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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8章 雲公的餅

2024-09-23 00:55:55 作者: 轉校生
  第148章 雲公的餅

  「什麼?」

  李白龍也感受到了敵意與殺機,可卻沒有傲子感知得這麼清楚。

  「錯不了!」

  龍傲天斬釘截鐵地說道:「你瞧這幾個人的目光,便是姦夫被苦主撞破好事、堵住門戶時的模樣……這是要行兇呢!」

  「……」

  好有說服力!但還是好怪!

  李白龍覺得道理上說不通:「漕幫私會鄭修遠,被我撞破,就要殺我滅口?就連鋒林火山也不至於這麼霸道!」

  大齊沒有刑不上士大夫的說法,但卻有刑不上六大派的規矩。

  李白龍雖不是六大派的人,然而與靈御派、張玄洪乃至昭王等人的姦情,使他幾乎有了「榮譽六大派」的身份……按理來說,哪怕他在花州與漕幫斗得死去活來,彼此之間都不太可能痛下殺手!

  「那我不知道。」

  在不涉及壞女人的領域,傲子只懂得使用超級力量:「總之他們對你懷有奇異的敵意和殺意,不要掉以輕心,隨時做好干爆他們的準備!」

  傲寶說話,從不無的放矢。

  李白龍抬頭看去,但見樓船巍峨如山,船上人居高臨下,懸掛的長明燈光芒熊熊,但他們背對光明,臉上陰影蒙蔽,神態難辨。

  漕幫是江上人。

  此刻李白龍身在大江之上,孤帆船橫,渺小如飄葉。

  今夜突然襲擊,倒似是自蹈險地。

  然而……

  他抬起右手,光芒閃耀,大日煌煌,劃破黑暗,耀於夜空。

  江邊南岸,有吼嘯聲滾滾如雷,似熊羆,如虎狼,掠行江面,與破開黑暗的曦光遙遙響應。

  只有六大派才能對抗六大派。

  今日來跳漕幫的臉,豈能不帶保險?

  吼嘯傳襲,便讓船上有所騷動,靈御派就在江岸注視,這是令人不安的牽制,而在此時,李白龍微笑張口。

  「請問鄭修遠會長在嗎?我有事找他。」

  片刻的沉默之後,船上有人整理衣冠,一名三十出頭的青年人上前一步,拱手說道:「漕幫雲華堂香主馬伏龍,見過李知事,請上船一敘。」

  傲子狂叫道:「此人名字,已有取死之道!」

  李白龍與姜璃書對視一眼。

  師父面攏輕紗,看不清表情,眼中的神色卻明白易懂,無需多言,李白龍看懂了她的叮囑,便略一點頭,身形飄搖,飛身踏上樓船。

  姜璃書便屹立在小船船頭,抱劍在懷,周身風浪平靜。

  雲華堂便是漕幫在花州的分舵堂口,只是據李白龍所知,雲華堂堂主似乎並不是馬家人,看來是最近剛上任。

  他瞧著要比李白龍大上好幾歲,長相是那種典型的「江湖大俠」式的模樣,蓄鬚,身量高大,目光堅定,神情卻謙遜,使人很想與他做朋友。


  船上的人似乎都是漕幫出身,而馬伏龍顯然極具威望,大家時刻都在注視著他,在他說話時都專注聆聽,他們毫無異議地跟隨著這位堂主,一起將李白龍請入樓船廳堂之中,把他作為貴客對待。

  在那裡,鄭修遠會長露出尷尬而不失禮貌的笑容。

  「哦,鄭會長,鄭會長。」

  李白龍見到他後,微笑道:「我說嘛,我究竟做了什麼,讓你如此不尊重我——原來你結交了漕幫的朋友,難怪一直看不上我。」

  剛一照面就夾槍帶棒,還倒打一耙,鄭會長氣得臉面漲紅——明明我是被你欺負得走投無路!你但凡講點規矩,我至於跟你作對嗎?

  就在這時,馬伏龍輕輕拍了拍李白龍的胳膊,歉然道:「是我請鄭老哥來的,知事不要誤會,要責怪,就怪我好了。」

  李白龍轉頭,天真無邪地發問:「請他來幹什麼呀?」、

  馬伏龍先是一怔,旋即誠懇回答道:「是想打聽一些知事的事情……在下欲禮送李世兄出境,正要與鄭會長圖謀大事。」

  李白龍也是一怔,緊接著,兩人對視,大笑起來。

  他點頭道:「有意思。」

  馬伏龍伸手道:「不如落座,今日相見,即是有緣。」

  「好。」

  鄭會長聽到這對話,越發尷尬,簡直坐立不安,但馬伏龍安置好李白龍後,便上前握住他的手,與他低聲講了幾句,隨即對李白龍歉然一笑:「世兄來此,倒讓鄭老哥不安,兩位都是我的客人,我先送他去客房休息。」

