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黃雀在後
2024-09-24 09:46:55
作者: 萬年路痴
第153章 黃雀在後
天色方亮,王夫人自睡夢之中醒來,懶洋洋地翻了個身,驀地身體一僵,感受到了身畔那火熱的身體。
意識迅速回攏,想起了昨夜的瘋狂一幕,不由得臉上臊得通紅,急忙爬起來,手忙腳亂地穿衣服。
「太太這般害羞作甚?」
「莫非昨夜太太休息的不好嗎?」
紅葉笑嘻嘻地也爬了起來,卻不急著穿衣服,而是糾纏上來,對著王夫人動手動腳。
被紅葉這一提醒,王夫人才赫然想起,昨晚睡的舒服,一點噩夢都沒做。
她呆了一下,伸手將紅葉那到處亂摸的爪子拍掉,嗔怪道:
「你這丫頭,好不曉事,怎麼這麼沒大沒小的!」
紅葉便將她一把抱住,叼住她的耳垂,低聲呢喃道:
「我家太太可是最喜歡人家這樣了,太太這般端著,只怕是平日裡不得舒爽吧!」
被紅葉這麼一弄,王夫人只覺得渾身又是一陣燥熱,險些又把剛穿上的衣服給脫了去。
好在她理智未失,還記得要出去理喪,便急忙從床上跳了下去,躲的紅葉遠遠的。
「太太這般又是作甚,人家又不是什麼妖怪,又不能吃了你。」紅葉吃吃地笑著,讓王夫人愈發想要躲遠些。
眼見王夫人一副驚慌失措的樣子,紅葉也不過分逼迫,只跟著起床穿衣,等王夫人出門之時,她才笑著跟在身後,低聲道:
「我這便先回梨香院了,太太若是想了,隨時可以讓人去梨香院裡叫我,到時候我再過來好好伺候太太。」
王夫人臉色通紅,低著頭一個勁疾走,也不敢胡亂答話。
昨夜的事情,太過荒誕旖旎,對她這個循規蹈矩了一輩子的人,實在是刺激太過巨大,實在是心中惶恐,不知道該怎麼應對。
接下來的一天,又是各種忙忙碌碌,迎來送往,事情太多,便也讓王夫人忘記了昨夜的事情。
到了晚上,王夫人回到自家小院,洗漱之後,往床上一躺,朦朦朧朧之中,又回到了當日弒母的現場。
「好媳婦,你帶了什麼好東西給我呀……」賈母瞪著一對黑窟窿,森森的白骨牙床上下敲擊,在王夫人面前逐漸迫近。
「啊……」
伴隨著一聲慘叫,王夫人再次從噩夢之中驚醒,坐在床頭急促地喘著粗氣。
為了防止夢話被人聽去,陪床的小丫頭早就被她打發到外間去了,此刻獨自坐在黑漆漆的房間裡,王夫人總感覺在那黑暗深處,有一雙眼睛在緊盯著自己。
她哆嗦了一下,急忙鑽進被窩裡,把被子扯過頭頂,蓋得嚴嚴實實的。
可是疑心生暗鬼,躲進被子裡後,不但沒能隔絕那黑暗中窺視的感覺,反而還感覺那眼睛靠得更近了,便仿佛就在被子外面,就在床榻之上。
「阿彌陀佛,菩薩保佑……」
王夫人雙手合十,口中念念不休,把各種超度亡魂的經文都挨個念了個遍,但遺憾的是卻沒有任何作用,反而越念越害怕。
忽然間,她想起了昨夜的好夢,在略一猶豫之後,便將兩眼一閉,雙手插入了腿間。
可是在這陰森環境之下,她哪裡有半點興致可言,手工操作了半天,把自己累得夠嗆,依舊神經緊張,半點都睡不著。
再次煎熬了一晚,天色方明,她便急不可耐地從床上爬起來,把丫鬟婆子都叫了進來服侍,她可不敢再單獨一個人留在黑漆漆的屋子裡了!
