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談判：合作愉快

  「好像是這麼回事哦……這樣吧，你們老闆是誰？你回去叫他自己過來找我，只要是飯點，我基本上都在這裡。」盧老闆似乎卸下了最後的防備。

  聽到盧老闆這樣說，唐薇和盧益峰很是滿意。

  很快，他倆就從越宴出來，準備去找陳紹匯報最新的結果。

  陳紹卻不像他倆這般激動，知道事情恐怕沒那麼簡單。

  主要是國人接觸新鮮事物，必須得有一個過程。

  急不來。

  當務之急，是把林峰亮這邊的事情給搞定。

  翌日。

  陳紹特意騎上了自己的電動車，前往創夢園。

  這麼重要的日子，袁森按照慣例，又在一樓等候著，準備迎接老闆。

  要說耍心機刷存在感，公司沒有人能比得上袁森。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因為他的崗位比較特殊，而且公司里全部人都是帶薪的，就他一個人在免費打工。

  沒有威信啊！還得靠陳紹來給他撐腰。

  看到陳紹沒有開賓利，袁森本來還想多嘴問一句，但他還是給忍住了。

  老闆應該有他的用意。

  沒一會兒，林薇然也騎著她的綠色小電驢來了。

  早上9點，林峰亮按照陳紹給的地址，打車來到了創夢園樓下。

  陳紹帶了幾個人，在此等候。

  按理說陳紹應該要派車去接林峰亮的，畢竟這一次林峰亮來，帶著很大的誠意要和陳紹合作。

  不過上回見面，陳紹差不多也是這樣的待遇。

  所以林峰亮也沒法挑這個理。

  林峰亮穿著一身西裝，很正式，身後跟著一個戴眼鏡的年輕人，一看就是技術員。

  這是來檢驗陳紹這段時間的成果了。

  318室，陳紹和所有員工都已經到齊，銷售人員一個個西裝革履，精神抖擻，這和之前他們那副懶散的樣子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陳紹帶著林峰亮來到會議室，劉子翰和陳嘉南已經等候多時。

  「亮哥，這位是我們公司的總經理，林薇然。」陳紹介紹著，然後指了指林薇然身邊的盧益峰和唐薇，「這兩位是我們銷售部的骨幹。」

  林峰亮和眾人一一握手，寒暄了幾句。

  劉子翰之前已經和林峰亮見過面，他還沒有和林峰亮打招呼，今天他作為主講人，也穿了西褲和白襯衫。

  「林總，周工，我們升級後的點餐系統，功能強大，操作簡單，絕對是未來餐飲行業的首選……」劉子翰開始滔滔不絕地介紹起來，一旁的陳嘉南負責演示操作，並且連接了投影儀，投屏到白牆上。

  林峰亮耐心地聽著，時不時地點頭，表示讚許。

  演示結束後，林峰亮對產品表示了肯定，「陳總，你們做得確實不錯。關於合作的事情，我們要不趁現在一起探討一下？」

  他是個聰明人，早就交代了自己帶來的技術員，去全面檢查升級後的程序。

  陳紹沒想到林峰亮比自己更主動，只好拉上林薇然，把林峰亮帶進了自己的辦公室。

  泡好一壺茶，陳紹才緩緩地問道：「亮哥，我們都是大學生，其實並沒有什麼工作經驗。唯一拿得出手的，就是這點研發技術的激情，不知道你打算怎麼樣合作？」

  「陳老弟，你實在是太謙虛了。」林峰亮看了看林薇然，又說道：「很多人像你們這樣年紀，恐怕就只顧著談戀愛呢！我這次來，真是大吃一驚，你說你長得這麼帥，小林也這麼漂亮，還能這麼快就弄出這樣的系統，實在是讓我佩服。」

  林峰亮故意拋開問題不談，就是想等著陳紹先亮自己的底牌。

  年輕人嘛，肯定沉不住氣，恭維兩句肯定就找不到北。

  林薇然聽到林峰亮讚美自己的話，喜悅之情都掛在臉上了。

  不過事前陳紹和她說過，這些事情一切都包在自己身上。

  不需要她做什麼表態。

  作為公司法人，林薇然就撐個人場，儘儘地主之誼就行。

  「我和你們沒法比，你們生產機器的門道我不懂，而且就這點創業的啟動資金，還是我女朋友家裡支持的呢！如果說要跟你們合作，恐怕我們也找不到資金來投入了。」陳紹先放低姿態。

