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詭異銅投壺

2024-09-22 06:51:48 作者: 清塵離
  你被什麼嚇到過?

  是深夜獨自走在暗巷被人拍肩,還是床下窸窸窣窣的響動?

  白暴雨不是。

  她負責修復的文物:

  帶耳雕花銅投壺裡,不斷有箭矢憑空出現。

  時而完整,時而斷羽,時而沒有箭頭。就在10分鐘前,她接了個電話,去門衛處拿包裹回來,又多了支尾羽斷裂的箭矢。

  白暴雨是個在工作中細緻入微的人,只要非修復工作時,除了亞克力罩,擺放文物的桌面上什麼都不會放。

  古物修復工作來不得半點馬虎,她工作的地方是個單獨的小房間,沒人會來,同事們都沉浸在修復工作中,誰也不會拿這份穩定且有趣的工作來和她玩笑。

  思來想去,白暴雨決定一直盯著銅投壺,看看問題到底出在哪裡。

  很快,一聲清脆的叮咚聲響起,白暴雨驚呼起身,這一次的箭矢非常短。

  若非有聲音,從外面看,竟發現不了詭異出現的箭矢。

  她戴著手套,把斷箭從銅投壺中倒出。

  這枚箭矢僅有10厘米長,箭頭靠後位置全被利器斬斷。

  最為關鍵的是,箭頭上,還殘留著一些血跡和新鮮的肌肉組織。

  自認為見慣大場面的白暴雨嚇得面容失色,呼吸急促。

  「魔術、惡作劇還是撞詭?」

  「又或許是...」

  熟讀網文小說的她頓時想到一種可能。

  這銅投壺有連通異時空的功能。

  隨即她從筆記本撕下一頁,寫了千字小作文。

  銅投壺另一端時空的未知人你好。

  我叫白暴雨,是華夏雙慶市博物館一名古文物修復師。

  一年前......

  洋洋灑灑把銅投壺問世的來龍去脈寫了個清清楚楚。

  還說明自己這邊發生的異象。

  她懷著忐忑的心情等待時空另一頭的那一位回信。

  ......