又辛苦忙了一天,再次回到自家冷冰冰的小屋之時,王夫人便猶豫了起來。
在徘徊了許久之後,終於王夫人一咬牙,把彩雲叫了過來,吩咐道:
「你去梨香院一躺,就說我身子有些勞累,想要借用紅葉姑娘,給我過來按按。」
彩雲便應命出去了。
等她一走,王夫人心中便又有些後悔了,總覺得自家太過輕浮放蕩,居然會做出這種令人不齒的事情。
但只要一想到賈母那張死人臉,她就又心臟狂跳,什麼都顧不得了。
沒過多久,紅葉笑嘻嘻地進來了,見了王夫人便調笑道:
「呦,太太這是已經洗過澡了,看樣子太太也有些迫不及待了呀!」
王夫人惡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揮手把彩雲趕了出去,然後才裝出一副端莊的樣子來,說道:
「你上次的按摩手法非常不錯,讓我睡得非常舒服,今晚你再給我按摩一次,你且記住了,只許按摩,不許做多餘的事情。」
紅葉早就看穿了她的虛實,對她的這種裝模作樣半點都不帶怕的,只笑著答應了,上來卻伸手就奔著核心位置而去。
「你、你做什麼?」
王夫人一驚,身體急忙便往後縮。
「奴婢來給太太按摩呀!」
紅葉口中說著,手上卻將絲綢腰帶再次抽出,往空一抖,抓住王夫人的雙手,便開始綁。
「別……只按摩即可,不做其他的……」
王夫人急忙躲閃,卻被紅葉一把推倒,按住了對準屁股「啪啪」便是幾下。
當王夫人紅著臉頰伸手去捂的時候,紅葉便直接給她來了個「後手傅」,然後才笑嘻嘻地俯下身體,調笑道:
「太太有所不知,這按摩也是分很多種的,今夜我便給太太來一種日式按摩,乃是我家老爺親傳,最是適合女子不過!」
王夫人又羞又怒,卻偏偏不敢大聲聲張,只好任由她玩弄。
紅葉便三兩下將王夫人的衣衫脫了個精光,然後往桌子上一擺,便大快朵頤起來。
王夫人先是憤怒,再是羞怯,很快便轉化成茫然,最後一切盡數化為舒爽,渾身哆嗦個不停,早就忘記了今夕何夕,自己又究竟是誰。
她自從婚後,便只有賈政一個男人,偏生這政老爺又是個老學究、老古板,便是床笫之間的事情,也都枯燥乏味,再加上書生的身體一般都比較瘦弱,無論力度和時間都在平均線以下,多年來也不曾見識過什麼外人的水平,便只以為有些事情也不過便是如此而已。
只是這紅葉乃是展老爺身邊的得力助手,多年來早就成了此道專家,應付王夫人這種小白,實在是輕鬆加愉快,不費絲毫力氣,便已經將她徹底拿下。
一夜旖旎且不細說,到了第二天,王夫人從美夢之中醒來,輕輕動了動身子,感受到身上的綁縛,臉上一紅,用腿輕輕踢了踢身側的紅葉,咬著紅唇低聲叫道:
「天亮了,該起了,還不趕緊把我身上這東西解開?」
紅葉翻了個身,打了個哈欠,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低頭看了看柔順了許多的王夫人,卻不解開她,只低頭趴到她身上,張嘴覓食,口中哼唧著:
「不著急,且讓我先吃個早餐先!」
王夫人被她戲弄得渾身通紅,卻無可奈何,只好閉上眼睛任由她吃豆腐,也再讓自己放鬆一回。
紅葉從上到下好一番吃喝之後,才心滿意足,將腰帶解開,卻不全解,只是改了改走線,將「後手傅」變成了「歸甲傅」。
王夫人見了,便面紅耳赤叫道:
「呀,你這又是在鬧什麼?」
「我白天可是要去靈堂守孝的,可不能胡來!」
「你若是想……那便等晚上再說,我一切都由你便是。」
紅葉卻笑嘻嘻地扶她起來,幫她穿衣穿鞋,將那絲綢腰帶覆蓋在了衣服下面,口中只道:
「這是繩衣,可以用來辟邪的,你把它穿在衣服裡面,便不用擔心賈母那死鬼過來找你麻煩,好著呢!」
聽到紅葉把賈母說成「死鬼」,王夫人下意識地便皺了皺眉,心頭不悅,但一想到自家身上背著的「弒母」大罪,心中便產生了深深的負罪感,覺得自己真是個該下地獄的罪人,便是更墮落些許,也都無所謂了。
紅葉服侍著王夫人起床洗漱用餐,然後出門去靈堂守孝。
等步子邁開之後,王夫人才知道這「辟邪之物」的好處,只覺得每走一步,心神便跟著蕩漾一下,辟不辟邪不知道,讓她邪念叢生倒是真的。
