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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 雪上加霜與好事成雙

2024-09-14 00:48:18 作者: 蟬不知雪
  輕輕柔柔帶著哽咽的聲音乘著風,飄進了謝灼耳中。

  謝灼那張原本帶著笑意的俊臉頓時就冷了下來。

  「謝小侯爺。」

  「徐太醫。」

  顧榮福了福身,一一見禮。

  起身時,輕嘶一聲,蹙眉望向腳踝。

  「你受傷了?」謝灼急聲問道。

  顧榮搖搖頭「不慎磕碰了下,無礙的。」

  「謝小侯爺與樂安縣主好事將近了嗎?」

  謝灼愕然。

  在望舒院,顧榮還覺得他清心寡欲孤苦終老,怎麼分別片刻,便又覺得他要與樂安縣主成婚。

  「陶姨娘揚言,等樂安縣主和謝小侯爺訂立婚約,我無靠山可依時,會讓知道什麼是人間至苦。」顧榮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挑撥離間。

  她隱約察覺到,有人藏在陶姨娘身後煽風點火。

  否則,陶氏不見得有膽子行巫蠱厭勝之術。

  斟酌再三,唯有樂安縣主,既對她懷揣惡意,又有權勢地位的支撐,能夠輕易攪動風雲。

  顧榮繼續弱弱試探「謝小侯爺,若早知樂安縣主與陶姨娘有舊,我再受些委屈又何妨。」

  謝灼只覺又氣又好笑。

  直截了當道「確實有舊。」

  「樂安縣主的婢女曾去汝陽伯府的家廟探望過陶姨娘。」

  顧榮微斂眉目,思忖謝灼的言外之意。

  謝灼早知樂安縣主勾結陶氏,伺機算計於她,卻無動於衷嗎?

