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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就這麼恨她嗎?

2024-09-20 06:45:45 作者: 是希希呀
  今晚,她的思緒止不住地飄向從前。

  一個人不管經歷了多少歲月的洗禮,無論環境如何變遷,年齡怎樣增長,但有些習慣確實是從骨子裡帶出來的,那是無法改變的東西。

  比如粟嫣,她一直都不喜歡刷碗。以前吃飯的時候,粟嫣就常常和賀嶼川打賭,規定最後一個吃完的人洗碗。

  那時的粟嫣為了贏,總是大口大口地吃飯,好幾次都嗆到眼冒淚花。

  最後總是賀嶼川看不下去,溫柔地說道:「行了行了,我洗碗還不行嗎?」

  可那麼現在呢?粟嫣的心裡迫切地想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

  於是,她開始大口大口地往嘴裡塞牛排。

  牛排八分熟,這是她能接受的口感,可是她卻忘了這是牛肉,是粗纖維,不好嚼。

  她噎得幾乎上不來氣,「咳咳咳……」

  粟嫣捂著胸口,一臉痛苦地咳嗽著。

  對面的賀嶼川面無表情地切著盤子裡的牛排,任憑粟嫣如何痛苦地咳嗽,他都無動於衷。

  最後,粟嫣實在撐不下去了,伸手拿起桌子上的水,大口大口地喝下去。

  緩衝過來後,她紅著眼睛,忽然覺得自己很可憐,於是靜靜地和賀嶼川對坐著。

  不知過了多久,粟嫣看著一口一口、矜貴優雅吃著牛排的賀嶼川,忽然笑了。

  那笑容里有失望,有心酸,有釋懷,也有物是人非的無奈。

  賀嶼川看著粟嫣這一通操作,半晌,臉上難能露出一點兒厭惡。

  他起身推開椅子,看著粟嫣,冷冷地吐出三個字:「神經病!」

  然後,賀嶼川便上樓了。

  樓下餐桌前,粟嫣怔怔地坐著,一直到盤子裡的牛排都涼了,她都沒再動手吃一塊。

  她起身走了兩步,胃裡一陣翻湧,趕緊跑去洗手間,蹲在馬桶上,把剛才囫圇咽下去的牛排吐了出來。

  感覺真的很噁心。

  現在的賀嶼川看自己,也是這樣的感覺吧?

  粟嫣上去找賀嶼川,卻發現他把房門反鎖了。

  砰砰砰——

  粟嫣用力地敲著門,裡面卻沒有絲毫動靜

  砰砰砰——

  她不甘心,再次舉起手,繼續敲門,一副不開門絕不罷休的架勢。

  賀嶼川打開門,一臉冷惡地看著她。

  粟嫣毫不畏懼地繞過他,主動往屋裡走去。

  她坐在沙發上,將自己的全部家當擺在桌子上,一臉平靜地開口:「欠你的錢,我會想辦法還給你,賀嶼川,其實你不必這麼委屈自己。我這個人吧,確實不夠好,你嫌棄我,我也接受。」

  賀嶼川一臉平靜地聽她說完,聲音沒有一絲波瀾地問道:「然後呢?」


  「確實是一大筆債務,說我自不量力也好,說我假清高也罷,我都不想過這樣的日子了,賀嶼川,你去找慕七七去吧。繼續過你們之前那樣的日子,就當我們沒有再遇見過。」

  粟嫣說這話的時候,一臉平靜,可實際上她的心像被刀割一樣疼痛。

  沒有哪個女人願意把自己的男人推到別的女人身邊,可是她明白,自己留不住他。

  就像當年一無所有的粟嫣留不住要遨遊天際、振翅高飛的賀嶼川。

  時隔多年,一切依舊如當初。

  她現在還在執著什麼呢?讓兩個人都如此痛苦。

  還不如放開彼此,重新開始生活。

  粟嫣紅著眼眶,將所有的委屈和心酸盡數吞入腹中。

  然而,她這副委曲求全的樣子,在賀嶼川看來就是沒事找事。

  好好的一頓飯不吃,好好的覺不睡,在他面前發瘋?

  「粟嫣,你是不是覺得還了錢就能跟我兩清?」

  明明心裡有那麼一丁點的心疼和不忍,可是賀嶼川一看到她迫不及待地要跟自己劃清界限的樣子,就氣不打一處來。他冷冷地從牙縫裡蹦出三個字:「你做夢!」

  粟嫣再次被賀嶼川給傷著了,淚水不斷湧出,她流著眼淚問道:「那你說,到底怎樣,才肯放過我?」

  這樣的日子,她真的過不下去了。

  賀嶼川就是想讓粟嫣在自己身邊,別再有那麼多亂七八糟的想法,為什麼她就不能乖乖的?


  做這副樣子給誰看?

  當初不就是嫌棄他一無所有嗎?現在他什麼都有了,她還想逃?

  就這麼不待見他嗎?

  這麼想著,賀嶼川被激得失去了理智,話說沒了分寸,冷冷脫口而出:「除了死,沒人能將你我分開!」

  粟嫣萬萬沒想到賀嶼川恨自己到了這個地步。

  當年的事她本想等他冷靜一點,時機到了找點證據,即使回不到當初,最起碼能解開他心裡的謎團,能放下對自己的仇恨。

  可是現在,粟嫣發現自己真可笑。

  一個人對一個人的恨,不是一天兩天形成的,更不會一天兩天就消逝。

  他就這麼恨她?恨到死才能消逝?

  粟嫣靜靜地看著賀嶼川,這個勉強的男人冷漠如斯,看著自己痛苦成這樣,沒有一點動容和不舍。

  真是可笑,她還在堅持什麼呢?

  粟嫣忽然用力推掉肩上的毯子,毯子輕飄飄地落在地上。

  扭頭便往樓上走,賀嶼川先是一愣,隨後立刻反應過來,生怕她在不冷靜的狀態下做出過激的舉動。

  急忙衝上去拉她。

  走在前面的粟嫣察覺到身後的人追了上來,心中越發慌亂,幾乎小跑著上了樓。

  她衝進房間,用力關上門,接著迅速反鎖,任憑賀嶼川在外面如何敲門都不予理會。

  巨大的動靜將樓下的芳姨吵醒。

  芳姨出來看見賀嶼川面如寒霜地站在外面。

  連忙走上去,也幫著賀嶼川敲門。「小姐,有什麼話咱們開門說好不好?」

  芳姨的聲音中滿是關切和耐心。對比之下,賀嶼川明顯簡單粗暴得多,「粟嫣,我給你十秒鐘,不開門,別怪我不客氣!」

  芳姨趕忙阻攔,「不行不行,使不得啊,萬一小姐在門口,誤傷了她怎麼辦?」

  賀嶼川沉默著沒說話,看來是把她的話聽進去了。

  芳姨繼續勸道:「有什麼話明天再說吧,小姐現在在氣頭上,都冷靜一下。」

  房間裡,背靠著門的粟嫣,聽著腳步聲漸漸散去,滿臉淚痕的她從地上緩緩爬到床上。

  眼淚無聲地滑落在枕頭上。不知過了多久,陽台上傳來一陣輕微的動靜。

  哭累了的粟嫣,聽到這動靜,下意識地從床上坐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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