她有心想要回房去把這東西給去掉,但旁邊的紅葉卻扶著她的胳膊,一個勁地往前走,想回頭都不可能。
紅葉還把嘴巴湊到她耳邊,輕輕提醒道:
「太太,你可要小心了,這周邊人來人往的,不定什麼人就正盯著你呢!」
「若是太太實在忍不住了,那便往我懷裡撲,做出一副傷心模樣,有我給你遮掩,斷然不會讓人發現破綻的。」
王夫人聽了,便咬住下唇,狠狠地瞪了紅葉一眼。
紅葉卻不怕她,反而借著衣袖遮擋,在那絲綢腰帶上用力向上提了一把。
「啊……」
王夫人被這突然襲擊刺激到,不由得一聲嬌吟脫口而出,引來周邊人人側目。
這下子王夫人可被嚇壞了,臉色頓時煞白,核心自動收緊,對那絲綢腰帶的感受愈發清晰了。
好在周邊眾人看不透她衣服下面隱藏的東西,看了一眼便略了過去。
經此一事後,王夫人可不敢再挑釁紅葉了,便老老實實地跪坐在靈堂之上,該做如何便如何應對,在提心弔膽之中度過了刺激的一天。
而在朝堂之上,那賈政找的御史也終於開始了進攻。
朝會即將結束之際,一人踏步而出,躬身啟奏道:
「陛下,臣彈劾榮國府一等將軍賈赦,縱容兒媳放印子錢,出事後把兒媳丟出抵帳趕回家中,又繼續指使家奴做這放貸之事。如今更是氣死老母,不孝之極。該當嚴懲,以儆效尤。」
御史們習慣到處咬人,文武百官都清楚的,但大家更清楚的知道,除非是瘋狗,否則所謂的到處亂咬,也都是有規矩的。如今見有人彈劾榮國府這等貴戚,便知道後面必然有主使,於是人人側目,只待後續。
今上目光在下面一掃,見沒人站出來給賈赦求情,便知道一切早就都串通好了,當即也不表態,只擺手道:
「著令禮部派人核實,若情況屬實,則予以重懲。」
禮部尚書躬身應下,朝會便就此散了。
禮部尚書回到衙門之後,見不曾有人上門關說,便心有所悟,直接令人前去榮國府進行調查。
那禮部的人大張旗鼓地來到榮國府,也不顧這邊正在治喪,便大搖大擺地往裡面闖。
賈赦幾人聽到了,急忙迎接出來。
賈政早就心中有底,也自不慌,可賈赦一聽說要查他放印子錢的事情,還要詢問賈母的死因,頓時便勃然大怒起來,指著那吏員破口大罵道:
「瞎了眼的狗東西!」
「你當這裡是什麼地方?」
「這裡是榮國府!」
「便是你們禮部的尚書,來到這裡也得客套兩句,哪容得你在此放肆?」
「你來看看這滿堂花圈上面的落款,哪個不比你高貴百倍?」
「識相的便乖乖回去,跟你頭上的老爺說上幾句好話,老爺我大度,便饒過你今日一遭,否則當心日後得出空來,老爺要你的好看!」
那來辦事的小吏本來就得了吩咐,哪裡會怕他,面上唯唯諾諾,但該問的人卻一個都沒少。
賈赦便是再憤怒,也不敢阻止他們進行調查。
及問到了賈政這邊,賈政卻表現出了兄友弟恭之態,對於一切問題都予以了否認,只把印子錢的事情丟到下人頭上,賈母的死更是因為年紀大了,與外人無關。
可到了下面那些管事僕人那裡,這問題的答案就五花八門了,說什麼的都有。
那些小吏也不追問,別人怎麼答,他們就怎麼記錄,然後帶著記錄回衙。
等禮部的人一走,賈赦便有些沉不住氣,急忙把事務都丟給了賈璉,自家出門往那相好的朋友家中去探問消息了。
這些年賈赦愈發的不成器,做什麼事情都只看好處,立場一點也不堅定,根本就和四王八公家族立場不統一,讓各家的人也都挺煩他的。
如今無論是看官職還是看做事,賈政明顯比賈赦父子更像樣點,就算為了自家的利益,各家也沒理由繼續支持賈赦。
於是各家便只答應他,會在陛下面前為賈府說好話,卻不曾提及這些事情背後是賈政所為。
賈赦得了眾人的承諾,便趾高氣昂地又回了府,只當是高枕無憂。
又過了幾天,朝會之上,皇帝一問起此事,那禮部尚書便回稟道:
「陛下,經查實,那賈府的一等將軍賈赦,確實品行不端,除了放印子錢外,還有諸多不法事跡。其母雖非被他氣死,但母子時常爭吵,不孝之名也可坐實。」
皇帝聽了,便擺手道:
「既然如此,那便依律治罪就是。」
禮部尚書便道:
「依我朝規矩,當免去這賈赦一等將軍的爵位,流放千里。」
「准奏。」
