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走一條別人沒有走過的路

  柳夢璃驚住了，不明白唐雨柔為何又有這種說法。

  她只知道，她們真的誤會林師兄了！

  她們誤會了林師兄好多、好多。

  多到她們終其一生，怕是都彌補不了林寒對他們付出的，所承擔的。

  可是，唐師姐又是怎麼回事，她的心中，為何還有如此濃重的恨意？

  沒等她發問。

  唐雨柔就冷笑的道，「小師妹，說到林寒，我敢說整個宗門，沒有誰比我更了解他了。

  你不是想知道，他是怎麼輕薄於我嗎？那好，我就告訴你……

  他……在我洗澡的時候衝進來，看光了我的身子！」

  「什麼！」

  柳夢璃捂住了嘴，眼中透著濃濃的難以置信。

  半響，她失聲道，「唐師姐，你是不是看錯人了？林師兄，怎麼會這麼做！」

  「小師妹，他已經不是你的師兄，如果你再這麼喚他，你就不要怪我不講同門之情了……」

  她確實非常了解林寒。

  畢竟，林寒就是她帶大的。

  她很清楚，林寒並不是外界傳言的那般天資平庸，走了狗屎運，靠著一段大機緣，才成為開山宗的傳奇人物。

  反而打小，他學東西就比其他人快。

  只是他入門較晚，師尊又相對偏愛大師兄，因此王語嫣對林寒這個弟子不太重視，疏於管教。

  不然，當年也輪不到她來照顧年幼的林寒。

  回想往事，唐雨柔心裡有些複雜，卻馬上就被仇恨取代。

  「可是唐師姐……」

  「好了，你回去吧。」唐雨柔下了逐客令。

  柳夢璃抿了抿嘴，只好沮喪的轉身離去。

  回到住處，柳夢璃糾結起來。

  「唐師姐不聽我解釋，想必，趙師姐和李師姐也不會聽的，為今之計，我只有先找到林師兄。」

  「他修為全無，已成廢人，身上更是身無分文，要是再遇上居心叵測的歹人，或者是凶獸……」

  柳夢璃不敢再想下去，而是匆忙收拾了一些行李，悄然離開了開山宗。

  她要儘快找到林師兄，跟他誠心的道歉，她錯了，她真的錯了。

  這幾年來，她都忘了給過林寒多少臉色，多少次陰陽怪氣，林寒都一一承受下來了。

  她不禁想到了小時候，林寒總是對她愛護有加，她喜歡騎在林寒的雙肩上，讓林寒帶著她跑來跑去。

  很多時候，她的要求很過分。

  比如她讓林寒爬上懸崖峭壁偷鳥蛋，林寒不小心失足掉落，但還是灰頭灰臉的捧回了兩隻鳥蛋。

  她卻惘顧了林寒骨折的手，過分的讓林寒把小鳥孵出來。

  冬天，她想吃魚，林寒冒著狂風暴雪，孤伶伶的一個人，在湖上鑿冰窟窿，只為她熬上一鍋魚湯。

  她想把玩一下師尊的掌門玉璽，林寒幫她偷來了。

  為此林寒還挨了師尊一通板子，屁股被抽得血流不止。

  再長大一些，她更野了，教唆林寒帶著她，偷摸走出了開山宗範圍，尋找刺激。

  兩人被凶獸追趕，林寒讓她先走，而他冒著生命的危險，引開了那隻凶獸。

  事後，不知道他怎麼把那隻凶獸殺了的，還把凶獸的內丹給了她……

  總之在她的印象當中，她想要什麼，林寒從來都沒有讓他失望過。

  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她與林寒就慢慢疏遠了？

  一些久遠得快要遺忘的記憶，漸漸浮現心頭。

  好像是宗門舉辦比武大會，大師兄得了宗門第一的那天開始？

  那天，宗門上下都為大師兄歡呼，她自然也去了。

  自那天起，她們師姐妹幾個，幾乎天天向大師兄探討修行上的問題。

  她也就此和林寒漸行漸遠。

  不對，她和林寒還有一次談話。

  那天晚上，師兄妹二人一同躺在修煉場的房頂上凝望星空。

  「師兄，學藝有成以後，你想去哪裡歷練？」

  「有機會的話，我想去最繁華的修仙城池看看，聽說那裡高手如雲。」

  ……

  「最繁華的修仙城池？」

  柳夢璃雙眸一亮，因為她知道在哪裡可以找到林寒了。

  ……

  另一邊。

  唐雨柔也收拾完畢。

  「林寒，我必須要親眼看看你生不如死的樣子……所以我不能讓你這麼痛快就死了，你必須要嘗盡這世間最難堪的侮辱，我才允許你卑微的像一條狗那樣死去……」

  輕輕自語一句，唐雨柔也悄然離開了開山宗。

  ……

  此時的林寒，已經通過他以前布下的傳送陣，現身於萬里之遙的一處平原上。

  雖說他修為全無，戰鬥力與一名普通人無異，卻面色淡然地在這片平原漫步行走。

  他在沉思。

  「上一世，我以開山宗的基礎功法入道，而後，我再次以肉身重新入道，短短百年橫掃八荒，千年登臨大帝境。」

  「以肉身入道的最大優勢是，仗持自身不敗之軀，無視世間絕大部分功法，但是劣勢也相當明顯……

  一旦到了准帝境，在天道面前，不敗之軀將會成為一道無法超越的桎梏。

  所謂天道無形……

  以無形命魂感悟天道，繼而重塑一副仙軀，這比不敗之軀強了不知幾倍。

  萬幸的是，我在重生之前，就已琢磨出另一條成帝之路……

  劍修！」

  林寒的雙眼，驟然爆發出兩道懾人神光。

  劍修，曾經在修行界橫行數萬年。

  可是後來，劍修越來越少，這是因為，劍修這條證道路線，始終是藉助外物。

  這不是偏見，而是無數的事實求證得來。

  劍修很強。

  然而，劍修沒有了劍，那還是劍修？

  那就什麼也不是。

  這是劍修最大的短板。

  修行界流傳著一句老話：

  劍修這一生最大的悲劇是，傾盡一生，養一把劍，劍斷了，人還活著。

  想要找一把適合自己的劍，何其難！

  想要煉製一把好劍，那也得不知花費多少年月慢慢的養劍，直至養出劍魂。

  那才能達到人劍合一的境界。

  「我，還是修我，但以己身鑄劍，抑或是說，我才是那把劍……」

  「我要走一條別人沒有走過的路……」

  「我要養一把，從來沒有人養過的劍……」

  「那麼，什麼是劍？」

  林寒眼中有了些許頓悟。

  也不顧這是危機四伏的平原，隨地一坐。

  盤膝進入了冥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