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五章 尋求解脫

  喬語舒打開密函看了一眼，心中瞬間瞭然。

  「再過兩日宮中會派人來府上布置公主成婚所需的諸多物件，屆時可能還要選址挖井，你們都多注意著些，千萬別和人起了爭執。」

  古代女子成婚，吃穿用度皆由娘家操辦包含到嫁妝里，甚至還帶著一口棺材，為的就是讓出嫁女在婆家有充足的底氣。

  慕容景月貴為公主，這些禮數只會多不會少。

  話雖這麼說，但在場大家心裡都清楚彼此是什麼脾氣秉性，讓他們主動找事那是絕不可能的，除非對方挑釁在先。

  喬語舒如此表達，無非就是想讓大傢伙都多留個心眼，做事留痕，省得到時候被人做了手腳誣陷還拿不出證據來。

  「奴婢明白。」

  是夜，杜臨風將杜夫人安頓好哄她睡下又和杜臨月一起在旁坐了會兒，確認不會再有什麼意外二人才小心退出去。

  到了院中，杜臨風將今日發生之事與杜臨月細細講了一遍，心中愈發後怕。

  「還好那白綾自行斷裂，否則我實在不敢想像後果會如何。」

  一想到自己外出歸家看到的不是母親的笑顏而是她的屍體，杜臨風只覺一陣膽寒，額頭上的汗珠起了又落落了又起。

  「放心吧哥，今日之事就證明了娘是有大福的，她一定能好轉的。」

  「你說得對，我們都要有信心。」

  這世上只剩下他們幾人相依為命，杜臨風知道自己必須要堅強，只有他先站穩腳跟，身後的母親和妹妹才能有依靠。

  「哥你也累了一天了，先回去坐著吧，我去看看母親情況如何。」

  今夜這院中安靜得很，可不知道為何杜臨月心裡卻怎麼也平靜不下來，總覺得有什麼異樣被他們疏忽了。

  走進屋中才發現，原本應該躺在床鋪上休息的杜夫人居然不見了，只剩下被褥堆在一旁，窗戶看起來也未曾被人動過。

  而且方才他們二人就守在門口，擔心杜夫人有什麼事喊他們聽不見連房門都未關，活生生的人怎麼可能說不見就不見。

  不敢耽誤時間，杜臨風第一反應便是讓杜臨月留在院中找，自己到前院去找將軍和喬夫人幫忙，讓他們增派人手擴大搜索範圍。

  只可惜他們誰也想不到，動手的人第一時間便將杜夫人帶出了將軍府。

  趁著眾人在府上尋找的功夫，他們早就已經衝出京城了。

  呼呼風聲從耳邊傳來，杜夫人逐漸從迷藥的作用中清醒了過來，眼神格外清明。

  不得不說杜臨風找的神醫確實有些本事，最近一段時間她總會時不時清醒一段時間，之後又重新陷入癲狂。

  雖然此時天還未亮，但杜夫人還是借著月光看清了眼前人的身份。

  對方蒙著面，全程背對著她，卻還是讓杜夫人瞧出了些許端倪，不是因為她視力過人，只不過是在過去的日子裡她與對方相處了太長時間，哪怕對方化成灰她都能認出來。

  「杜若虛，你居然還活著？」

  聞言，那人身形一頓，似是沒有想到自己的身份居然這麼輕易就暴露了。

  「夫人怕不是認錯了，我可不是你說的那個什麼杜若虛。」

  「少在我面前裝傻，別以為你蒙著面我就認不出你了，此處沒有旁人，你還打算偽裝到什麼時候？真以為蒙著面就能讓你繼續苟活於世了嗎？」

  先前聽聞牢房失火時杜夫人就覺著事情不對，杜若虛絕不是會輕易尋死之人，只要有一絲可能他都絕不會放棄，怎麼可能老老實實在牢房中任由烈火將自己吞沒？

  如今回過頭來再想想，恐怕那些都只不過是他用來脫身的計策罷了。

  只需一把大火，不僅能幫他脫困還能讓他洗去身上的所有罪名，這筆買賣確實划算，換作是她應該也會這麼做。

  這計劃看起來完美無缺，唯一一點疏漏就是杜若虛不該跑到自己面前炫耀。

  他低估了杜夫人對他的了解。

  身份已然暴露，杜若虛也不再偽裝，取下臉上用來掩飾身份的面具露出那張被烈火燒得滿是疤痕的臉，苦笑道。

  「真沒想到分開這麼多年你居然還是對我念念不忘。」

  「我呸！少往自己臉上貼金了，你也不看看你現在是什麼鬼樣子？我對你念念不忘，看來那把火還是燒的太輕了沒把你的厚臉皮給燒穿，整整三年，一千多個日日夜夜，每次回想起我都恨不得親手扒了你的皮喝你的血，以解我心頭之恨。」

  「夫人為何要這麼說？怪叫人傷心的，他們都說你瘋了，可你卻還是第一時間認出了我？這不是念念不忘是什麼？還是說你之前一直都是裝的，其實根本沒瘋？」

  埋藏在心底的秘密突然被自己最恨的人拆穿，杜夫人臉上閃過一絲慌張。

  她確實沒瘋，之前所有的一切只不過都是她偽裝出來的。

  原因無他，只不過是因為她沒臉面對孩子們的關心，每每對上臨月和臨風關切的眼神，她都恨不得當場一頭撞死。

  但這兩個孩子又只剩下她這一個親人了，如果連自己都死了，讓他們怎麼在這世上活下去？

  一邊是對兩個孩子的不舍，一邊是痛苦折磨的內心。

  無奈之下杜夫人只能選擇裝瘋賣傻，靠著各種常人不能理解的行為來宣洩自己內心的痛苦，裝的時間長了，連她自己都快忘了自己是不是真的瘋了。

  「有句話你確實說的沒錯，我不是一個合格的父親，那你呢？你是一個合格的母親嗎？臨風和臨月為了你尋了多少名醫聖手，可你卻連一個真相都不捨得告訴他們，這樣的你和我又有什麼區別。」

  杜若虛步步緊逼，逐漸將杜夫人逼到了一棵大樹下，露出手中閃著寒光的匕首。

  「承認吧，你如今對兩個孩子來說已經一點用處都沒有了，頂多算是個拖累，這樣活著又有什麼意思呢？也難怪你整天要尋死，不如讓我來成全你，只要死了你就不會再有任何痛苦，就當是我對你的補償。」

  杜若虛一字一頓說得十分清楚，似是從地獄爬上來索命的厲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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