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七章 舞姬

  皇家如此榮寵，自然惹人側目。

  蕭寧珺剛坐下，就聽到身後有人竊竊私語。

  「那個蕭寧珺真是好運氣！」

  「可不是嗎，皇上親自特別賞賜，嘖嘖。」

  「不過鄉下來的女人，會一些田地農活而已。」

  「不錯，不過是個農女而已。」

  蕭寧珺聽到議論，面無表情，依舊坐著喝茶。

  不過是些詆毀罷了，不必放在心上。

  這時候，皇上突然道：「你們都在背後議論誰呢？」

  眾人頓時噤若寒蟬，不敢吭聲。

  太后輕斥：「都住口。」

  等到大殿安靜下來，太后淡淡掃視一圈，慢悠悠道：「今天是除夕夜，你們這是在鬧什麼？」

  「太后息怒。」眾人連忙低頭。

  「哀家知道，你們是覺得哀家對慧儀郡主太過偏愛。不過慧儀郡主對社稷有功，哀家待郡主自然不同。」

  這話一落，大家齊齊變了臉色。

  「太后英明。」有人趕緊拍馬屁。

  「臣等人不敢有任何異議。」

  見眾人如此反應，太后冷哼一聲，懶得搭理他們。

  皇帝倒是淡淡瞥了一眼蕭寧珺，眼神複雜。

  太后轉移話題，道：「不是說準備了好些歌舞，快上來呀！」

  宮婢立即退出去，片刻之後，幾位舞姬進入殿內，開始翩躚起舞。

  隨著歌舞昇平，眾人漸漸忘記了方才的爭執，專注觀賞起來。

  皇帝也饒有興趣的看向舞姬們。

  這些舞姬各個盡態極妍，美輪美奐。

  尤其是領頭一個，腰肢纖細柔軟，動作曼妙至極，讓人眼前生輝。

  蕭寧珺也留意了那領舞女子，見她姿容嬌艷嫵媚，膚白勝雪。

  這樣的容貌，確實少見，更重要的是，她身材修長婀娜，腰肢盈盈一握，宛如弱柳扶風。

  皇帝這時候抬眸仔細打量起來，他點點頭：「倒是個標緻的，就是年紀小了些。」

  姜貴妃神色有些難看她知道皇帝好色的老毛病又犯了，但是也不能當眾說，只能含笑解釋：「這幾個丫頭確實漂亮。」

  「是漂亮，不過還差了點火候，」皇帝搖搖頭，忽然眼睛一亮，衝著領舞女子喊道：「來人，給朕搬個鼓來。」

  蕭寧珺詫異的看著那領舞女子，心中奇怪，皇帝要鼓做什麼？

  沒多久鼓便抬進來放在一旁，皇帝朗聲道：「朕看你腰肢纖細，可能做鼓上舞？？若是可以朕必定重重獎賞與你。」

  皇帝的話，讓所有人譁然。

  這鼓上舞是前朝一位寵妃所創，那寵妃勞民傷財，勾的皇帝十分寵愛。

  最後還是死在皇帝床榻之間，民間聲望很差，從此這鼓舞便消失無蹤。

  誰曾想到，今天皇帝竟然提及此事。

  這實在是……

  果然太后出言制止：「胡鬧！此舞狐媚，怎可大庭廣眾之下表演？？」

  這實在是太丟皇家臉面了。

  但皇帝可不管這些。

  皇帝笑道：「母后，這鼓舞是前朝遺留下來的絕學，朕只是想讓她展現一番。」

  皇帝一旦認準了的事情九頭牛拉不回來。

  他拍拍手，樂師立刻奏樂助興。

  那領舞的姑娘便踩著節奏舞蹈起來。

  她本就腰肢纖細，容貌嬌媚，配合音樂跳出了一種奇詭的韻律，令人沉醉其中。

  皇帝哈哈大笑。

  眾人也被帶動，紛紛附和。

  唯有蕭寧珺，神色淡漠，似乎毫不關心。

  皇帝見狀，眼底划過一絲陰鬱。

  這時樂曲一停，領舞女子緩緩走到皇帝面前福身道：「奴婢多謝陛下恩典，能為陛下起舞，是奴婢的福氣。」

  「好，」皇帝龍顏大悅，「來人，賞。」

  宮女捧著金盤上前，上面整整齊齊碼放著十錠黃澄澄的元寶。

  「這是朕賞賜與你的，拿著它，去找你父母吧。」

  領舞女子接過金盤，恭敬道：「多謝陛下恩典。」

  那女子的頭埋的極低，看起來十足恭順。

  蕭寧珺突然有些不安。

  一旁坐著的文華長公主湊過來：「怎麼了？？」

  蕭寧珺搖搖頭：「沒事。」

  文華長公主微笑：「可是不自在？？」

  霍霆坐在對面的男席上，也看過來，蕭寧珺不好說自己有些不安，只能笑著道：「許是殿內地龍太暖，有些燥熱，無礙的。」

  然而這時候那領舞的舞姬卻突然抬起頭，寒光閃爍：「狗皇帝，拿命來！！！！」

  「啊——！」周圍響起陣陣驚呼。

  蕭寧珺只感覺耳邊轟隆一聲巨響，然後就是刀劍刺破肉體的噗嗤聲。

  「父皇小心！！！」

  居然是趙清撲上去擋下來那女子，那女子一擊不成便想再來一次。

  卻被趕來的禁衛軍攔下來。

  蕭寧珺心裡震驚不已，她完全沒料到那女子竟然如此膽大包天，居然刺殺皇帝。

  「你、你瘋了嗎！」文華長公主顫抖的指著她，厲聲呵斥。

  「瘋了？哼，狗皇帝死不足惜……」

  那女子歇斯底里罵著，拼命掙扎，一副要跟皇帝同歸於盡的架勢。

  這時候，趙清卻突然噴出一口鮮血，向後倒去。

  姜貴妃尖叫一聲：「清兒！！！！！！」

  那女子哈哈大笑：「狗皇帝，殺不了你，我還殺不了你的兒子嗎？？刀上有毒，你就等著替你兒子收屍吧！！」

  「賤婦，你敢謀害我兒？！！！」皇帝勃然大怒，「將她亂棍打死，拖出去餵狗。」

  那女子瘋狂嘶吼，卻無濟於事。

  這時候她一咬嘴唇。

  蕭寧珺大喝：「快攔住她，她嘴裡有毒藥！！」

  但是已經無濟於事，女子口吐黑血，雙目瞪圓的死了。

  皇帝看著死去的女子，臉色鐵青，渾身都散發著濃烈的煞氣。

  太醫急忙上前查看趙清的情況。

  「陛下，端王殿下中毒了，不能耽誤啊！！！」太醫滿頭冷汗。

  「快傳御醫，再宣白神醫進宮！！」皇帝咬牙切齒道。

  好好的年夜飯到了這個地步。

  自然是辦不成了，皇帝和貴妃簇擁著昏迷的端王離開。

  其它臣子也被勒令歸家，今日之事未曾查明白之前，所有人都不能出自己的府邸半步。

  一時間人心惶惶。

  宮道上，蕭寧珺裹著狐皮，霍霆站在她身邊：「冷？？？」

  「嗯。」

  霍霆將自己的外衣脫下來披在她身上，柔聲道：「別怕。」

  蕭寧珺輕輕應了一聲。

  「我先送你回去。」霍霆道。

  蕭寧珺點點頭，轉頭神色複雜。

  「長公主去了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