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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8章 沒個獎

2024-09-20 06:28:17 作者: 狸貓換銀子
  第528章 沒個獎

  幾間木板屋,屋裡擺著幾張老式辦公桌,有些還缺胳膊斷腿,東拼西湊地合在一起,倒還穩當。

  十幾個人圍著辦公桌坐著,連起個身都困難,桌上堆滿了文件資料、散落著幾支鋼筆,中間還有兩部電話機。

  這裡便是文聯和作協的機關辦公室。

  聽見陳凡敲門,幾位正在討論工作的老人一起轉身,其他人則看了一眼,為這個小伙子的顏值浪費了幾秒,暗暗感嘆一聲之後,又繼續埋頭做事。

  轉身的人中,其中一位扶著眼鏡看了看陳凡,「這裡『有』作協,你哪個單位的,找哪位?」

  除了作協,文聯、戲協等單位都在這裡辦公,所以說「有」,名副其實的「綜合辦公室」。

  陳凡將行李箱放在門口,小心翼翼地捧著介紹信上前,「您好,我是江南作協的陳凡,……」

  不等他說完,便有一位年紀相對較輕……其實也年屆中年的男同志站起身,先接過他的介紹信看了看,隨即對著他伸出右手,笑道,

  「你好你好,早就收到何青生同志的電報,知道你要來,已經等你好幾天了,今天總算等到真人,我姓林,是外聯部亞非分部主任,現在也協助負責部分統籌工作。」

  說著轉身給他介紹,「這位是籌備處秘書長張喜,這是負責籌備作協重建的周揚、張光年,這位是社科院文學所所長、戲劇家協會重建負責人陳荒煤、……」

  陳凡畢恭畢敬地跟這些大佬一一握手,包括其他作協之外的人。

  如今他在文壇也算小有名氣,只要是喜歡看文學雜誌、訂閱過《江南文藝》的人,幾乎沒有不知道他的,而這裡是全國文藝工作者的大本營,訂閱的雜誌中當然不會少了異軍突起的《江南文藝》。

  也就是說,這裡所有人都認識他,而且還很熱情。

  陳凡也都客客氣氣地一一回應。

  以後世的評價來看,這些人有好有壞。

  但不管風評如何,反正目前全國文藝界組織就掌握在這些人手中,跟他們打招呼,態度恭敬是基本。

  他想混不想混的,都不能得罪其中任何一個人,否則叫腦殘。

  好一通寒暄過後,林主任帶著陳凡到邊上的木條椅上坐下,給他倒了杯水,自己也坐下後,笑著說道,「聽巴金先生說,你10號就來了京城,這幾天在處理私事?」

  陳凡雙手接過搪瓷缸子,詫異地眨了眨眼,巴金先生還特意提自己?

  同時點頭笑道,「對,有幾位長輩在大柵欄那邊,過去看望了一下。」

  張光年此時連工作都沒做了,坐在椅子上轉身對著他,臉色和藹,問道,「可是教你寫作的長輩?」

  陳凡的資料他們都看過,家裡人都沒了,只剩他自己,所以猜測這個長輩多半是師長。

  張光年的筆名是光未然,資格很老,29年就加入過組織,後來因鬥爭失去聯繫,到了37年再次加入。

  《五月的鮮花》歌詞就是他創作的,還有《黃河大合唱》詩歌組詞也是出自他之手,所以學術成就、業內地位也都相當高。

  晚年的時候,他把主要精力放在學術研究上,同時還不忘培養青年作家,口碑還不錯。

  他心思在這方面,也就很想認識認識,到底是哪位大才、能培養出陳凡這樣的學生來?

  陳凡見有大佬跟自己說話,趕緊將茶缸子放下,端坐著說道,「不是,是教我其他方面知識的長輩。」

  「哦。」

  張光年應了一聲,聽他說不是文學方面,便不再追問,轉而問道,「近期可有創作什麼新書?」

  陳凡,「正在寫一個有關雲湖的故事,只是還沒定稿。」


  《雲湖戀》自然是已經寫完了,可還沒給何青生看過呢,哪能拿出來先給其他人看,萬一他小心眼怎麼辦?

