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何為父親
「如此，便謝過夫人了。」
喬語舒這麼做也算是幫了紀雲舒一個大忙，假幣一案至今仍未定審，杜臨月若真出了什麼意外他們大理寺恐怕也要連帶著被問責。
然而大理寺內又以男子居多，杜臨月一個小姑娘家家在他們那待著確實不方便。
思來想去將軍府竟成了最好的去處。
「少卿客氣了，正好我與月兒也算有緣，如此一來我們大家便都能如願了。」
「夫人所言極是，此事我已知曉自會向上稟報，在此之前還請勞煩夫人多費些心，若情況有變我會第一時間派人過來。」
「如此甚好。」
事情安排妥當，紀雲舒也到了該離開的時候。
剛好姜明楓手頭上還有公務未處理完，便隨他一同乘馬車離開。
待二人走遠，喬語舒才走上前拉住杜臨月的手，耐心詢問道：「方才我見你在少卿面前表現得尤為緊張，可是有什麼心事？」
「沒有。」
杜臨月搖搖頭，她也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麼了，許是家中發生變故那一晚經歷的事情讓她印象深刻，導致之後每一次見紀雲舒她都會控制不住的發抖。
倒不是因為憎恨，她知道自己的父親都做了些什麼，落得如今的下場只能說是情理之中。
如果非要說的話，可能還是因為恐懼吧。
因為從見到紀雲舒那一刻開始，她的生活就徹底改變了。
對於杜臨月來說，紀雲舒代表著絕對的公平，他的出現同時也意味著他們家過去的那些美好往事都已不復存在，未來每一步都充滿艱辛與未知。
面對未知的事物，人的心情總是複雜的。
杜臨月也不確定自己能不能熬過這段時間，不過如今有將軍夫人他們在旁影響著自己，日子應該不會比原先更差吧？
「只是有些緊張罷了。」
想著，杜臨月長舒一口氣，硬擠出幾分笑容抬頭望向喬語舒。
「不過夫人放心，我一定能夠調整好自己的狀態，保證不會給您添麻煩。」
「你這孩子，有什麼麻煩不麻煩的。」
喬語舒看出了杜臨月心態上的改變，十分欣慰地摸了摸她的頭髮，隨後一同朝主院的方向走去。
「娘，我考慮好了，以後我的衣裳還是交由府上一同裁定吧，省得再鬧出什麼笑話來。」
待姜明修調整好狀態從角落裡站起來時，門口除了兩個看門的守衛竟一個人也不剩了。
「娘？你人呢？等等我啊娘！」
今天註定是熱鬧的一天，不僅喬語舒這邊是如此，姜婉秋回到家中也沒落得清淨，剛進門姜鎮海便將茶杯扔了過來，落在地上濺起一地碎片。
「跪下！」
「為何要跪？女兒不過剛剛歸家父親就發這麼大火氣，可否能給個緣由，讓女兒死也死個明白。」
姜婉秋嚇了一跳，確認房中只有姜鎮海一人後不過片刻便調整了狀態，站在原地大方回應道。
「緣由？你還好意思問我要緣由？前些日子我讓你娘替你尋的那兩門親事你為何不答應？是不是在你外祖家待得時間太久把自己的心待野了，忘了我才是你的父親？！」
姜鎮海看不慣姜思進和姜婉秋對待自己的態度，可偏偏他又只有這麼兩個孩子，其餘小妾生的孩子不是難產就是早麼，讓他對他們二人恨也不是愛也不是，只能儘量減少同他們見面。
如今好不容易盼著姜婉秋到了可以嫁人的年紀，他本想藉此機會替自己在朝中尋個助力，好殺殺那老二的威風，誰知這丫頭居然全都給他拒了。
這要讓外人知道他這做父親的面子還往哪擱？
姜鎮海越想越氣，決心今日要給姜婉秋一個教訓。
「呵，父親……真是好笑啊，女兒長這麼大您沒對我說話一句好話，如今到了該議親的時候卻又想起來您是我父親了，依我看在您眼裡女兒只不過是一件可以待價而沽的商品，只等著那天遇見個冤大頭可以賣出個好價錢，是嗎？！」
姜婉秋也是氣急了，第一次沒在姜鎮海面前說什麼委與虛蛇的話。
「早知如此，你就應該在我出生那天將我掐死算了，省得看我長這麼大還要與您作對惹您生氣，或者您再多抬幾房小妾進來，找的多了說不定她們就能幫您生個一兒半女，到時候您想再做買賣也可以。」
「哦不好意思我忘了，以父親您現在的年紀，恐怕是再也生不出孩子了。」
說罷，姜婉秋竟掩面笑了起來。
「你說什麼？！」
姜鎮海沒有想到自己的女兒竟如此大膽，敢戳他的脊梁骨，一時間怒火中燒，起身直接朝姜婉秋臉上扇了過去。
「混帳東西！看來是我之前管你管的太鬆了，讓你有膽子跟我說這樣的話，從今日起你就在府上待著哪兒也不許去，什麼時候尋到親事什麼時候再說。」
「憑什麼？！」
姜婉秋躲閃不及被姜鎮海扇倒在地，那倔強的眼神竟與李曼雲當初一模一樣，讓姜鎮海看了只覺得心寒。
「憑我是你爹！都怪你娘那個毒婦，整日在你面前說些胡話，竟活生生將你養成了和她一般不講理的模樣，不過幸好如今也不算太晚，日後若有空我會找幾個教養嬤嬤過來，好好教教你為人妻為人子女的道理！」
說罷，姜鎮海正欲拂袖離去，可還沒走出幾步卻又被姜婉秋拽住袖子拉了回去。
「打完人就走，您就是這般磋磨我娘的嗎？怪不得近些日子我看娘的精神大不如前，原來都是被你給害的，您一口一個大道理，可有曾想過自己的所作所為能不能稱得上是一位父親？」
「放開！別以為你是我女兒我就不敢打你！」
姜鎮海被姜婉秋說得面上一紅，正欲故技重施，李曼雲卻突然從外面沖了進來，用自己的身子將他撞到了一邊。
「賤男人！你憑什麼打我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