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臨時工

  沈文清看到顧染情緒突然變得低落，眉眼突然冷了下來，眼眸閃過一絲危險的精光。他先是嘲諷地看了李月一眼，對著她說道：「知道的，認得我們拿的楊廠長給的錢，不知道的，看著你這上躥下跳的樣子，還以為拿了你的錢。」

  「你......」

  周圍傳來鬨笑聲，李月漲紅了臉，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王志遠站在她旁邊，卻一反常態地一句話不說。

  沈文清說完移開眼神，仿佛她只是一個無關重要的人，不值得多看一眼。

  接著，露出了一個高深莫測的笑容，楊廠長心裡突然產生了不好的預感。之間沈文清還了個無奈的表情，對著村里人道：「並不是我愛財一定要收楊廠長的錢，你們以為這僅僅是楊廠長為了感謝我們而送來的錢嗎？」

  村里人「......」難道不是嗎，誰不愛錢，可你得這麼多，叫人心裡怎麼接受。

  沈文清停頓了一下，接著說道：「這錢其實是楊廠長送來給顧染補身體的。大家應該都知道顧染是烈士遺孤這件事了，你們覺得楊廠長會不知道救了自己孩子的人的身份嗎？」

  楊廠長「......當然知道。」我還真不知道。

  「顧染因為父母去世，身體一直不好，但她為了不給國家添麻煩，還是拖著病體毅然決然下鄉了。身體本來就沒養好，前天為了救人，耗費心神又受到驚嚇，回來就病倒了，昨天養了一天才好點，但是醫生說了，踏著身體前面虧空了，要經常喝麥乳精和奶粉才行，而且要長期，最好頓頓喝。這不，楊廠長肯定知道我們家負擔不上，為了照顧烈士遺孤才送錢來，我們肯定不能辜負楊廠長的一片好心。」

  村里人：乖乖，頓頓都要吃，家裡有金山也不夠啊。

  楊廠長忍住臉上的心痛，笑著道：「沈同志說得對......」

  不等楊廠長說完，沈文清又接著說道：「本來我也不想收的，可我轉念一想，這些錢在我們家，可能一輩子也掙不到，可在楊廠那裡，不過是些小錢，我要是不收，不但楊廠長心裡一直記，顧染也沒有補身體的錢，兩處不落好，還不如收下。」

  楊廠長：「......」這話讓人怎麼接，說是不行，感覺在炫耀，說不是又顯得很小氣。

  沈文清還在繼續輸出：「而且，這錢看起來很多，可一袋奶粉5元，也就半斤，最多夠喝五天，這錢還不夠喝兩年，兩年後，還不知道她能不能養好身體。」

  顧染「......」我能。這會孕婦產後也就最多養幾個月，求別說了，再說就要被大家唾棄了，臉再厚也抵不住了。

  楊廠長「.......」合著我還給少了，要臉不？我&*******#

  村里人「......」這是養了個金娃娃吧，這也太燒錢了。

  沈父沈母看著剛才還嫉妒得紅了眼睛的村里人，突然同情地看著他們。

  沈父沈母「......」大家竟然真的相信?

  吳彪「......」大佬，你就裝吧。就你掙的那些錢，她十年都喝不完。

  並不是沈文清一定要揭顧染的傷疤，說她父母去世的事。只是今天上工時，就有人說顧染借著自己是烈士子女，喝父母的「人血饅頭」為自己謀福利，為了防止有繼續用這件事造謠，不如自己今天扯開來說，以後大家也就沒辦法繼續拿這件事說事。也順便解決今天的事，現在大家就算知道沈家的了800塊也不眼紅了，畢竟有顧染這個燒錢的在，沈家之怕是有再多錢都不夠用了，一舉兩得。

  其實是一舉三得。沈文清將楊廠長拿錢這件事歸於他有錢，願意拿錢給顧染養身體，從而杜絕有人用這件事說事，去蘇知青家搬弄是非，也算是免去掉一個隱患，省得也許還要落得個救人還要被人埋怨的下場。

  楊廠長心痛得都快滴血了，本來今天來的時候和家裡商量好了，拿一百塊出來，每人給他們50塊了事，可剛剛在台下和顧染她們二人聊天時，楊廠長發現他們兩人有點愣頭青，應該不會要這個錢。

  他就想著，反正他們也不要，不如自己多放一些進去充充臉面，省得這些農村人覺得自己小氣。於是把自己五百塊的私房錢也放進去了，想著越多他們越不敢要，到時候自己一分不用出，還能白賺一百塊。

  這下好了，一百塊沒賺到，還倒貼進去700塊。他的工資一個月有135塊左右，這筆錢是他小半年的工資了，他都快心痛死了。

  屋漏偏逢連夜雨，楊廠長覺得自己已經很難過了，這時，李明華還要在他傷口上撒鹽「楊廠長，我來的時候收到市公安局的指示，說市里已經同意了，讓你在紡織廠在安排一個臨時工的職位給他們倆中的一個人，作為這次表彰公安局給的獎勵。剛好，聽說你們廠最近有了個臨時工的職位空缺，這不是巧了嘛。」

  楊廠長「......」有時候,真的很想罵人。

  楊廠長連臉上的假笑都做不出來了。公安局給的獎勵，讓他們紡織廠出位置，這是人幹的事嗎？可這是市公安局的意思，他也不能得罪。之能假笑這點了點頭「好，我回去就安排。」說完這句話，他就感覺到有一股怨毒的視線射向他，他頭都不敢抬起來看。

  楊廠長感到頭大。本來已經說好了，這個位置要留他小情人的，原本都說好了，再過兩天就找個由頭把她弄進去，現在出了這檔子事，他真的感覺到了心累。他今天為什麼要來，真該死啊。

  原本已經不眼紅的村民，又眼紅起來了，那可是城裡的臨時工啊，誰不想要。沈家這命也太好了。可眼紅又有什麼辦法，沒這命啊。

  楊廠長強撐著又說了幾句話，就匆匆離開了，那背影，就像有鬼在追他一樣。嗯，可能是倒霉鬼，他今天倒霉透了。

  楊廠長走後，顧染連忙叫住吳隊長。

  「市里給的這個臨時工我想賣掉，這不，我來村里也收了您很多照顧，還有我姨母一家，常和我說您的好話，說這麼多年，全靠您的照顧，所以，我想先問問你家要不要，要是要，等這個工作落實，我再帶你們去做工作變動轉移。」

  臨時工也有政治審查，沈文清的成分肯定過不了，最後這個名額肯定落在自己頭上。她和沈文清今天已經把楊廠長得罪狠了，她才不想送人頭去他手底下，用腳想都知道會被穿小鞋。

  顯然，沈文清和沈父沈母都知道了這一點，所以並沒有阻止。

  本來顧染也可以賣給徐盼兒或村里其他人，可她一想，賣給誰都會受到其他人的埋怨，不如賣給大隊長，大家就算心裡有意見，嘴上也不敢多說什麼。

  沈家畢竟還要在村里生活好幾年，不能因為一個工作就把大家全得罪，那就得不償失了。

  吳隊長一下被這個驚喜砸昏頭，愣了一下，才忙道：「要要要，肯定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