  除了又去埋頭辦公的人,還有幾位對他也很有興趣。

  陳荒煤聞聲說道,「聽巴金說夏衍要了你的《擺渡人》做改編,可見伱的創作能力非常不錯,……」

  他還沒說完,周揚便抬起頭,滿臉愕然,「《擺渡人》作者不是上海文藝的晨東麼?」

  其他幾人也好奇地看向陳荒煤。

  陳荒煤哈哈笑著指向陳凡,「晨東是他的筆名之一。」

  「之一?」

  眾人齊齊看向陳凡。

  其中一人突然說道,「讓我猜猜,《BJ文藝》的土豆是不是你?」

  劉喜也加入猜測,「《浙江文藝》突然冒出來一個番茄,文筆成熟且別具一格,但總有三分熟悉感,可與你有關?」

  張光年見陳凡滿臉尬笑,便知道大家都猜中了,當即興致盎然地說道,「算算已經有了江南、BJ、上海、浙江四本省刊文學雜誌,我想應該不止這些,大家不妨再猜一猜,還有哪些是他的筆名。一定要都給他挖出來!」

  陳凡果斷求饒,「都是往年積累,後來做了一些修改投稿,也是沒有信心,想著廣撒網多撈魚,才投了這麼多單位,見諒見諒。」

  張光年哈哈笑道,「這有什麼可見諒的,寫書投稿天經地義,又不是只能投一家。倒是你啊,只往省刊投稿,為什麼不投《人民文學》呢?」

  陳荒煤也笑道,「我很喜歡你創作的故事,《人民文學》是作協的直屬單位,你再有好文章,大可以放心投遞過來。」

  如今很多青年人都喜歡文學,可是偏偏好的文學創作者又急缺,不管是《人民文學》,又或其他各級刊物,都在為稿件來源發愁。


  之前他還在暗暗感嘆《江南文藝》好運氣,剛復刊就出了一個人才,如今這個人才送到自己眼前,還不趕緊給自己單位邀稿,又更待何時?!

  在大佬門前,陳凡自然只能連連點頭,「是是是。」

  然後在心裡想著什麼文章可以交差?

  不過此時他最想的還是快點跑。

  聊了一會兒,被挖出好幾個馬甲,再繼續待下去還得了?

  等大佬們不再主動發問,他趕緊找林主任領了一張介紹信,跑去不遠處的招待所入住。

  不用說,招待所也是人家的。

  在這裡就不要想住什麼單人房、幹部房,隨隨便便出來個人可能都比他大,不管是級別還是年紀,都要大,還是乖乖服從為妙。

  於是住進一間雙人房裡,連廁所都沒有,只能去外面。

  至於洗澡,得去連著招待所的澡堂,那裡好像是專門給求是雜誌家屬服務的,招待所的客人也可以過去洗,費用另算。

  總之情況與陳凡之前的想像相去甚遠。

  不過既來之則安之,來了就先住下,其他的等明天何青生到了再說。

  ……

  第二天,3月14日。

  陳凡起了個大早,先去看一直惦記卻總沒空去看的升旗。


  天剛蒙蒙亮,兩位戰士便從天安門裡走了出來,前面一個領路,後面一個扛著國旗,人少,但莊重。

  以前升旗手只有一個人,名字叫胡其俊,本身是海子裡供電科的一個普通電工,後來還負責過駕駛天安門的小電梯,經常碰見李先生他們,但他跟誰也不說,就突出一個嘴嚴,後來記者採訪時就特別得意。

  51年國慶節的前一天,科室領導通知他從第二天起要擔任升旗手,從此他就成了「專業旗手」,但平時工作不變,這一干就是26年。

  直到77年5月1日最後一次升旗,之後便由兩名衛戍部隊的戰士承擔起升旗任務。

  便是此時陳凡看見的兩人。

  他們一個領路、一個扛旗,到了旗杆圍欄前,先一個爬過去,另一個將旗幟遞給他,再自己翻進去。

  此時的旗杆基座還有一米多高的漢白玉欄杆,四周圍起來,一點縫隙都沒有,所以要升旗就要翻進翻出,直到90年換旗杆,才增加了出入口。

  陳凡趴在欄杆上給他們喊加油,兩名戰士年紀跟他差不多,聞聲轉頭笑了笑,一個蹬著底座邊上的配電箱蓋,爬上兩米高的基座。

  等他挑好站立點站穩,另一個便將國旗遞上去,上面的將旗杆捆在繩子上,再跳下來打開電源開關,將國旗升上去。

  升旗的時候,除了陳凡,還有不少早起的遊客圍觀。

  不用誰起頭,隨著國旗上升的那一刻,大家都自覺行注目禮、唱國歌。

  尤其是幾個新報到的大學生,抬頭挺胸激動得滿臉通紅,自豪感滿滿溢出。

  直到國旗升到頂端,初升的陽光灑在旗幟上,大家發出一陣歡呼聲,這場不正規的升旗儀式才告結束。

  陳凡看著兩個戰士從圍欄里翻出來,揮手告別之後,轉身去了紀念堂排隊。

  從紀念堂出來,已經是8點半,他想了想,都來了這裡,能不去大柵欄看看?


