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夜談

  「聖女，你怎麼追出來的時候也不套個衣服……」

  蘇堯嘴裡嚼著糕點，含糊不清地說著，眼睛卻不敢亂瞟。

  只敢盯著手裡那杯清茶。

  這屬實也確實沒辦法，除了那杯清茶，面前到處都是一片雪白。

  「啊呀，我這不是剛沐浴完嘛。」

  聖女像是才意識到這個問題，低頭看了看自己，臉上泛起一絲紅暈，煞是好看。

  「平時這個時候都不會有人來的。」

  說著，她幽怨地瞥了蘇堯一眼。

  這眼神看得蘇堯心裡直發毛，這小妮子，該不會是懷疑上自己了吧？

  他乾咳一聲，岔開話題道：

  「姑娘就不怕我是壞人嗎？」

  「你若是壞人，早就動手了，還用等到現在？」

  聖女噗嗤一笑，眼波流轉，竟有幾分嫵媚。

  蘇堯心說也是。

  這倒也是個單純的主。

  他心中暗嘆一聲，這麼單純的姑娘，自己若是真的下了手，豈不成了畜生？

  他放下茶杯，正色道：

  「姑娘，實不相瞞，在下……」

  「我知道，你是來保護我的嘛。」

  聖女笑盈盈地打斷了他，「你放心，我不會告訴別人的。」

  蘇堯愣了愣，這小妮子，還真是好騙啊！

  他忽然覺得有些好笑，自己這算是什麼？

  採花不成反被調戲？

  「姑娘就不想知道我的名字嗎？」

  蘇堯忍不住問道。

  「名字不過是個代號罷了，何必在意？」

  聖女不以為意地擺擺手，「你既不願說，我也不勉強。」

  蘇堯見她這般灑脫，心中對她的戒備也漸漸消散。

  兩人就這樣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從詩詞歌賦聊到人生哲學，從江湖軼事聊到家長里短。

  蘇堯這才發現，這聖女雖然身份尊貴，但卻毫無架子，天真爛漫得像個孩子。

  也不知聊了多久，天色漸漸亮了起來。

  蘇堯起身告辭。

  蘇堯離開聖女的房間時。

  天色已經泛起了魚肚白。

  他長舒一口氣，昨晚的經歷真是比他以往任何一次「任務」都要刺激。

  這聖女，看著聖潔無暇，沒想到骨子裡卻是個如此大膽的女子。

  他搖搖頭，將這些胡思亂想拋在腦後。

  輕手輕腳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然而，蘇堯還沒來得及躺下，房門就被一腳踹開。

  一群身穿黑衣，腰懸長刀的壯漢沖了進來，領頭的那個滿臉橫肉，眼中凶光畢露，一看就不是什麼善茬。

  「你就是蘇堯？」

  那壯漢粗聲問道，語氣中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蘇堯心中咯噔一下，暗道不好，難道自己昨晚的行動暴露了？