  示弱是一種境界。

  陳紹感覺到了林峰亮表露出來的那種我信你個鬼的神情，再加了把勁：「公司十幾號人，都是拿著最低的薪資，就現在還欠了兩個月的沒發呢！亮哥，我們確實很困難，也不敢高攀，和你們談什麼合作。」

  林薇然知道陳紹是在胡扯，只好憋住不笑。

  林峰亮似乎有點相信了，「陳總，那你打算怎麼個合作法？」

  「合作我是想都不敢想，如果亮哥能看得上我們的技術，我們可以連公司和所有研發成果都轉讓給你。不瞞你說，再不發工資的話，我們很快就撐不下去了。」

  「哎，我該說什麼好呢！」林峰亮拍了拍大腿，說道：「來之前，老李本來是說要重新註冊一家公司，他準備入資5000萬啊！我和你們都可以各占一部分股份的。」

  可能覺得自己說得還不夠明白，林峰亮又繼續說道：「陳總，薇然，你們可能不知道，這可是一個絕佳的好機會。我們之間還是蠻有緣分的，哥也不藏著掖著了，智能點餐機有很大的潛力，這可是一個巨大的市場。以我的經驗，我們合作開新公司的話，保守估計一年就可以做到一個億的營收！」

  「一個億？」林薇然驚呼，但她卻沒繼續說話。

  這麼多營收，該有多少利潤啊！林薇然感覺這事要去跟老媽白佳媚匯報匯報。

  不過這會兒她可走不了。

  陳紹當然知道林峰亮說的是實話。

  掃碼點餐技術確實能給他們傳統的點餐機製造商帶來變革性的衝擊。

  林峰亮就算只將現有客戶的軟硬體全面升級一遍，就會有非常大的營收。

  而且行動支付搞的就是現金流。

  這種生產型的企業，一旦有了巨大的現金流，那簡直就是無敵了。

  何況這是一種帶有科技含量的高毛利生意。

  一個億營收，林峰亮都是說得很保守了。

  陳紹卻不為所動：「確實有點可惜，但我們是學生，也只能圈在校園裡寫寫代碼罷了。如果亮哥以後做大了，有我們能做的活，可別忘了關照一下我們。」

  「這麼說，小陳你是真的打算轉讓技術了？」林峰亮壓住要往上翹的嘴角，「你說個數字吧！我找老李商量一下。」

  其實陳紹早就看出來了，上次見面的那個老李，是林峰亮的投資人。

  真正說話的人肯定還得是老李，而且錢估計也是他出。

  陳紹這才無所顧忌地在他們面前展示自己新搞出來的程序。

  就這點不值錢的技術，本身就不值多少，如果非要搞什麼手段，老李在葉近東面前肯定會抬不起頭來。

  即使林峰亮那邊有一些技術員，他們時間上也不允許，市場沒有留給他們等待的餘地。

  老李這種投資人，都是逐利的，這邊不成他說不定就找林峰亮的對手去了。

  林峰亮真要錯過這次機會，損失那可就大了去了。

  「三百萬！」陳紹伸出3個手指頭。

  林峰亮愣了一下，他自然沒想到陳紹能開價這麼高。

  說實話，他心裡的價位，其實也就一百萬。

  陳紹不難猜到林峰亮心裡在想什麼，他本來就是定了一個很極限的報價。

  技術這東西，其實可以說是無價的。

  要是再晚個兩三年，這種東西在網上隨便找個兼職的碼農，可能花個2萬-3萬都會有一堆人搶著做，而且根本不費時間。

  但是現在它確實就值這個價，就連微信這個時候都還沒搞出二維碼支付技術呢！

  林峰亮開價一百萬，也只是因為他覺得花這一百萬出去，能給自己掙回來十倍甚至幾十倍的利潤。

  而老李就不這麼看了，老李啥也不用干，他只要一個極大概率的成功和稍微可觀的回報即可。

  「我要和老李商量一下。」林峰亮神情凝重。

  他知道砍價是肯定砍不了的，如果不是葉近東介紹，這單生意根本也不可能找上他。

  遇到貴人，如果只會計較自己丁點的得失，那往後這些大老闆們，誰還會和你打交道。

  想省了這幾百萬，可失去的呢？說不定就是十次百次這樣的機會。

  林峰亮藉口要出去上洗手間，起身出門。

  談判暫時停了下來。

