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又失聲了

2024-09-20 07:11:42 作者: 撩琴
  大家這才想起來,再過三天就是全國醫學藝術技能大賽決賽了。

  「絕對不能讓這樣的人代表T大去參加決賽。」

  「這哪裡是去給學校爭光,分明就是去給學校抹黑的。」

  「別說參加大賽了,我覺得這樣的人壓根就不配待在我們學校。」

  「對,我們得去找校長,必須讓這樣的社會敗類立刻滾出T大!」

  大家義憤填膺簇擁著朝校長辦公室走去,轉頭見許佳寧和趙如萱還站在原地,有人折回去,拉著她倆就走,「離這種人遠一點,萬一她發癲,欺負你們怎麼辦?」

  許池月待人都走後,整個人如虛脫一般,踉蹌後退幾步,後背靠在一旁的欄杆上,臉色蒼白,額頭密集了一層細密的汗珠。

  良久,她才從兒時悲痛的記憶中抽回心神。

  她提著虛浮的步伐出了學校,攔了一輛計程車回了熙園。

  她將自己蜷縮在沙發上,拿出手機查看網上關於她的新聞,當看見她媽媽渾身是血趴在水泥地板上的照片時,她的手劇烈顫抖起來。

  手機都握不住,跌落在沙發上。

  她雙手抱住自己的膝蓋,雙眼通紅,張了張嘴,想喊媽媽,卻發不出半點聲音。

  她驚恐再次張了張嘴,還是喊不出來。

  她,又失聲了。

  她慌忙跑去廚房,倒了一大杯冷白開,仰頭灌進嘴裡,之後又嘗試著發聲,還是發不出任何聲音。

  她整個人像被人抽乾了所有精氣神,瞬間萎靡了下來,放下水杯,背靠著櫥櫃頹然癱坐在地板上。

  然後像一隻煮熟的龍蝦,弓著身子,蜷縮抱成一團,將臉埋進臂彎里,無聲落淚。

  科研所。

  陳牧神情焦急在研究室外的走廊來回踱步,見宋宴禮從裡邊出來,立刻走了過去,「少爺,少奶奶出事了。」

  宋宴禮清冷的眼底划過一抹擔憂,「出什麼事了?」

  陳牧將手機上關於許池月的新聞遞給宋宴禮。

  宋宴禮看完薄唇抿成一條直線,寡淡的眉頭微微蹙著,沉吟一瞬,「去聽風莊園。」

  「好。」陳牧走到輪椅後推宋宴禮。

  一起從研究室出來的楊舒穎開口:「宴禮,工作還沒完成你要離開嗎?」

  宋宴禮抬眸看向楊舒穎,「之後的事麻煩你了,我愛人出了點事,我需要去處理一下。」

  楊舒穎從未見宋宴禮因為任何事耽誤過工作,這是第一次。

  而且他稱呼許池月為愛人,稱呼妻子為愛人本應該是再正常不過的事,可這樣透著深情的字眼從宋宴禮嘴裡說出來,楊舒穎覺得特別不可思議。

  聽風莊園。

  宋青山在茶室里烹茶,剛將煮好的茶倒進茶盞里,梁叔來到門口,「老爺,少爺來了?」

  宋青山眉頭一蹙,瞬間沒了品茶的興致,「他來幹什麼?」

  「好似有急事。」


  「自從他和許丫頭結婚就一次都沒來看過我,有事就知道來找我了?」宋青山冷哼一聲,「不見。」

  門口傳來滾輪滾過地面輕微的聲響,下一秒,宋宴禮出現在茶室門口。

  梁叔默默退了下去。

  宋青山瞥了兒子一眼,沒好氣道:「沒點眼力見,沒看見我正忙了嗎?」

  宋宴禮驅動輪椅來到茶桌對面,將茶桌上剛泡好的那杯茶推到宋青山面前,「爸,喝茶。」

  拿他泡的茶討好他?

  敷衍都做得如此明目張胆。

  宋青山端起茶呷了一口,「投錢搞研究的事找我沒用,找你姐去。」

  宋宴禮眉心微蹙,科研項目審批流程比較複雜,有時候他嫌走流程慢,會提前讓家裡墊資,「不是這事。」

  「那是什麼事?」除了科研的事,他這個兒子還真沒找他幫過什麼忙?

  「網上關於許池月的新聞你看見了嗎?」

  宋青山雖然待在聽風山莊頤養天年,基本不過問外頭的事,但自從兒子結婚後,他那個兒媳婦的事他還是經常關注的。

  今天網上的事他也是剛知道,之前在打太極和侍弄花草,不過……「你是為了許丫頭來找我?」

  宋宴禮淡淡應了一聲,「嗯。」

  宋青山心裡瞬間樂開了花,不近女色的兒子開始關心女人了,這可太難得了,如果不是這陣子被兒子氣得夠嗆,還要繼續端著,他真想放串鞭炮慶祝一下。


  他繃著嘴角,面無表情道:「她的事你找我幹什麼?」

  宋宴禮知道以宋青山的行事風格,絕不會因為救命恩情被許家人拿捏,尤其拿捏的還是他的婚事。

  宋青山能同意這門婚事肯定提前調查過許池月。

  「既然你不願說,那我不管了。」宋宴禮說完驅動輪椅作勢要走。

  宋青山急了,「她是你的妻子,你不管誰管?」

  「既然要我管,就將你知道的告訴我。」

  宋青山輕易被兒子拿捏,氣得哼哧哼哧地喘氣,但是又沒辦法,誰讓他做夢都想抱孫子呢?

  於是將自己調查到的東西告訴他,「許丫頭的父親叫何文杰,母親叫姜亦云,何文杰嗜賭,經常家暴姜亦云,出事那天,鄰居聽見了何家的吵架聲,還有許丫頭的哭喊聲。

  大家對他們家的事見怪不怪,便沒在意,只是不久後聽見何文杰大喊殺人了,之後便沒了聲音,再之後就看見姜亦云跳樓了。

  警察來後檢測到何文杰身上致命的刀傷是一旁的菜刀砍的,而菜刀上只有姜亦云的指紋,所以判定姜亦云殺夫後跳樓自殺。」

  宋宴禮好看的眉頭擰得緊緊的,「既然何文杰經常家暴姜亦云,或許姜亦云殺他只是正當防衛。」

  「是有這種可能,可現場沒有任何目擊證人證明當時何文杰家暴了姜亦云,唯一在場的許丫頭,事發後失聲了,而且她那時才七歲,又是姜亦云的女兒,即便能說話,她的話也不能作為證詞。」

  一個七歲的孩子,親眼看見自己的母親殺了父親,然後跳樓,這將在孩子心裡留下怎樣難以磨滅的陰影,宋宴禮不敢想像。

  他一個成年人看見親人死在自己面前,尚且無法面對,那么小的許池月是怎麼扛過來的?

  現在又有人將這樣血淋淋的事翻出來,無異於在揭開許池月一直隱藏的傷口,再在上面撒一把鹽。

  太殘忍了。

  宋宴禮驅動輪椅朝門口走。

  宋青山對著兒子的背影說:「許丫頭是個可憐的孩子,你要對她好一些。」

  宋宴禮放在腿上的手微微蜷緊,「嗯。」

  陳牧見宋宴禮從茶室過來,立刻走過去,「少爺,老爺怎麼說?」

  宋宴禮向來波瀾不驚的眼底隱隱透著一抹焦急,「去熙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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