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天命之女

  周成送完姬清絡，回到內室。

  「做得不錯。」

  「謝爸的稱讚。」

  「嗯。」周雄點了點頭，「想像不到那個傳言，竟然是真的。」

  「是啊，還讓我們周家給碰上了。」周成笑道。

  「『姬家祖傳一古畫，唯天命姬家血脈才可喚醒，可一通古今』這句箴言，姬家人竟然會忘記...

  要知道在早前，姬家可是眾家族之首，我周家只是姬家的附屬，可到現在...竟連四大家族都不是了。」

  層層的皺紋中，周雄的雙眼卻異常明亮，沒有一絲渾濁，他的目光牢牢鎖住夜空中懸掛的那顆北極星。

  周成也看向北極星，笑意加深：「姬家忘了，但我們卻記得，誰說姬家的天命之女，不能為我周家所用？」

  「好好拉攏她，四大家族明爭暗鬥已久，誰也不服誰，都盯著那最高的寶座，現在，是時候讓他們以我們周家馬首是瞻了。」

  「自然。」

  *

  澹臺胥雖然前一天站了一天，晚上又親自監督物資的分發與運送，但是依舊十年如一日早起。

  例行向神女問安後，美美飽餐一頓，心中再次感念神女的善舉。

  飯後，正當他要著手城建，侍衛突然慌慌張張跑了進來。

  「王爺...王爺！不好了王爺！」

  看侍衛這副樣子，澹臺胥趕忙放下手中的事務：「何事慌張？」

  「王爺...百姓們從昨日夜裡開始，突然集體上吐下瀉！」

  聞言，澹臺胥眉頭緊鎖，衣服也沒來得及換，立刻跟隨侍衛前往查看民情。

  街道上，一片狼藉。

  嘔吐物、排泄物...充滿了街道，整個城市都瀰漫著一股子臭味。

  由於是集體性症狀，茅坑早已不夠用了，別無他法的百姓，有的只好趁著夜晚伸手不見五指在街道解決。

  現在，體內的存貨都已經排空了，各個虛弱的躺在床上。

  「府醫呢？」

  「王爺，小的在。」

  「快去看看是什麼情況。」

  澹臺胥思考著究竟發生了什麼，怎麼會造成如此局面。

  「該不會是時疫吧？」

  一石激起千層浪，一聽這話，人們的焦慮情緒直達頂峰，甚至眼中露出了絕望之色。

  「王爺！此地不宜久留，為了聖體康健，您還是回王府吧！」老管家沈照勸說道。

  澹臺胥搖了搖頭：「不必，不會是時疫。」

  如此大規模的病症，按理說只有時疫能做到，但是時疫就算傳染，也不該這麼快，一夜之間，全城百姓都遭了殃。

  沒過多時，府醫就回來匯報情況了。

  「王爺不必擔心，百姓們只是吃了不乾淨的東西，鬧肚子罷了。一副藥劑下去，三天即可痊癒。」

  澹臺胥懸著的心終於下去了，但隨即又提起：「城中還有多少藥草？」

  病雖小，但是沒藥治也是會死人的！

  「這...」府醫也不知道啊。

  「來人，去查！」

  其實不用查也知道，所有藥鋪加起來，也定是不夠全城百姓服用的。

  一聽這話，百姓就知道王爺要開倉放藥了，拖著難受的身子，都向這邊靠攏，藥草還沒盤點完，能動彈的就都挪騰過來了。

  這人一聚在一起，就會閒聊，更何況現在他們無事可做渾身難受，自然是借著閒聊轉移注意力。

  「這好好兒的，怎麼都鬧肚子了呢？」

  「沒聽人說嗎？吃了不乾淨的東西！」是張牢頭，他捂著肚子哼哼唧唧道。

  眾人一時之間沉默了。

  吃了什麼？神女賜物。

  可誰敢說神女是不是呢？全部閉上了嘴巴。

  張牢頭別過頭去：「要我說啊，那神仙的東西，怎麼可能會有問題，吃一口應該多活五年，吃一頓應該長生不老！絕對不是神女的東西有問題！」

  他欲蓋彌彰。

  眾人霎時間陷入了懷疑之中，隨後竊竊私語起來。

  回到王府的澹臺胥打算跟神女說一下發生的變故，想要祈求神女賜下神藥，救治百姓。

  想著城中的藥草先拖一會兒，等神女的藥草到了，危機就可迎刃而解了。

  他剛翻開畫紙，那名慌張的侍衛，又出現了。

  「王爺！大事不好了！」

  「又有何事？」澹臺胥揉了揉眉心。

  「外面百姓鬧了起來，說神女不是神女...是...」

  「是什麼？」

  侍衛遲疑了一下，才開口道：「...是妖女...」

  「大逆不道！神女怎麼會是妖女？」澹臺胥怒喝。

  「這...他們說真正神女賜下的東西是不會讓人生病的，而妖女之物會...現在已經快鬧到王府門外了！」

  「荒唐！」

  澹臺胥被氣得兩頰通紅，神女悲天憫人，救濟天下，竟被人說成妖女，這成何體統！

  王府大門外，聚集著以張牢頭為首的一群百姓。

  澹臺胥遠遠走著，就聽到大門外的叫喊聲。

  「妖女！妖女！妖女！」張牢頭帶頭大喊。

  見到澹臺胥的身影后，張牢頭也不顧尊卑了，衝著他大喊：「王爺已被妖女迷惑，交出妖物才能回歸清明！」

  「交出妖物！交出妖物！交出妖物！」張牢頭示意後面的百姓隨他大喊。

  「無恥之徒！白眼狼！」澹臺胥還沒來得及開口，站守大門的侍衛就忍不住先開口了，「沒有神女大家都被餓死了！你們有什麼證據說神女是妖女！」

  「呵呵，證據？」張牢頭冷笑，「全城百姓上吐下瀉就是證據！這不就是妖女的東西害的？」

  「你放屁，我們都吃了，怎麼我們就沒事？」

  是啊，所有人都吃了，為何只有府外的百姓鬧肚子，而王府眾人卻沒有？

  一聽這話，張牢頭更來勁了，對著身後的百姓道：「大家可都聽見了哈！他說的，他們沒事！康王府全府沒事，就咱們小老百姓出了問題！」

  「誰知道你們什麼情況，可能你們無福消受神女的恩賜吧...」侍衛沒好氣道。

  「聽聽！聽聽！他還好意思說我們！你說吃得和我們一樣就一樣了嗎？你有證據嗎！」

  「笑話，我們哪來的別的吃的？」

  「定是妖女偷偷給你們別的東西吃了！」

  澹臺胥沒管兩人的爭吵，他一直在思考，到底什麼出了問題，為何吃同樣的食物，王府眾人卻沒鬧肚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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