  李白龍陰惻惻地在喉嚨處比了比手刀。

  鄭修遠見狀,嚇得險些沒有蹦起來。


  馬伏龍只覺好笑,將惴惴不安的鄭修遠送了出去。

  不多時,漕幫堂主便回來,兩邊落座,美貌的侍女添酒回燈,絲竹悠揚,宴席再開。

  馬堂主敬了一杯酒,也不說其他,只是笑道:「我乃漕幫大房出身、雲公的侄兒,而三房的那位姑姑聽說卻在百花谷中,正是李兄的師叔。這樣論起來,我們倒是親近的世兄弟……」

  李白龍回了一杯,嘆道:「可惜,卻難有親近的機會了。」

  馬伏龍把玩著手中的酒杯,平靜道:「我生來就是馬家人,剛學會說話時,父親便教我,要忠於漕幫、忠於雲公,這不是因為我們天生賤骨頭、非要找個主人,乃是因為我從小錦衣玉食、享受了常人難以想像的一切,便要負擔相應責任,所以我們要唯雲公馬首是瞻。」

  「所以朝堂風雲變幻,暗流涌動,六大派合縱連橫,雲公一聲令下,我便要拖家帶口、來與李兄弟你為難。」

  他倒了一杯酒,又一飲而盡:「這就是我的命。」

  這人確實有一種獨特的氣質,譬如此刻,無奈愴然飲殘酒,便能讓人感受到他那迫不得已的苦衷。

  李白龍只是瞥了他一眼。

  「我其實是很羨慕李兄弟的。」馬伏龍睜著眼睛,似乎已經有了些許醉意,「因為我沒得選,而你有的選。在花州,在風暴眼裡去面對數不盡的惡意和敵意,只為了討昭王和靈御派的歡心……這不是你最好的命。」

  「你最好的命,應該是拜入玄元宗,追隨張真人精研武道、按部就班。待張真人成為掌教,你便作為儲君,入主九天應元雷化府,成為麟台宰執,統管天下道統,梳理玄元大政,待到張真人卸任清修,你便能成為一國之主。」

  馬伏龍由衷地艷羨道:「這樣的命,豈不強似你捲入教化司的泥沼,被諸派針對敵視?我聽雲公說了,你在花州做得越好,麻煩就越大。」

  李白龍淡淡道:「往事不可追,在下曾有機會拜入玄元宗,可惜被朝堂諸公所阻,此事已成定論,難以追改。」

  「可追。」

  馬伏龍正色道:「我有雲公口信,只要李兄願意推卻同文局的差事,再也不牽涉教化司泥沼,則朝堂諸公,都樂意促成李兄拜入玄元宗山門,雲公願意在其中全力斡旋,並且成為李兄永遠的朋友。」


  李白龍捏著酒杯,笑了起來:「聽聞三馬之中,雲公財力最是雄厚,常常哄人寅吃卯糧,更善畫餅,今日一聞,果然不凡。」

  這話已極不禮貌。

  在座眾人一直在靜聽兩人說話,此刻已有數人站起身來。

  馬伏龍面露不悅之色,伸手虛按,示意眾人稍安勿躁,又說道:「雲公一片赤誠心意,天日可見,李兄若能答應,但有所需,必不吝惜。」

  他說到這裡,停頓了一下,緩緩說道:「漕幫大選在即……當今龍頭昔日能夠當選,不過是三房的那位姑姑付出巨大犧牲,現而今,他倒也沒有第二個妹子可用了。所以,雲公當選,已是定局。」

  馬堂主眯起眼睛,提醒道:「這可是下一任龍頭的友誼和邀約。」

  哦。

  李白龍毫無懼色:「我若是不答應呢?」

  「雲公說,李兄弟你不忍相負昭王,乃是少年意氣、人之常情,所以對我千叮嚀、萬囑咐,說務必對李兄弟保持尊敬。」

  馬伏龍淡然道:「所以李兄弟不答應,那也無所謂,雲華堂奉雲公之命,將會傾巢而出、全力以赴,將李知事在花州的事業打個粉碎,讓閣下再無轉圜掙扎之餘地,屆時,我們也會恭恭敬敬,將李兄禮送出境。」

  「與此同時,朝堂上也將有各方發力,裁撤教化司,讓昭王徹底死心。」

  「教化同文的鬧劇,只會到此為止。」

  「而到了那時……昭王失敗,你便沒有了價值,靈御派先前與鋒林火山衝突,又押寶昭王,一口氣與數派作對,屆時也自身難保。李兄,有沒有想過,你被昭王蠱惑,捲入此事,萬一輸了,要怎麼辦?」

  李白龍冷笑不語。

  馬伏龍也不指望他會回答,自顧自說道:「不過沒關係,到了那時,雲公的一切承諾和條件,還會照舊。」

  「昭王護不住你,靈御派自身難保,鋒林火山欲殺你而後快……但云公一定會確保玄元宗把你列入門牆,那就是李兄弟最好的命。」

  「從此之後,李兄弟儘管在元洲練武修道,不要再管什麼教化同文的俗事,這應該也是玄元宗所樂見的。而雲公等人也會繼續關照你……漕幫,正念寺,仁心堂,甚至鋒林火山,大家都希望你成為九天應元雷化府府主,而非是什麼教化司府主,將來宰執天下的王權富貴,也照樣有你的一份。」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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