  林薇然趁著沒人，問道：「我們為什麼不和他們合作呢？如果我媽支持一點資金的話，我們也是可以入股的，等以後做出了成績再拿分紅。」

  陳紹搖了搖頭，「你想啊，一個億的營收，淨利潤我就算你3000萬吧……老李肯定要拿走一半，剩下的有多少能到我們手上，這麼做又是何必呢！」

  這還沒算上路途那麼遙遠，來回溝通花費的這部分成本。

  陳紹這麼一說，林薇然這才明白過來。

  現在等於是提前把一年的利潤收回來了，還不用再出資金和力氣。

  林峰亮出去以後，找到他帶來的周工，從他那裡得到了非常肯定的答覆，這才走到外面的走廊上，撥通了金主老李的電話。

  三百萬，灑灑水啦！

  老李直接拍板，給他！

  葉近東介紹來的人，聽說他們還是親戚，只給你開了三百萬的報價，這是撿到寶了好吧！

  要知道這個時候葉近東的資產估計有80多億。

  不過後來恆大的倒台，也使得葉近東被這個大客戶拖累，公司股價大幅跳水，資產大幅貶值。

  陳紹也只是了解到葉近東的背景之後，才想到了自己上一世讀過的某個股市的新聞報導。

  這都是後話。

  很快，林峰亮回到了陳紹的辦公室。

  「陳少，我們同意跟你合作，就按你說的那個報價。」

  從商業合作夥伴變成買賣的雙方，這林峰亮對陳紹的稱呼都變了不知道多少回。

  而林峰亮表面滑頭，其實也是一副不太聰明的樣子。

  完全不是陳紹的對手。

  陳紹從他一回來所表現出來的狀態中就猜到了這個結果。

  「合作愉快！」陳紹伸出雙手，和林峰亮握手。

  林峰亮：「合作愉快！」

  「時間過去得真快，亮哥，中午我請客，大家一起去吃頓飯。」達成了初步的合作意願，陳紹心情大好。

  「不過只能委屈你們了，要走路走到學校的東門口，我們去那邊吃吧！也就十來分鐘的路程。」

  「好啊！我們客隨主便。」林峰亮也很高興，「正好，我們可以觀賞一下你們校園裡的景色，說實話我現在都還很懷念當初讀大學的時光哩！」

  陳紹定的吃飯地點，就是那家越宴。

  公司所有的人都一起去吃飯。

  十幾個人的隊伍，浩浩蕩蕩地穿梭在明大校園裡。

  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哪位領導前來檢查工作呢！

  越宴。

  陳紹找服務員要了兩間包房。

  銷售和幾個公司的後勤人員在一個房間吃飯，中層員工和陳紹他們負責陪客戶。

  這個時間點還沒多少人來吃飯，但是陳紹這邊的房間裡很是熱鬧。

  這種場合陳紹不需要怎麼去操心，陪客人有唐薇和盧益峰這兩位哼哈大將在呢！

  飯吃到一半，越宴的老闆走了進來。

  「唐經理，聽說你們老闆也來了？我還沒見過，哪位是啊？」盧老闆滿臉堆笑。

  他一眼就看到了林峰亮，直覺告訴他這人就是老闆。

  唐薇連忙起身，鄭重地把陳紹介紹給盧老闆認識。

  「盧軍……」盧老闆介紹著自己，「沒想到啊，陳老闆這麼年輕，你還是個學生吧？」

  「沒錯，剛讀大二。」陳紹很是平靜，轉頭跟林峰亮解釋：「這是這家餐館的老闆，我們本來還打算給他們的點餐系統全面升級一下。」

  林峰亮沒說話，但是點了個贊。

  陳紹因為有貴客在，所以不想跟盧軍說太多。

  盧軍進來主要是因為陳紹他們的這頓飯給他帶來了不菲的收入，他是特意前來感謝顧客的。

  今天他們點的可都是很貴的菜啊！

  盧軍知道呆在這裡太久不合適，正好服務員進來了，他大聲說道：「這是我送給你們的明州湯圓，又香又糯又甜，你們吃好喝好。」

  一邊打著招呼，陪著笑臉，盧軍一邊慢慢地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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