  「謝小侯爺何時得知的消息?」顧榮的嗓音不自覺地帶上了一抹清冷的韻味,宛若初秋晨曦中的薄霜,透露出深秋獨有的涼意。

  「四日前。」謝灼心下一凜,莫名慌亂,卻也不敢撒謊。

  「原是如此。」顧榮垂首,喃喃自語「倒是我不懂事了。」

  在她處心積慮懇求謝灼收下她的買命錢時,在寫灼說恩仇相抵心無虧欠,無虧去欠談何依仗時……

  一時間,顧榮委實有些道不清道不明此刻的心情。

  罷了,從一開始被就是她在算計。

  人啊,都是貪心不足的。

  她織了網,用溫情,用珍寶,用君子以方來裹挾謝灼,偏生要求謝灼一諾千金片言九鼎。

  沒道理的。

  求的是一份庇護。


  不是坦誠相待的至真。

  她萬不能在貪心不足的這條路上愈行愈遠。

  顧榮斂起紛亂複雜的情緒,眼底一派清明。

  「多謝小侯爺告知。」

  日懸當空,薄霜盡消,顧榮的神色不見一絲異樣,笑容也不見分毫勉強。

  旋即,望向徐太醫「有勞徐太醫為家父和陶姨娘診脈了。」

  哪有那麼多心力多愁善感。

  當務之急,還是讓汝陽伯府雪上加霜為妙。

  徐太醫:確實勞累了。

  點卯似的,一日不間斷。

  好在來汝陽伯府出一趟診,顧大姑娘給的診金抵得上他數年的俸祿。

  短短數日,他積攢的診金已足夠在京城購置一處新的宅邸。

  換句話說,顧大姑娘就是他的衣食父母啊。

  不過,謝小侯爺和顧大姑娘之間的氛圍好生詭異。

  就像……


  就像顧大姑娘撞破謝小侯爺和樂安縣主的姦情一般。

  罪過,罪過。

  「請伯夫人將手腕置於脈枕上。」

  陶氏如臨大敵「我身體無礙,還是不勞煩徐太醫了,伯爺他吐血昏迷……」

  顧榮不耐煩地打斷了陶氏的推辭,輕輕擺手,示意僕婦上前,不容分說地將陶氏請在了圈椅上。

  說到底,她的心情終究還是受了謝灼袒護樂安縣主一事的影響。

  「伯夫人並未有身孕。」徐太醫斬釘截鐵「且,伯夫人早年間生子傷了根本,恐無法再孕育子嗣。」

  幽幽轉醒的汝陽伯,好巧不巧的聽到了這一句。

  眼球凸起,掙扎著想要起身,卻因脫力重重地摔回床榻,發出一聲悶響,而後再次暈了過去。

  陶氏全身血液凝固,僵在原地。

  顧榮內心深處早有預見,假孕之舉背後的動機,歸根結底不過兩種。

  其一,偷梁換柱,十月之後來一出狸貓換太子。其二,尋個合適的時機小產,栽贓嫁禍給她。

  巫蠱風波驟起,汝陽伯府岌岌可危,她亦無心再與陶氏有絲毫拖沓。

  不如乾脆利索的將陶氏這步試圖盤活死局的棋扼殺在搖籃中。

  「或許陶姨娘此前被庸醫所欺瞞,才落得個空歡喜。」顧榮語調平和地說道「陶姨娘,下次挑選大夫時,務必小心謹慎,切勿再被蒙蔽。」


  「勞煩徐太醫再為家父診治一番。」

  徐太醫的手指搭在汝陽伯手腕上後,臉色漸漸凝重,眉頭越皺越緊,神情驚疑不定,一探再探,頗有些忐忑道「汝陽伯服用過烈性絕子藥,餘生子嗣無望。」

  「許是汝陽伯憐惜伯夫人生子之痛吧。」

  絞盡腦汁,徐太醫編出個毫無說服力的理由。

  顧榮:她就說她跟陶姨娘心意相通。

  這下,省得她出手了。

  隨後,徐太醫熟稔的給汝陽伯扎了幾針,汝陽伯吐出一口老血,醒了過來。

  顧榮立於汝陽伯病榻之側,淚眼婆娑,沉痛地質問「父親對陶姨娘情深意重,甘願飲下那斷子絕孫的烈藥,也不願陶姨娘傷春悲秋心慌意亂,又為何要迎娶母親!」

  「母親算什麼!」

  「算父親和陶姨娘恩愛的犧牲品嗎?」

  汝陽伯的頭腦轟鳴,蒼白的嘴唇顫抖著,他的雙眸如同荒野中的鬼火,緊緊地盯著顧榮,聲音嘶啞地問道「你說什麼?」

  「自絕子嗣?」

  顧榮眼尾殷紅,一副受了極大打擊喪失理智的模樣,不管不顧低吼出聲「是!」

  「父親不知道嗎?」

  「陶姨娘生顧扶景傷了根本,父親就要服絕子藥,難道父親如此偏疼陶姨娘的兒女!」

  徐太醫看的心力交瘁。

  汝陽伯受不了打擊了!

  再打擊下去,汝陽伯道身子骨兒怕是也毀了。

  可他也不敢勸哭的悲戚又絕望的顧大小姐啊。

  徐太醫偷偷地瞥了謝灼一眼,卻意外發現謝灼似乎心事重重。

  「陶蘭芷!」一聲撕心裂肺的怒吼響徹整個房間。

  伴隨著劇烈的喘息和咳嗽聲,汝陽伯如同迴光返照般站起身來,拖著沉重的身體,一步一步走過去,緊緊揪著陶氏的衣襟,嘶吼「你怎麼敢的?」

  「你怎麼敢的!」

  「我殺了你!」

  顧榮暗嗤,又是只打雷不下雨的無能狂怒。

  揪衣領算什麼?

  拔出掛在牆上的長劍,殺了陶氏啊。

  作為大孝女,急父親之所急,乃是應有之義。

  於是,顧榮唰的一下拔出劍,遞了過去「父親,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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