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拐賣真相

  天空高遠而湛藍，陽光徑直灑在田地里，成熟的玉米被映襯得更加晶黃剔透。

  這是又是一個豐收的季節，也是一個繁忙的季節。

  村里人早早起了床，這會已經在田裡熱火朝天地忙了好一會了。田裡太陽越升越高，田裡的溫度也隨之不斷升高，可人們手裡的活計卻不能停下。

  中午11點一到，大家紛紛停下手裡的活計開始找陰涼的地方吃飯。因為是農忙，所以大家也沒有回家，家裡人送飯來田裡，就在田裡吃午飯，吃完還要繼續幹活。

  顧染今早起來就去和大隊長請了個假，和吳梅一起進城辦理轉工作的相關手續。沈父當時幫顧染找這個活計，就是考慮到割豬草時間靈活又不強制，適合顧染，累了就能休息，就是工分少點。這不，農忙時候，基本不給任何人請假，顧染這活計就不影響。

  沈文清請不了假，今早去地里找了徐盼兒，請她個假陪顧染一起去。她畢竟是個女知青，力氣有限，對農忙影響不大，大隊長也不為難，就答應了。不過心裡卻想，沈文清這小子對顧知青可真緊張，有吳梅陪著還要再找個人。不過一想到自己侄女那脾氣，瞬間又覺得，還是多個人好，不然，這兩人怕是能打起來。

  最近農忙，大家都在地里，沒人進城，幾人只能走路去，慢是慢了點，不過，一個小時也能走到了。

  顧染本來就不喜歡吳梅，昨晚兩人又新增了齷齪，這會三人分成兩隊走在路上。兩邊誰也不理誰。

  徐盼兒小聲和顧染說道：「染染，這幾天大家都在忙，我也沒來得及去幫你打探元知青和蘇知青之間的事。只是今早大家聽說你把工作賣給吳梅家後，我們來那天被大隊長訓斥的個劉大嬸說了句，蘇知青原來也在紡織廠當過一段時間的臨時工，只是不到半個月就回來了，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徐盼兒說到這了，停頓了一下，看了吳梅一眼。吳梅本來正盯著兩人看，看到徐盼兒看向自己，惡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把頭扭朝另一邊。

  徐盼兒將聲音又放小了一些：「不知道楊廠長上次針對你們，和這件事有沒有關係。而且，你救了蘇知青女兒，她也沒上門道句謝。」

  顧染確實沒想到，蘇知青和楊廠長認識，不知道和袁燕認不認識。那天楊廠長朝人群里看了一眼，顧染也看見了，那個方向.......當時站著的好像就是袁燕。事情好像越來越複雜了。

  徐盼兒看著發呆的顧染，有些擔憂地問道：「染染，你這次去紡織廠，楊廠長會不會為難你？」

  顧染給徐盼兒一個安撫的眼神：「放心，我按正常的流程過戶，他也沒辦法刁難我。」

  不過，話雖這樣說，要是楊廠長存心找茬，顧染也擔心過戶不是那麼容易。帶著這樣的擔心，幾人到了紡織廠。不過，出乎意料的，她們幾人來過戶時，甚至都沒有見到楊廠長，而且過程出乎意料的順利，不一會就弄好了。

  不過，這並不是楊廠長心胸寬廣，願意放顧染一馬，而是因為他這會正焦頭爛額，正在想辦法，就聽說顧染要把工作賣了，他一聽，這不，方法就送上門了，連忙叫人幫顧染把手續辦了。

  昨晚袁燕悄悄來找過他，催他把她弄進廠了。他都說過很多遍了，可她就是不聽，一直鬧。他好不容易才把她打發走。就聽到秘書來和他匯報，李承寶老婆要求他給她弄個工作，不然就把他和李承寶合作的事抖出去。

  楊廠長氣得想打人，他*的，他又不是勞動局的，一個兩個都來找他要工作

  他前面讓黑山縣的李承寶聯繫人販子想將小兒子送走。因為他懷疑小兒子不是自己的種。

  妻子是在他外出培訓那年懷的小兒子，本來他也沒有懷疑，可是兒子越長越大，他發現兒子並不像自己，隨著鄰居的閒言碎語，他越發深信不疑，原來寶貝的小兒子，也變成了他的眼中釘，不得不除之而後快了。

  原本他聽說黑山縣李承寶和人販子有合作，就悄悄聯繫了李承寶，把保姆帶兒子出去門玩的時間告知，讓他聯繫人販子將小兒子帶走，賣得越遠越好。後來聽說李承寶被人販子供出來，已經進了公安局，他雖然用李承寶兒子威脅了他，可是李承寶留了一手，將這件事留了證據，交給了他妻子。

  李承寶妻子就以此威脅他，讓他弄份工作給她。正當楊廠長心煩時，就聽說顧染要買工作。瞬間就高興了。

  顧染是烈士家屬，工作是市里給的獎勵，他不能隨意開除。可她將工作賣給了一個無權無勢的農村人，他有的是辦法趕走那個農村人。所以立刻叫下面的人幫忙把這件事辦好。

  工作過好戶後，吳梅就要留在廠里熟悉，準備上班了。

  顧染帶著徐盼兒向國營食品站走去。最近農忙，沈家三人都累慘了，這會正好來了鎮上，就買些肉帶回去，給大家補補。兩人來的時間不算晚，可也只剩一些瘦肉了，這年頭大家肚子裡都缺油水，肥肉是搶手貨，基本一抬出來就被大家搶完了。

  顧染本來就不愛吃肥肉，所以也不失望，能買到肉就挺好的了，她不介意。不過，最讓她驚喜的是，旁邊竟然還放著許多牛肉。

  這會城裡多的是一兩個人養全家八九口人的家庭，所以都不是特別富裕。加上這個年代的人特別節省，豬肉7毛一斤，牛肉9毛一斤，大部分人肯定選豬肉。所以這會剩著這麼多牛肉，顧染一點也不意外。

  不過顧染也不在意這麼點錢，受前世飲食習慣的影響，顧染還是更喜歡吃牛肉。

  不過這個年代還沒有私人養殖，牛肉供應不多，大多數是耕牛用不了了，才會殺來賣。所以今天看到牛肉，顧染很開心，毫不猶豫稱了5斤，2斤炒的，3斤煮的。

  這會還沒有冰箱，也不到冬季，買太多肉放不住，顧染就沒有買豬肉。沈文清在黑市能弄到豬肉，可牛肉卻需要運氣，這會有機會，顧染可不是要多買幾斤。

  徐盼兒看著顧染的大手筆，心裡暗暗羨慕。她雖然也想買，可奈何身上沒票，也就沒出聲。

  顧染知道徐盼兒的處境。她父親在她很小的時候就離開了家，不知所蹤。母親也在她12歲那年就去世了，是她小姨收養了她。這種情況下，她手頭肯定不寬裕。知青院人多，顧染也沒有另外賣肉給徐盼兒。

  「盼兒，我做紅燒肉可好吃了，你晚上就別在知青院開火了，過來嘗嘗我的手藝。」

  徐盼兒大方一笑：「我一定來，才不會和你客氣。」

  要不她兩能成為朋友呢。剛剛顧染賣肉時，徐盼兒看到顧染買了很多肉牛肉，可也沒有出聲制止，叫顧染少買一點，或者買更便宜的豬肉。這會顧染叫她來吃飯，她不會覺得自卑，或者傷了自己的自尊心。她們天然間性格就很適配，註定要成為朋友

  有時候，感情的深厚不全在於時間的長短，更在於兩人性格的適配度。感情和友情都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