皇帝這話剛一落地,那北靜王水溶便站出來求情道:
「陛下,這賈赦品行不端,不知孝悌,合當重懲,只是當年寧榮二公有大功於國,還請陛下看在寧榮二公的情份上,酌情施恩,以彰陛下恩德。」
今上聽了之後,便眉頭一挑,皮笑肉不笑地道:
「那依水卿家之意,此事該當如何懲治才是啊?」
水溶便道:
「那賈赦私德有虧,陛下可重重懲戒,以儆效尤。至於這一等將軍的爵位,陛下不妨便施以恩義,允許他兒子賈璉降等承襲,以示皇恩浩蕩,厚待功臣之後。」
這倒也是應有之意,反正這爵位最多再降等傳承兩代,就自動消亡了,做個順水人情也沒什麼。
今上剛要答應,之前那個彈劾賈赦的御史就又跳了出來,大聲叫道:
「不可!」
「陛下,那賈赦之前便指使賈璉的妻子王氏在外行那放貸之事,可見這個賈璉與其父乃是一丘之貉,品行低劣。」
「出事之後,他父子又把責任推卸給王氏一個女子,可見這賈璉毫無擔當,不足以承襲爵位。」
聽了這話,旁邊的西平王爺便也站了出來,建議道:
「既然賈赦一支不成器,那另選分支承襲便是,都是榮國公的子孫,誰接掌爵位,不都是皇恩浩蕩?」
「那賈赦的弟弟賈政,臣是素識的,為人端方,如今乃是工部員外郎,平素里辦事倒也不見有什麼岔子,兼且還是貴妃娘娘的生父,讓他襲爵,倒不用擔心品行問題。」
於是眾人一致稱善。
御案之後,今上冷眼旁觀著下面這些人在那裡做戲,心中冷笑。
到了如今,他當然已經看明白了眾人心中的打算。
這是看賈赦不成器,打算讓賈政來替代賈赦的爵位,讓寧榮一系的人繼續緊跟著四王八公的腳步,立場一致對外。
之前今上向榮國府表達過拉攏之意,連貴妃的位置都許出去了一個。
結果在保齡侯的事情上面,賈政居然絲毫不體會上意,一心想要保住保齡侯,跟今上對著幹,讓今上已經很是不滿了。
前幾天見到有人要彈劾榮國府,今上本想著順勢收拾賈政一下,誰知如今方知,一切都是人家策劃好的。
這下面的一群人一唱一和的,早就把路給賈政鋪好了,只等他點頭,賈政就可以憑空落一個爵位在手。
有了這等好處,他日後豈不是更要跟著四王八公一條道跑到黑了!
今上有心乾脆放那賈赦一馬,讓他這個糊塗蛋繼續執掌榮國府,總好過便宜了賈政和四王八公。
但剛才他已經准了禮部尚書的奏請,如今君無戲言,再想把話收回來,便很沒面子。
可若是按著四王八公鋪好的話茬,讓賈政順勢便得了爵位,他也覺得很沒面子。
他目光在眾臣臉上一掃而過,想著有誰趕緊跳出來幫他解決了這個難題。
可這次的事情發生的太過突然,眾臣事先都沒有準備,再加上那賈政確實是貴妃的生父,眾臣暗自揣摩皇帝的心思,不知道今日的事情是不是陛下暗示人搞的,一時間也都非常謹慎,只低頭仔細研究地磚,不敢胡亂開口。
要不乾脆便把這爵位撤銷算了,誰也不給!
今上心中一陣發狠,朕就算不施以恩義,又能怎樣?
大不了就讓人背後罵朕刻薄寡恩好了!
總好過讓這榮國府的力量繼續跟在四王八公後面給朕找麻煩!
今上目光一閃,剛要下旨,卻見旁邊的太監夏守忠湊了過來,低聲在耳邊說了一句話。
今上聞言,頓時大喜,當即便開口笑道:
「眾卿所言都有道理。」
「這賈赦品行不端,又不孝順,定然是要重重懲戒的,便奪了他的爵位,待賈母出殯之後,流放邊疆。」
「只是水卿家說的也很有道理,畢竟寧榮二公有功於國,不當讓這爵位便這麼輕易斷絕了。」
「可那賈璉的品行也是不端,也承接不起這國朝的爵位,這二等將軍不能與他。」
「這賈政人品倒是端方,承爵倒也無妨,只是奈何他卻是皇親國戚,須得避嫌一二,朕不好把這爵位給他。」
「不過好在這寧榮二公子孫不止他幾人,還有一人名曰賈蓉的,乃是寧國之後,因爵位降等承襲,到他這一輩,恰巧便沒了,只恩賜了個雲騎尉,無品無級的,甚是可憐。」
「既然都是賈府子孫,一母同胞,那朕便索性開恩,將這二等將軍與了這賈蓉,讓寧國的爵位再續上兩代,以彰顯朝廷恩義。」
「諸卿意下如何啊?」
水溶等人聽了,臉都要綠了。
那賈蓉是個什麼東西,他們都是清楚的,若是讓這爵位落到賈蓉手上,那還不如在賈赦手裡呢!
