道：「剛剛那兩個孩子怎麼樣了?」
顧染還要再給，可看她堅持必要，也沒強求。
「已經沒事了，那個小男孩的父母已經去公安局報過案了，公安已經送他回去了。至於那個小女孩，不知道和誰來的鎮上，她現在受到驚嚇，什麼也問不出來，只能等她穩定下來再說了，現在也已經送去公安局了。
「那個小女孩是蘇知青的女兒」李英低垂著頭，顧染看不到她的臉，要不是兩人站得近，她都不知道能不能聽到這句話。
「那個女孩你認識？」」顧染有些驚訝，疑惑地問道。
李英沒有說話，只是點了點頭。厚重的劉海擋住了她的眉眼，顧染看不清她的表情。
顧染皺著眉頭盯著李英看，有些想不明白，剛剛那兩個人販子拖那個小女孩時，李英就在旁邊，既然認識，為什麼當時不上去制止。
可這件事她也不好多說什麼，李英袖手旁觀的原因她並不知道，所以也不好評判什麼。只是轉身對沈文清說道：「我現在去把這個情況和李公安說一聲。」
沈文清制止了顧染：「我去說吧，蘇知青前幾年在我們村，她的情況我比你更清楚些，我去說更合適些。」
顧染一聽，點了點頭。沈文清還是挺熱心的嘛。
沈文清徑直朝李公安走去，顧染轉頭看向還在低垂著頭的李英。她好像總是垂著頭，存在感不強，很容易讓人忽視。
「李英姐，等會我們趕牛車回村里，要一起嗎？」
李英小心翼翼地抬起頭，怯生生的看了顧染一眼，又快速低下頭，搖了搖頭，小聲說道：「我和袁燕姐一起來的，我等會還要去找她，和她一起回去，你們先走吧。」
「那好吧。」顧染也是擔心她一個女孩子回去不安全，既然有伴，她也就沒有多說什麼。
另一邊
李公安看著沈文清又走了回來，戲謔道：「不陪你那哭鼻子的小女朋友，來找我做什麼，怎麼，捨不得我。」
李公安名叫李明華，是沈父小學同學的兒子。沈父剛回來時，他和他父親一起來過沈家，兩人有過一面之緣。只是礙於沈父的身份，兩家來往不算密切。倒是後來沈文清來城裡，兩人又見過幾次，也算有了些交情。
沈文清白了他一眼，糾正道：「別胡說，她是我父母好友的女兒，算是我妹妹，你說話正經點，一個公安，一張嘴就像街頭混混。」
李明華被沈文清噎了一句，也沒在繼續打趣。
這時，沈文清才三言兩語將剛才的事說了一遍，李明華瞭然地點了點頭「行，我知道了，一會我親自送那小女孩回去，在了解一下情況。」
正事說完，沈文清正打算走，就被李明華叫住：「哎，先別走啊」
「還有事？」沈文清有些疑惑地看向他。
「也不是什麼大事，我就是奇怪，剛剛那女孩，哦，也就你那妹妹，就因為那兩人鞋底，就認定他們是人販子？這咋看都有點不靠譜啊，畢竟什麼事都還有萬一嘛。」李明華還是覺得有些過於武斷了
沈文清目光平淡地看著他：「首先，她不是公安，猜對了，救人一命，猜錯了，也沒多大影響；其次，她遠比你想像的細心，並不武斷。」
李明華「......」就這你還和我說是妹妹，呵呵，情妹妹還差不多。
沈明華沒理會他眼裡的吐槽，接著說道：「那小男孩那麼大動靜都沒醒，她猜到被下藥了，所以才斷定是人販子。」
沈文清回到牛車旁邊，李英已經走了。
顧染主動說道：「李英說她和袁燕姐一起來的，就不和我們一起回去了。」
馬車走出一段路後，顧染還是沒忍住，問沈文清：「李英和那個蘇知青有仇嗎？」
沈文清不明所以，遲疑著回道：「蘇知青六年前就嫁到隔壁村了，李知青去年才來的，兩人應該沒什麼機會結怨。」
沈文清平時不是上工，就是去黑市，不太關心村裡的八卦，所以這會說的有些不確定。
顧染一個人也想不出個所以然，這會看沈文清有問必答，很好說話的樣子，索性將今天中午那件事講給他聽。
沈文清聽後，卻是平靜的說道：「會不會一開始你就猜錯方向了，有可能她只是害怕，所以沒有上前。」
聞言，顧染愣了一下，是啊，也有這種可能，保全自己，也是一種選擇。
看顧染沒有反駁，沈文清接著說道：「站在她的角度來說，就算她跑出去阻止，周圍的人也不一定會相信她，她可能不但救不了那個小女孩，還會搭上她自己，畢竟人販子大多窮凶極惡。這種情況下，她害怕不是人之常情嗎。況且，」不是人人都有你這樣的勇氣。
這句話沈文清沒有說出來。
顧染下意識接到：「況且什麼？」
「況且，不是人人都像你這麼蠢」沈文清瞥了她一眼，面無表情說道。
顧染：「.......」自己為什麼要多嘴，問這一句。
「不過」沈文清話音一轉，接著說道：「你的猜測也有可能，畢竟那小女孩確實是單獨一個人出現在鎮上，一定是有人帶她去的。知青之間的事我不太清楚，可以回去問問我媽，她知道的更多。」
顧染聞言點了點頭，不再說話，不知心思跑去了哪裡。
牛車上一時間安靜下來，沈文清反而有些不習慣。
沈文清不是話多的人，和別人在一起沒話說安靜地待著，也不會覺得尷尬，可這會車上安靜下來，反而覺得有些奇怪，感覺心裡痒痒的，仿佛有什麼東西正在破土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