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宸王也來了?
2024-09-12 08:23:14
作者: 憶琬
「嗖!」
陡然間,一支泛著幽光的黑色羽箭破空射來,擦著顏灼的臉頰插進了姜雲染背靠的大樹。
一股淡淡的血腥味暈開,顏灼抬手抹了下擦傷的地方,暗咒一聲倒霉。
他認得那箭,專屬於宸王麾下的黑甲鐵衛。
自己若是落入宸王手中,憑他之前犯下的那些罪過,凌遲處死也不為過。
不行,他不能再留在這裡。
顏灼的額角沁出冷汗,他當即也顧不上竊玉偷香了,扛起姜雲染就走。
想著只要宸王沒有來,憑他的輕功,要離開這裡未必不成。
這時,姜雲染察覺到綿軟的身體開始發熱,那種由內升起的燥熱感,讓她變得暈暈乎乎,整個人都不太清醒。
就在二人離開之際,大批的黑甲鐵衛從林中冒出,將周圍層層圍住。
成片的火光照亮了半邊夜空,驚得林中的動物四散奔逃,很快就變成了一片死寂。
迷迷糊糊間,姜雲染看到火光,眼底又升起了希望。
或許,她有救了。
這廂,顏灼還沒跑出多遠,一道凜寒的殺氣又從背後襲來,他下意識地躲閃。
可是那道殺氣的速度太快,如影隨形,逼得他不得不把姜雲染甩到了一邊。
他前腳剛站定,一支黑色羽箭就插進了他之前站的地方。
顏灼抬眼,就看到了漫山的黑甲鐵衛,心裡頓時涼了半截。
這麼多的黑甲鐵衛,難不成,宸王也來了?
正想著,他就見一道高大挺拔的身影從人群中走了出來。
同時,姜雲染也強壓燥熱朝著那道身影望去。
只見火光的映照下,黑衣男子鶴骨松姿,渾身散發著濃烈的殺伐之氣。
他的大半張臉都隱在玄鐵面具後,一眼望去,只能看到刀削斧鑿般完美的下頜線和淡粉的薄唇。
他渾身氣息明明沉斂淡漠,卻又透出一種指點江山、揮斥方遒的氣魄。
尤其一雙冷沉如暗夜寒星的眸子,只需隨意一瞥,便令人遍體生寒。
讓她有種無所遁形的窒息感。
深深地吸了口氣,姜雲染的意識又模糊起來,就連呼吸都是灼熱的。
她拼盡全力用石頭劃向掌心,用疼痛來維持僅有的理智。
腦子裡回想起了一些關於眼前男人的傳聞。
宸王,祁璟璵。
十三歲跟著陛下上陣殺敵,十五歲封王,二十一歲成為一軍統帥。
原本是萬眾矚目的天之驕子,然而一次陣前受傷,傷到了臉,後來都只能以面具示人。
因在南熒,面部或身體有缺陷的皇子不能繼位。
倒是讓他成為了皇上最信任的皇子,時年二十二歲就統領了禁軍中的黑甲衛。
只是,宸王怎麼會在此處?