  便又去菜場買了點菜,跑到師父家裡做了頓飯。

  一上午就這麼晃了過去。

  等他中午回到招待所,正好看見何青生和秘書長許啟珍拎著包進門。

  陳凡趕緊跑過去,「何主席、許秘書長,你們總算來了。」

  許啟珍笑了笑打過招呼,「叫許姐就行。」

  隨後繼續辦手續。

  何青生轉身看著他,笑道,「跟他們見過面了吧,感覺怎麼樣?」

  陳凡走到他跟前,滿臉嚴肅地說道,「感覺很好!」

  何、許兩人相視一眼,就知道裡面有問題。

  很快辦好入住手續,不出意料,何青生與陳凡一間房,許啟珍是另外一間,室友估計是其他省來的作協女幹部。

  她先回房放下行李,轉身就去了陳凡他們房間。

  房間裡面,何青生一邊脫棉襖,一邊向陳凡詢問,「感覺很好?怎麼個好法?」

  陳凡提著水壺給兩人倒茶,操著一口方言說道,「你們去看過沒有?我是說作協辦公室。」

  何青生搖搖頭,「沒有,我們是直接從火車站到這裡,今天是最後一天報到,其他幾個省的同志也會趕過來,明天才正式開會。」

  陳凡端著茶走過來,笑道,「我倒是看過,文聯、作協、戲協……,一大堆單位都擠在幾間木板房裡面辦公,說是要重建,這怎麼重建嘛?」


  何青生眉頭微皺,眼裡若有所思,過了好幾秒,才問道,「條件很艱苦嗎?」

  「這不是艱苦不艱苦的事。」

  陳凡將兩個茶杯放在茶几上的兩人手邊,後退一步坐在床上,笑道,「說句犯錯誤的話,前天我還去看了一眼道協,哦,就是道教協會,人家日子雖然過得苦一點,但好歹有個正兒八經的樓房落腳。

  當時我還在想,同人不同命,他們的日子跟咱們沒法比。結果等我昨天來報到,好嘛,竟然比人家還不如,就幾間木板房,大家都擠在裡面辦公。

  廁所、食堂都要借別人單位的用,別的什麼東西也都沒有。」

  他說著兩手一攤,臉上的笑容愈發古怪,「就這個樣子,還喊我們過來開會,我到現在都不知道開會的地方在哪裡?以作協的條件,應該不至於如此吧?」

  等陳凡說完,何青生又和許啟珍相視一眼,都能看出對方眼裡的驚訝。

  江南省作協分會復建的時候,省里給了很大的支持,不僅拿出文化招待所專門用於開會,辦公樓也是騰出了兩棟小樓專用,不需要再跟《江南文藝》雜誌社擠在一起。

  再聽聽陳凡說的,沒想到總會的條件竟然這麼差?

  過了一會兒,何青生眼裡閃過幾分瞭然,顯然是想明白了什麼。

  他端起茶杯吹了兩口氣,低著頭輕聲說道,「條件艱苦點就艱苦點,我們當年也是從艱苦日子過過來的,現在好歹能安穩工作,還有何求嘛。」

  陳凡眉頭輕挑,看著他眨了眨眼睛,心裡正奇怪他的態度。

  可畢竟是智力超過普通人的,他忽然腦子裡靈光一閃,頓時眼睛都直了。

  他們該不會是故意的吧?

  何青生抬起頭,正好看見陳凡的眼神,心裡不由得暗暗稱讚,隨即笑道,「看來你是想明白了。」


  陳凡打了個哈哈,沒有再說話。

  倒是許啟珍看了看兩人,眼裡若有所思,「總會這是在韜光養晦?」

  何青生哼哼笑了兩聲,對著她說道,「我們《江南文藝》雜誌現在每個月發行量在50萬冊左右,每本定價0.45元,每月淨收入在5萬元左右,這筆錢雜誌社留一部分,其他的要上交一部分,其中就有作協一份。

  《人民文學》的發行量和收益可比我們高多了,他們的直屬領導單位就是作協,要重建作協,還拿不出買房的錢來?

  即便不方便動用雜誌社的錢,總會的那些大作家哪個不是身家不菲?一套院子又能值幾個錢?當年趙樹理還不是捐了一套大院子給作協辦公?!

  也就是大家這幾年都過了苦日子,如今誰也不敢冒頭,都老老實實的工作就完了,至於在幾間木板房裡辦公,難道還比不上在牲口棚里打掃?」

  許啟珍頓時懂了,恍然說道,「領導怎麼安排、就怎麼服從,不能要!」

  何青生搖頭笑道,「要當然可以要,但是只能要上級給的,不能自作主張,更不要當出頭鳥。」

  他轉頭看著陳凡,眼神有點複雜,「小陳吶,你年紀輕,很多事情也沒有經歷過,感觸不深。可是你很聰明,我只是一句話,你就明白了裡面的門道。

  那多餘的話我就不說了,總而言之,在江南省、咱們自己的地盤上,張揚一點也無所謂,只要不犯原則性的大錯,我還能給你兜得住。

  但在京城,一定要記住一個字,『慎』,慎之又慎!」

  陳凡打了個手勢,滿臉嚴肅地點頭,「明白。」

  然後他就想到了自己已經開始施工的大別墅。

  買這個大院子,既是巧合也是必然。都來了京城,看著這麼便宜、就挨著什剎海的大院子,有幾個人能不動心的?