水溶急忙上前躬身施禮,「陛下,將這榮國府的爵位給了寧國府,只怕不妥吧?」
今上聽了,便笑吟吟地看著他,「那依水卿家之見,這榮國府的爵位,還能給誰呢?」
「呃……」水溶也有些語塞了起來。
賈政這個指定人選,陛下已經說了,要避嫌,不能給,那還能給誰呢?
這種皇親國戚避嫌,乃是最正當的理由,外人知道了,也得誇讚陛下仁義,他們朝臣更是不能強求。
早知如此,剛才就不該把賈璉按的那麼死!
這才是賈赦的親兒子,最正宗的爵位承襲者,結果一開始就讓他們給排除在外了,否則根本就輪不到賈政。
現在好了,皇帝莫名其妙竟然要把爵位給賈蓉,怎麼想的啊這是!
他們不由得便把目光轉向了旁邊低眉順目的大太監夏守忠,定然是他剛才那幾句話壞的事。
眼見水溶沒話說了,今上便哈哈笑著一擺手,吩咐道:
「既然眾位愛卿都沒有異議,那麼此事便這麼定了,內閣擬旨便是。」
「若是沒有其他事情,那便散朝吧!」
今上一甩袖子,笑呵呵的起身走了,夏守忠低著頭邁著小碎步,緊隨其後。
等回到後殿之後,今上才哈哈大笑道:
「可笑這群蛀蟲,一心只想好處,卻不料最後便宜了那賈蓉!」
「只看這群人最後那副驚愕嘴臉,朕心中不知道有多麼暢快!」
「我看賈政這次還會不會繼續首鼠兩端,若他識相,朕便再給他個機會,若他不識相,呵呵……」
夏守忠便陪著笑在旁邊說些奉承話,把皇帝哄得開開心心的。
等下了值,夏守忠便坐轎回府,剛一進門,便見到管家過來道:
「老爺,那忠順子展爵爺又讓人送來了一萬兩的銀票,說是感謝老爺在陛下面前為那賈蓉美言。」
夏守忠接過那一迭銀票,眉開眼笑地數了一遍,然後哈哈大笑道:
「展爵爺果然夠慷慨大方,一句話便是兩萬兩銀子,這買賣做得啊!」
本來這事情裡面沒有展老爺的事,可誰讓王夫人口風不嚴,把這事情泄露給了薛姨媽知道了呢!
薛姨媽知道了,就代表展老爺知道了。
展老爺知道了,就想摻和一下。
這些日子以來,探春在趙姨娘的慫恿之下,沒少勾引展老爺,想要乾脆把生米煮成熟飯。
當然,展老爺也趁此機會把探春從頭到腳給享受了個遍,除了最後一關不曾越過之外,許多花樣都已經嘗試過了。
探春那小妮子,自以為精明幹練,實際上早就已經被展老爺和自家姨娘給玩弄在股掌之間。
這還是賈政沒有爵位的時候呢,趙姨娘便已經這般迫不及待了,若是真讓賈政得了爵位,沒準那趙姨娘就敢讓政老爺過來逼婚!
這可不行!
展老爺如今還在謀算人家婆娘呢,怎麼能讓政老爺繼續好過,當然要從中作梗,讓這爵位旁落。
不過他也知道這種事情輪不到他開口,於是便找上了大太監夏守忠,先送了一萬兩銀子過去,請他相機行事,事成後再給一萬兩。
果然是有錢能使鬼推磨,那夏守忠拿了銀子,又從展老爺那裡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便開始著手準備。
在別人都不知道為何那個御史要彈劾賈赦的時候,夏守忠就已經什麼都知道了,但他就故意按著不說,也沒告訴皇帝,讓皇帝被水溶等人打了個措手不及,然後他再趁機開口,完成了展老爺的託付不說,還順勢賣了皇帝一個人情,哄了皇帝開心。
雙贏!
他贏了兩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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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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