  他強作鎮定，點頭道：

  「正是，不知各位有何貴幹？」

  「哼，少裝蒜！」

  那壯漢冷笑一聲，「你昨晚幹的好事，自己心裡清楚！來人，給我拿下！」

  蘇堯還沒反應過來，就被幾個壯漢按倒在地，五花大綁。

  他這才明白，原來這些人是衝著昨晚的事來的。

  可是，這消息是怎麼傳出去的？

  難道是那聖女出賣了自己？

  不應該啊！

  如果聖女要出賣的話，昨天晚上隨便喊一嗓子，就會有人衝進來將自己按住。

  根本不用等到現在。

  他被一路押著，穿過曲折的走廊，最後來到一處陰森的大殿。

  大殿正中，坐著一位身穿紫袍，帶著金色面具的中年男子。

  他端坐在那裡，不怒自威。

  一股強大的氣場撲面而來，壓得蘇堯幾乎喘不過氣。

  「蘇堯，你可知罪？」

  那紫袍男子緩緩開口，聲音低沉，卻如同驚雷般在蘇堯耳邊炸響。

  「我冤枉啊！屬下何罪之有？」

  蘇堯連忙為自己辯解，「屬下昨晚只是奉命巡邏，並無任何逾越之舉！」

  「還敢狡辯！」

  一旁一個尖細的聲音響起，蘇堯轉頭一看，只見一個身穿白袍，面容陰鷙的老者走了出來。

  他正是白蓮教執法堂長老。

  以心狠手辣著稱。

  「教主大人，屬下已經查明，這蘇堯昨晚私自潛入聖女房間，意圖不軌！」

  那白袍長老陰惻惻地說道，「聖女心地善良，不忍揭穿他的罪行，這才讓他逍遙法外。幸好屬下及時發現，將他捉拿歸案，還請教主大人明察！」

  蘇堯心中暗罵，這老東西真是顛倒黑白，血口噴人！

  他剛想開口反駁。

  卻見那紫袍男子揮了揮手，示意他住嘴。

  「蘇堯，你可還有什麼話說？」

  紫袍男子面無表情地看著他，眼神中透著一絲冷意。

  蘇堯在心裡把那白袍長老祖宗十八代都問候了一遍。

  臉上卻努力擠出一絲笑容：

  「教主明鑑，屬下昨晚的確是在巡邏，不信您可以問問……」

  「放肆！」

  白袍長老厲聲打斷了他，「教主面前，豈容你信口雌黃！來人，把證據呈上來！」

  兩個教眾抬著一個蓋著白布的托盤走上前來。

  白袍長老一把掀開白布，只見托盤上放著一套夜行衣，正是蘇堯昨晚穿的那套。

  「這套夜行衣，可是從你房中搜出來的！人贓並獲，你還想抵賴？！」

  白袍長老指著蘇堯。

  唾沫星子都噴到他臉上了。

  蘇堯心裡一陣冷笑，這老東西還真是準備充分啊，連證據都做得這麼滴水不漏。

  他剛想開口辯解，卻見一直沉默不語的聖女突然站了出來。

  「教主，長老，請聽我一言。」

  聖女的聲音清脆悅耳，如同空谷黃鸝。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聖女身上。

  蘇堯心中燃起了一絲希望，難道這聖女要站出來為他作證？

  只見聖女微微欠身，說道：

  「蘇堯昨晚的確來過我的房間，但他只是奉命巡邏，並未做出任何逾越之舉。」

  蘇堯聞言，心中一陣感動。

  看來這聖女也不是完全忘恩負義嘛，關鍵時刻還是挺身而出為他說話了。

  也不枉他昨天晚上陪她聊天到半夜。

  「放肆！聖女，你身份尊貴，怎可為了一個採花賊撒謊！」

  白袍長老怒斥道，眼睛裡幾乎要噴出火來。

  「長老，我說的都是實話，蘇堯他……」

  聖女還想再解釋，卻被白袍長老粗暴地打斷了。

  「夠了！聖女不必再說了，此事教主自有決斷！」

  白袍長老轉頭看向教主，眼中閃過一絲陰狠。

  「教主，這蘇堯膽大包天，竟敢對聖女圖謀不軌，罪不容誅！請教主立即將他處死，以儆效尤！」

  教主沉默了片刻。

  蘇堯知道，自己最後的希望，就寄托在這教主身上了。

  「教主，屬下對您忠心耿耿，絕無二心啊！」

  蘇堯「噗通」一聲跪倒在地，聲淚俱下地哀求道，「請教主明察秋毫，還屬下一個清白！」

  教主只是冷冷地看著他。

  眼中沒有一絲憐憫，有的只是無盡的寒意。

  「蘇堯，你身為白蓮教弟子，不思護教安民，反而做出這等傷風敗俗之事，實在罪無可恕！」

  教主的聲音冰冷無情，如同宣判了蘇堯的命運，「來人，將蘇堯押下去，三日後，公開處以火刑！」

  蘇堯被兩個五大三粗的教眾押著，一路推推搡搡地帶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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