  和其他人喜歡買四合院不同,坦白說,他不怎麼喜歡四合院。


  老院子的歷史價值固然毋庸置疑,不過真用來住人,肯定沒有現代化建築來得舒適。

  要不然從建國起一直到90年代初期,住在大雜院裡的老百姓為什麼都想著「上樓」呢?

  後世的那些天價四合院,住的都是「地段」、是「地位」,而且那些基本上都經過基礎設施的改造,否則住得是真不方便。

  所以他沒想過去買什麼四合院,即便這次「機緣巧合」買了個大院子,他想的也是建個舒適的現代化別墅,而不是弄個古色古香的院子。

  至於說文化底蘊、收藏價值,大不了以後有了閒錢,再買一套大四合院用來收藏。

  不過他也知道建個大別墅有些惹眼,便切割了一小半建了個集辦公和住宿於一體的花園式綜合樓。

  別的不說,等雲湖機械廠的汽車順利下線,他們肯定要開一個駐京辦事處,正好可以讓他們入駐這裡,給自己打掩護。

  回頭等環境更開放,再把他們請出去,那棟樓可以留著自己用,開公司或者做個招待朋友的私人會所都行。

  但是此時想想文聯和作協的做法,他忽然覺得這樣做還是有些問題。

  回頭機械廠駐京辦開在這裡,到時候人來人往,自己那座大別墅還能藏得住?

  恐怕知道的人會更多!

  只是眼珠一轉,陳凡便有了新的主意。

  從今天起,自己就不出面了,等這邊的會一開完,自己就跑回去!

  房子那邊再有什麼事,都讓張師父出面解決,反正他老人家是參天大樹,正好給自己這個晚輩遮風避雨。

  何況這個「風雨」只是他的想像,未來很長一段時間,除了有過一次短暫的「清頭腦」活動,只持續了不到一個月,別的什麼事都沒有。


  而且有他老人家出面,比如李主任他們就絕對不敢往外說,這樣一來保密性更強。

  等再過幾年,到了80年代大量外資湧入,一棟棟高樓大廈開工,自己那個院子還算個屁,估計連個看一眼的人都沒有。

  都看摩天大廈去了,誰還在意兩棟小樓!

  ……

  隨著其他幾個省的代表到齊,第二天作協重建討論會終於開始。

  陳凡的預感沒有錯。

  開會地點就在其中一間木板房裡。

  來的代表不多,只有5個省的十來個人,陳凡是唯一一個青年作家,坐在屋子裡很是受人矚目。

  主持會議的是劉喜,周揚、茅盾、巴金等大佬都在,從旁協助。

  在一支支香菸燒出來的煙霧中,相關章程一條條的討論、通過……。

  陳凡坐在角落裡聽得很認真,此時此刻,他有種參與歷史的感覺。

  和他預料的差不多,從今往後,作協的很多職能都上交領導單位,權責將只限於「為作家服務、為文學服務」本身,最重要的是起到思想引領的作用。

  陳凡坐在這間木板房裡抽著煙,聽著灌進耳朵里的話,想到後來的作協,心裡不禁有些感慨。

  老一輩的謹小慎微,終究還是沒有傳下去,未來的這個組織,一言難盡吶。

  就在他走神的時候,突然聽見一個聲音。

  「小陳,你來說說,作為當前發表文章最多、知名度最高的青年作家,談一談你的意見。」

  陳凡回過神來,從腦子裡搜出他們剛才的話題,當即乾咳一聲,說道,「意見算不上,我從事文學寫作沒有多久,在這方面經驗不多,只能說點自己的一點淺見。

  在青年文學人才的培養上,剛才各位前輩和領導都談了很多,很仔細、也很全面,我就從我個人的角度,提出一個想法吧。

  就是目前我國還沒有專門用於鼓勵文學創作人的獎項,……」

  話只說到這兒,剛才還很安靜的小木屋裡就跟油鍋里落了一瓢水,突然嘩的一下熱鬧起來。

  茅盾,「這個建議提得很好啊,目前我們國內確實還沒有一個權威的文學獎項,我覺得很有必要設立一個。」

  巴金,「不僅僅是針對青年的,針對全體文學創作者的也沒有,我看兩者都很有必要設立。」

  張光年,「我同意這個建議,回頭等作協復建,就要把這一條納入首批重要工作中,並及時向上級匯報。」

  ……

  陳凡坐在角落裡,看著一個個激動莫名的大佬,默默抽著煙,心裡想著,我還沒說完呢,嗯,算了吧。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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