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九章 成王敗寇

  趙清萬萬沒想到自己居然輸了。

  「常嶸，你為何要背叛我！！！」

  他看向一邊的常嶸。

  常嶸垂眸，並不與他爭辯什麼。

  端王妃卻忽然笑了：「殿下，我勸您，不該怪罪別人。」

  她說著，指了指常嶸。

  「常侍衛的妹子被你手下的人強占投湖，常侍衛找上你的時候，殿下還記得自己是怎麼說的嗎？？」

  蕭寧珺看向端王妃，她倒是沒想到這位王妃倒是很有手段，連趙清的貼身侍衛都能策反。

  原來裡面還有這個緣故。

  趙清顯然也想起來了。

  他的臉色有些難看。

  端王妃笑著道：「你說，若不是你妹妹自己不檢點，又豈會受辱。殿下，這件事，是您做的吧。」

  趙清氣急攻心，猛地吐出一口血。

  他看向端王妃的眼神，滿是怨毒。

  「你竟然如此陷害我！！！」趙清怒吼。

  他完美的形象瞬間崩塌，猙獰扭曲。

  「殿下何必惱羞成怒呢？」端王妃笑吟吟說道，「你不也暗中謀劃著名利用完我就把我一腳踢開嗎？？如今再爭論這些也沒有意義，成王敗寇罷了。」

  趙清雙眸赤紅，額角青筋暴跳。

  霍霆則冷酷的看著眼前這場鬧劇，最終他吩咐將士：「拿下！」

  眾人齊動，把趙清和姜貴妃團團包圍。

  「霍霆，你敢傷我！」趙清歇斯底里的喊道。

  霍霆看著他，神情譏諷：「那又如何？你殺害忠良，罪孽滔天，理應千刀萬剮！」

  「你！！！」趙清伸手指向他。

  可是如今他也明白大勢已去，霍霆既然能夠調兵遣將將自己堵截在這裡，就代表著京城已經易主了，他的援兵也已經趕不及了。

  趙清絕望的閉上眼睛。

  他沒想到霍霆竟然留了一手，更沒想到他能在京城埋伏下如此多的兵力！

  這簡直匪夷所思。

  但這已經不是他需要考慮的問題了。

  他緩緩閉上了眼睛。

  等待他的，只是死亡。

  趙清緩緩鬆開了抓著姜貴妃衣領的手。

  他放棄了掙扎，靜默承受。

  他不是沒想過，逃走。

  然而，他知道這樣的念頭根本行不通。

  外面全都是霍霆的人，大勢已去。

  霍霆站在高牆之上，他目光冷峻。

  「趙清，認命吧。」他對趙清說道，聲音冰寒。

  趙清睜開眼。

  看著霍霆，他眼神悲愴。

  「我真後悔……我當初就應該親自宰了你！」他說道，「你太陰險狡詐了。」

  霍霆微勾唇。

  「我也是被逼的。」他說道，「若不然，也不會走到今日。」

  文華長公主看著這個侄兒，嘆息一聲。

  自己小時候也是抱過趙清的。

  沒想到如今竟然成了這個局面。

  「清兒，這是我最後一次叫你了，你沒有一點點後悔的心嗎？？」文華長公主沉聲問道。

  霍霆也看向趙清。

  趙清哈哈一笑：「我後悔什麼？姑母，父皇防備你，是應該的，只怪他不夠心狠手辣，沒有直接殺了你，才讓我這樣被動！」

  文華長公主眼眶發熱。

  她不知該說什麼。

  趙清看著文華長公主，眼中閃爍著瘋狂的恨意：「姑母，牝雞司晨，難不成你還想當皇帝不成，真是可笑，天底下哪裡有女人做皇帝的先例？！」

  文華長公主閉了閉眼。

  她不願回答。

  「霆兒，端王趙清……謀殺君父，意圖謀反，先……關押起來吧，明日讓朝臣們定奪就是。」

  文華長公主似乎是極為疲憊的樣子，擺擺手便離開了這裡。

  端王妃跟隨在她身側，臨走的時候，深深看了一眼趙清，便跟著端王妃離開了。

  蕭寧珺連忙上前扶住文華長公主。

  幾人一起走到門外，外頭是文華長公主的舊部。

  見到她來，十分欣喜：「長公主。」

  文華長公主微笑：「辛苦諸位了。」

  那些將軍們頓時有些慚愧。

  文華長公主輕聲安撫他們：「不必覺得愧疚，我知道你們的苦衷。」

  那些將軍們更加感激。

  他們紛紛跪拜在地上。

  「長公主，末將們誓死效忠！」

  「好。」

  「長公主，我們護送你回府吧。」其中一名副將說道。

  文華長公主搖搖頭：「不必，我去看看太后。你們留在這裡善後吧。」

  她帶著人從容離開。

  蕭寧珺扶住長公主的手，慢慢的走著：「長公主，沒事吧？？？」

  文華長公主笑了笑：「我沒事。」

  「長公主，我陪你去。」蕭寧珺說道。

  文華長公主沒有拒絕。

  二人一同去了慈寧宮。

  太后正坐在床上，靠著軟墊，臉色蒼白。

  聽聞文華長公主來了，她立刻讓人請了進來。

  「母后。」

  文華長公主在遠處站定。

  太后已經知道了皇帝身死，端王宮變被囚的事情，她的臉色發白，拿起手邊的一柄玉如意就砸了過去。

  「孽障！」

  「長公主小心。」

  蕭寧珺驚呼一聲，將長公主拉到身後。

  玉如意打偏落地，碎裂四濺。

  「孽障！」太后顫抖著手指指著文華長公主，嘴裡喃喃。

  文華長公主低眉垂首：「母后息怒。」

  太后氣的胸膛劇烈起伏。

  「你，你居然害死了你的兄長，還囚禁了侄兒，哀家怎麼會生養出你這麼歹毒的東西！」

  「母后。」文華長公主抬起頭，「皇兄是端王毒殺的，與我何干，至於囚禁，我若不反抗，那現在囚禁的就是我了。」

  見太后還要再說。

  蕭寧珺忍無可忍站出來：「太后，這裡原本不是臣女該說話的地方，但臣女真的想問一問太后，可曾心疼過長公主，太后不會不知道長公主的丈夫因何而死吧，不會不知道長公主沉疴多年是因為什麼吧，難道就因為長公主是女兒身嗎？」

  文華長公主的神情有些複雜，她沒有阻止蕭寧珺。

  蕭寧珺繼續道：「太后，您知道端王謀劃的事情吧，端王弒父篡權，謀逆造反，他死有餘辜！」

  太后怔了怔，旋即冷哼一聲。

  「荒唐！」她呵斥。

  「太后只不過覺得長公主是女兒，比不得男兒，所以哪怕陛下和趙清從來沒有把她當成妹妹和姑姑，您都不在乎。」蕭寧珺毫不退縮，「可長公主呢？您可曾尊重她半分！」

  太后瞪大眼看著她，嘴角浮現譏嘲。

  「你算什麼東西，竟敢教訓哀家？！」

  文華長公主深吸一口氣，緩緩跪下，磕了三個頭：「母后，此為償還您生養之恩，先前的我都不計較了，從此以後，咱們母女就這樣吧，我是一定要登基為帝的，父皇當年傳位也本來就是傳位給我的。」

  她站起身，拉著蕭寧珺的手：「珺兒，走吧。」

  她轉身走出慈寧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