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只是一場夢

  九幽地心塔，通道後的神秘空間。

  蘇明軒盤膝打坐，手裡捧著天靈大陸百科全書，百般無聊的翻閱著。

  時不時的，他會扭頭看上一眼南心月的方向。

  那團懸浮在南心月面前的聖體本源，已經被徹底吸收。

  顯然，此時的南心月已經完成了吸收，處於煉化過程。

  在他的視線中，南心月的氣息並不算太強，依舊是處於靈尊境。

  只是她身上那種神聖冰冷的氣息，越發濃郁。

  「咦？」

  江辰突然驚咦一聲，定睛看去，他當時就愣住了。

  宛若老僧入定一般的南心月，嬌軀被一層神聖冰冷的光輝籠罩著，宛若不食人間宴會的九天玄女一般。

  可在她的眼角，卻是有著一滴晶瑩淚珠，緩緩滑落。

  南心月，哭了？

  江辰撓撓頭。

  按照系統所說，現在的南心月應該正在經歷七情歷練。

  按照順序來說，這第一道考驗，應該是「喜」。

  所謂七情，自然是跟情緒相關。

  可現在的他，在南心月身上感覺到的情緒並不是「喜」而是極致的「悲」。

  江辰忙的站起身來。

  他站定在南心月身前，單膝蹲下，手剛抬起來，可猶豫了片刻，還是又放了下去。

  看著南心月白皙面頰上的那一滴淚珠，竟是讓他不由得有些疼惜的感覺。

  雖說不知道南心月正在經歷著什麼，但這是他第一次看到南心月有這樣的表現。

  更是他第一次在南心月身上，感受到這般明顯的情緒波動。

  「乖徒兒，一定要堅持住啊。」

  ……

  「你這老頭子，一身的旱菸味兒！說，是不是又偷摸抽旱菸了？！」

  木屋內，跛腳的老嫗一瘸一拐走了出來。

  南心月嬌軀顫抖的越發劇烈，美眸通紅。

  「奶奶……奶奶……」

  她顫抖著抬起手來。

  這是幻覺嗎？

  可是……在她面前的，分明就是自己的爺爺奶奶。

  老太太抓著南心月的小手，頓時喜笑顏開。

  「丫頭，手咋這麼涼啊？都怪你爺爺，知道家裡沒柴火了也不說早點去準備。」

  老太太一邊埋怨著老爺子一邊拽著南心月進了屋。

  感受著老太太那溫熱且粗糙的手掌，南心月逐漸失神。

  這是熟悉的感覺，是她兒時最貪戀的奶奶的手掌。

  老爺子跟奶奶，從進屋後，就發現南心月有些不對勁。

  「丫頭，你這是咋了？不能是生病了吧？」

  「你還說，這大晚上的，外面那麼涼。咱丫頭身子本來就弱，你咋不看住她，還讓她往外面跑。」

  「嘿！你這老頭子，還埋怨起我來了？還不是你偷懶！」

  聽著耳邊熟悉的拌嘴，南心月貝齒緊咬著朱唇。

  她突然起身，狠狠的抱住了奶奶，泣不成聲。

  這一刻，她不是什麼玄冰女，更不是天玄宗內那人人畏懼的冰山女魔頭，只是一個思念爺爺奶奶的女孩兒。

  「奶奶……我……好想你，想你跟爺爺。」

  南心月嬌軀顫抖，單薄瘦弱的身子，想要完全的鑽進奶奶那溫熱的懷抱。

  老太太乾癟粗糙的手掌輕拍著南心月。

  「丫頭乖，奶奶在這呢。」

  「還有爺爺呢，爺爺也在這呢。丫頭，跟爺爺說，是不隔壁的二愣子又欺負你了？」

  老太太不滿的瞪了老爺子一眼。

  「去去去，別在這添亂，趕緊添點柴火去！」

  老爺子訕訕笑了笑，揉揉南心月的腦袋後，這才站起身來離開。

  簡陋木屋內。

  南心月依偎在老太太懷裡，雙手捧著碗熱羹。

  還是奶奶的味道……

  南心月貪婪的將熱羹吃個乾乾淨淨。

  她再一次回過頭來，忐忑的看著面前的爺爺奶奶。

  一時間，她竟分不清，到底現在的情形是環境，還是她之前所經歷的一切……才是夢境。

  所以，她把自己經歷的一切，告訴了爺爺奶奶。

  天玄宗？

  玄冰女？

  師尊？

  老爺子跟老太太面面相覷。

  老爺子抬手摸了摸南心月額頭，嘀咕一聲道：「怪了，也沒發燒呢，咋還說起胡話了呢。」

  南心月為了證明自己所說，她屈指一彈，卻駭然發現自己竟感覺到不到玄冰靈氣了。

  她難以置信的看著自己的手掌。

  她……沒有靈力了？

  這怎麼可能？

  南心月駭然站起身來，分明之前她還能感覺到自己的力量。

  剛站起身，她就覺得一陣天旋地轉，腦子嗡嗡作響，站立不穩。

  奶奶見狀也是忙的扶著她，有些擔憂。

  「你這孩子，打小身體就弱，隔三差五就生個病什麼的。前兩天開始還嗜睡，有時候一睡就是一整天，別不是你做什麼夢了吧？」

  「明兒個我帶丫頭上大夫那看看去。」

  南心月整個人已經徹底凌亂了。

  她呆呆的看著自己的雙手。

  一切……都是夢嗎？

  夜漸漸深了。

  南心月躺在熟悉的木床上，老爺子跟老太太就守在旁邊。

  「丫頭，睡一覺，明天爺爺帶你找大夫去。」

  「行了，別耽擱丫頭睡覺。」

  老爺子跟老太太安撫了南心月一句，轉身離開。

  燭光熄滅後，房間內陷入黑暗。

  南心月蜷縮著身子，緊緊抱著自己。

  爺爺奶奶跟她說，她只是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

  這麼多年來，她一直都在村子裡長大，體弱多病，不是什麼修士，村子也沒遭遇過襲擊，奶奶也從未見過一個叫楚天雄的人。

  現在的一切，才是真實的。

  嗅著空氣中淡淡的煙火氣，南心月忐忑的內心逐漸安定。

  不管怎麼說，她很高興，因為又見到了爺爺奶奶，見到了熟悉的村民。

  可不知怎麼的，冥冥中，她發覺自己好像正在慢慢的遺忘什麼東西。

  「師尊……」

  腦海中，那原本清晰的一道白衣身影，此刻卻已經開始變的有些模糊起來。

  她努力的去回想，卻發現，自己怎麼也想不到起來，那白衣人影的模樣。

  仿佛以前的一切都在淡化，而現在所經歷的，也愈發真實清晰。

  慢慢的，困意襲來。

  她從未感覺如此的安定，如此放鬆。

  呼吸逐漸均勻後，她沉沉睡了過去。

  黑暗中，唯有她眉心處，偶爾會閃爍起一道森白光芒。

  那是一道六邊形的雪花印記，只是那印記的輪廓，開始變的模糊起來，似是隨時都會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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