  自一年前,承滸關大戰之後,倉國國庫空虛,又值南境大旱。

  近百餘城受大旱波及。

  河床乾涸,深井枯竭。

  良田焦萎,植物滅絕,野火漫野,野獸橫行。


  百姓餓殍遍野,十室九空。

  大將軍戰風淵已經和將士、城中百姓苦守宣城整整七個月。

  為了果腹,但凡能吃的東西,都進了百姓口中。

  一月前,因為缺水少糧,城中已開始死人,啃樹皮、吞觀音土、易子而食並不罕見。

  將軍府議事堂內,副將江圖長跪不起。

  「將軍,您多少吃點。」

  碟子裡放著三片指甲蓋大小的風乾馬肉,那是將軍府最後一匹戰馬的肉。旁邊還有小半碗灰黃色,被稱之為粥的東西。

  「江圖,給守城的將士們送去吧。」

  「將軍,您胸口中了嵐軍一箭,再不吃點肉食,怕是要...」

  戰風淵薄唇深抿,俊逸的額頭上布滿密密的汗珠,臉色蒼白,整個人搖搖欲墜。

  「前夜我做了個夢,夢到有天神眷顧我宣城,帶來食物和水,解百姓飢困之境,只要我投中此箭,便能實現願望。」

  他猛地從胸口處拔下斷箭,一陣劇烈的眩暈衝擊大腦,他的身子搖晃得更加厲害。

  這兩日,他已經嘗試過投壺多次。

  「將軍。」江圖泣不成聲。

  那枚斷劍射在心臟附近,在如今這種情形下,在世華佗也不敢輕易拔箭。


  戰風淵強撐意志,努力瞄準擺在不遠處的銅投壺。

  嘴角帶著絕望而又悽美的笑,嘴裡小聲念叨:「那場夢好真實,希望真有天神降臨,解我宣城百姓安危,本將軍願獻上身家性命,以求天神垂憐。」

  隨著最後一個字落下,帶著戰風淵血肉的斷箭哐當一聲,穩穩落入銅投壺。

  「中了中了,戰將軍,中了,天神一定聽見您的祈求。」

  而這次投壺耗盡戰風淵體內殘存氣力,再也支撐不住,暈厥過去。

  醒來的時候,身邊站著好幾人。

  「我...還沒死?」戰風淵喃喃道。「扶我起來。」

  屬下們不肯讓他起身。

  戰風淵固執,心裡還念叨著那個幾乎不可能的夢。

  「天神降臨了嗎?祂可有說什麼?是我的命不夠嗎?」

  江圖等人自然不信什麼天神地鬼之說,只當戰將軍是借夢境說朝廷援兵之事。

  「將軍,朝廷不會有援兵不會有物資送來了。」

  眾人面色沉重,一片愁雲慘澹。

  承滸關大戰,影響的可不止關中百姓,戰後影響波及整個倉國。國主為了抵禦外敵,抽乾國庫,制兵器造防具,廣徵壯丁苛繳糧。

  雖勉強勝利,卻後患無窮。


  到處都是災禍,國都自己都快沒糧食果腹了,哪有餘糧撥下來抗敵?

  就算有,途經那麼多郡縣,早被飢餓的流民瓜分殆盡,哪還輪得到宣城。

  眾人沉默不語之際,只聽得一聲清脆的叮咚聲。

  原本放置於殿內的銅投壺傾倒在地。

  江圖以為是被什麼人用石子砸倒,走過去準備扶起來,才發現投壺裡竟出現了一張疊起來的白紙。

  作為軍人,江圖是敏銳的,立刻將白紙取出,拿到將軍榻前。

  「這是什麼?」殿內所有人都沒見過如此白皙、平整的紙,連王室所用的前州貢品都達不到這個級別。

  潔白如雪,沒有一絲雜質。

  上面密密麻麻寫滿小字。

  「江圖,念。」戰風淵扶著屬下的手掙扎著坐起來,語氣里竟藏著一絲激動。

  【我叫白暴雨,是華夏雙慶市博物館一名古文物修復師...若是我猜測不錯,這個銅投壺有連通異時空的特殊功能,不知道你那邊是什麼時代所在何地,你又是何人?】

  白紙上的字娟秀有力,只是讀取的方向與倉國文人有異,從左及右,而非從右及左。

  江圖很快辨識出上面的文字和書寫習慣,讀起來愈發順暢。

  最後一句話讀完,場上安靜地落針可聞。

  「咳咳,諸位如何看待此事?」


  「將軍,此乃敵人奸計,斷不可輕信啊。」

  一眾人都跪下了。

  戰風淵淡定分析:「宣城還有三日口糧,朝廷沒有援軍和物資送來,如今我的身體殘漏,已無活命可能。嵐軍搞這麼複雜的計謀作甚,何不直接等待三日,宣城自可大破。」

  眾人怕他在此事上過於瘋狂,還要再勸。

  「好了,如今這幅模樣,死馬權當活馬醫吧,江圖,準備筆墨。」

  軍醫孫簡拉住眾人,張嘴搖頭,卻沒發出任何聲音。

  眾將士見軍醫嘴角開闔說出的幾個字,內心咯噔一下,隨即埋首再不言語。

  江圖緊握雙拳:「就依將軍之言。」

  筆墨很快準備好,戰風淵開始給那人寫回信。

  ...

  守著銅投壺的白暴雨一等就是5個小時。

  遲遲不見回信。

  甩頭訕笑道:「看樣子是我想多了。」

  能聯通兩個時空的寶物只在影視劇小說里才會出現,怎會輕易擺在自己面前?

  正準備收拾東西下班,耳邊突然傳來叮咚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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