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撐死的

  到了老楊這把年紀，幾乎每個人都是資深菸民，局裡頭不少人都與香菸為伴。

  最值得驕傲的不是出外勤，而是分析案情的能力。每天都要絞盡腦汁思考，人類究竟是怎樣犯罪的。心理素質必須過硬，但同時，壓力也隨之而來，像一座山一樣壓在心頭。

  車子開了好一陣子才到達目的地。一到現場，周隊長立刻向老楊敬了個禮。老楊點了點頭，沒急著查看現場，找了個理由站在旁邊觀察。

  「臥槽，你怎麼坐上了新領導的車？」周隊長驚訝道。

  「估計是我岳父吧……」李天成輕鬆地回答。

  周隊長愣住了，半天才反應過來：「你是說宋總的爸爸是警察？」

  「沒錯……」李天成點點頭。

  「原來如此，難怪她對我們警察這麼親切。不說這個了，叫你來是因為這個，我們都不敢輕易動手……」周隊長指著屋子裡的屍體說道。

  李天成走進房間，眼前的景象讓他也有些無語。兩個裸體的屍體，一個是躺在地上的老人，另一個是緊挨著老人的年輕女子。這場景，任誰看了都會浮想聯翩。

  「我想知道，這兩個人是什麼關係？」李天成問道。

  「公公和兒媳……」周隊長回答。

  「臥槽，這可真夠勁的！」李天成忍不住讚嘆。

  但李天成很快恢復了冷靜：「不能這麼快下結論，沒有解剖之前，一切都是猜測。」

  「確實有點棘手……」周隊長點頭贊同。

  「男子已經死了有一段時間了，身體已經開始出現腐敗的跡象，屍斑和屍綠都開始形成。如果我現在搬動他，可能會直接爆裂……」李天成解釋道。

  周隊長點點頭，這也是為什麼那些新人不敢動手的原因。特別是那個老頭的肚子，異常腫大。

  不過，不搬動也不行，只能穿上防護裝備動手。孟小離和攝影師姍姍來遲。

  「你們讓開點……」李天成吩咐道。

  孟小離和攝影師還沒反應過來，搬運屍體的兩個人不小心碰了一下，李天成立刻察覺到不對勁，迅速躲開。

  攝影師下意識地跟著李天成往後退，孟小離也被他拉著跑開。

  「砰」的一聲，屍體的肚子果然爆裂了，黃色的液體四濺。所有人都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嚇壞了，身上和頭上沾滿了噁心的物質，頓時炸開了鍋。

  有人當場嘔吐，即使是經驗豐富的老警員也難以忍受，紛紛乾嘔。

  老楊和周隊長趕緊處理現場，安撫大家。最終，他們總算把老頭的屍體抬上了車。

  「周隊長，下次再遇到這種『炸彈』，別找我了……」李天成苦笑道。

  「你也有扛不住的時候？」周隊長調侃道。

  「不是扛不住，是嫌惡。這種情況下，解剖還有什麼意義？」李天成鄙視地說。

  確實，肚子都炸沒了，根本無法進行有效的解剖。即使天氣漸涼，但腐化仍然可能發生，屍體始終是所有人的噩夢。

  回程的路上，曲鐵凌問道：「小師哥，你覺得這案子該怎麼判斷？」

  「不知道……但很多人肯定覺得，這兩人之間有不可告人的關係吧？」李天成說道。

  曲鐵凌點頭承認：「確實，這種場景很容易讓人產生聯想。」

  「不存在的……這老頭是植物人，你看他的頭部。」李天成指著屍體說。

  曲鐵凌仔細觀察了一下：「動過手術，開顱了？」

  「對，老年人最常見的就是腦出血，植物人狀態可能是多次開顱手術的結果。但這修補技術實在差勁……」李天成補充道。

  曲鐵凌佩服地說：「小師哥，不是誰都能有你這樣的手藝……」

  到了單位，主任和老楊去喝茶了。李天成和曲鐵凌負責解剖，但得等家屬到場。

  很快，周隊長打來電話，說老人的兒子既不在家，也不在工地上。

  「有趣了，沒去上班，也沒在家，難道是跑了？」李天成若有所思地說。

  「你說，會不會是因為他發現老婆和自己老爸有關係？」周隊長猜測道。

  李天成笑著搖頭：「來來來，你讓這老頭站起來，我就信你。」

  「可是……沒有理由啊，如果他們之間沒有關係，他為什麼要殺自己的老婆？或者說是他老爹殺的？」周隊長不解。

  「傻瓜。」李天成拿起手術刀，切開老人的肚子，「知道這是什麼嗎？」

  曲鐵凌檢查了一下：「這是……撐死的？」

  「撐死的情況確實存在，尤其是在植物人身上。餵食時，植物人沒有明顯的反應，我們很難判斷他們是否已經吃撐。」李天成解釋道。

  「天啊，這也太恐怖了吧。」孟小離驚嘆。

  「是的，這老人應該是先死的，然後女人才死的。」李天成指著老人乾淨的皮膚說道，「雖然四肢萎縮，但肚子保護得很好，說明她非常用心地照顧老人。」

  「但也有可能是她不小心導致的……」曲鐵凌提出另一種可能性。

  「是的，不排除這種可能，但我們不能輕易下結論。我們的任務是解剖，具體的判斷交給警察。」李天成堅定地說。

  兩人開始動刀。直播間的觀眾們也開始猜測：

  【是不是女人害死了老人，然後老人的兒子殺了女人？】

  【對對對，估計女人不想伺候老人，就想辦法弄死他，再告訴老公是意外。】

  【兒子不相信，懷疑是女人殺了父親……】

  【為父親報仇，我覺得沒問題。】

  【你們別胡說，李天成說了，這女人照顧老人很用心，肯定是意外，不要對女孩有這麼大的惡意。】

  【我現在就在醫院照顧植物人公公，每天都在想殺了他的衝動……】

  直播間的評論五花八門，但李天成和曲鐵凌依然專注於手中的工作，繼續解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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