正當她琢磨時,一個青衣侍衛舉著火把穿過人群,在宸王耳邊低語了幾句。
話落,他抬眼看向面前的二人,將視線定在了顏灼的身上。
輕蔑一笑,「一個採花賊,也敢動將軍夫人?顏灼,你還真是活膩歪了!乖乖束手就擒,否則,我只能在你身上開個洞。」
說著,他彎弓搭箭,所有動作行雲流水,一氣呵成。
眼見黑羽箭瞄準了自己,顏灼下意識看向旁邊的姜雲染,想要挾持她。
可他剛一動,一支箭就毫不留情地射了過來。
「嗖!」
「啊!」
羽箭穿透顏灼的手臂,巨大的慣力又拖著他往後踉蹌了好幾步才倒在地上。
「唰唰唰……」
三把閃著寒芒的刀抵在了顏灼的脖子上,叫他動彈不得。
整個過程不過幾個呼吸的時間,顏灼就再也沒有反抗之力了。
姜雲染沒想到,就在前一刻,她還在為怎麼脫身發愁,後一刻所有的危機就解除了。
這速度,實在快得她反應不及。
愣了愣,她才意識到顏灼已經落網了,想要起身向宸王道謝。
可是剛一動,腳踝就鑽心地疼,疼得她直冒冷汗。
苦笑一聲,姜雲染抬眼望向那個站在不遠處的男人,「臣婦多謝王爺救命之恩,只是剛剛崴了腳,行動不便。等傷勢好了,改天一定登門拜謝!」
「不必改天,就今日吧。」
祁璟璵嗓音淡漠,和他的人一樣,給人一種冷颼颼的感覺。
入夜以後,林子裡本就陰涼潮濕,姜雲染不禁打了個冷戰,倒是暫時壓制住了那股竄起的烈火。
可就是沒有聽清。
「啊?」
她疑問。
祁璟璵卻沒有回答她,而是對身邊的影青吩咐道:「把藥給她服下去,先回府。」
「是。」
影青知道,像顏灼這樣的採花賊,在竊玉偷香前都會用點下三濫的招數。
這位將軍夫人的臉色不對,想來已經中了媚香。
當即將一隻白玉瓷瓶遞到了姜雲染的面前。
然後一聲令下,黑甲衛迅速集結,浩浩蕩蕩地往山下行去。
至於姜雲染,是由四個黑甲衛用臨時編搭的擔架抬下山的。
半個時辰後,姜雲染坐上了宸王府的馬車。
對面,坐著令周邊諸國聞風喪膽的宸王。
姜雲染不著痕跡地往後挪了挪,忍不住先開口道:「王爺,剛剛的藥,多謝。」
「嗯。」
祁璟璵微闔著眼,從喉嚨里擠出的聲音幾乎聽不清。
姜雲染道了謝,心裡鬆一口氣,又問:「能否麻煩王爺,將臣婦送到相國寺?」
公主和桑桑等人還在,她得趕緊回去報個平安。
而且,她想看看桑桑。
雖然知道她已經得救了,但是不親眼看看,還是放心不下。
更何況,男女授受不親。
她現下還沒有和離,是個有夫之婦,單獨與男子相處於理不合。
她也不能不顧慮王爺的名聲。
祁璟璵聞言,涼涼地瞥了眼姜雲染的小腿,收回目光道:「影青會派人去報信。」
「可臣婦想了想,還是不麻煩王爺為好。要不然,在這裡下車……」
姜雲染堅持。
祁璟璵一個幽邃的眼神望過來,她莫名地有點心虛。
無奈,只好改一個說法,「臣婦忽然失蹤,想必公主殿下和好友都擔心著,臣婦覺得……」
「你的話一向這麼多嗎?」
祁璟璵冷冷打斷。
姜雲染第一次覺得一個人這麼難溝通,但還是耐著性子道:「臣婦的閨中密友也剛剛遇險獲救,臣婦想去看看她。另外……」
「不是想感謝本王嗎?」
祁璟璵又淡淡地打斷了她,憋得姜雲染夠嗆。
想著人家到底救了自己的命,她勉強擠出一個淺笑,「是,剛剛多謝王爺的救命之恩。」
「嗯。」
祁璟璵輕應。
姜雲染愣了一下。
這就完了?
馬車頓時陷入一陣詭異的靜默。
就在姜雲染有點兒受不了,想再提下車的事時,祁璟璵的目光又瞥了過來。
問道:「你擅長丹青?」
嗯?
問題太過突然,讓姜雲染一時沒反應過來。
不過也就是一瞬,她就答道:「擅長算不上,興趣而已。」
「過謙了。本王看過你的那幅荷花圖,畫得很好,不比那些畫家差。」祁璟璵說著移開視線,給自己倒了杯茶。
見慣了那種被人伺候的大少爺,姜雲染還是頭一回看到凡事都親力親為的人。
更何況人家還是個王爺。
祁璟璵見她盯著自己的手,以為她也想喝茶,便也給她倒了一杯遞過去。
姜雲染望著遞到眼前的茶杯,怔了一下,趕忙抬手去接。
這時,馬車一陣晃動。
姜雲染伸出去的手,一不小心碰到了祁璟璵的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