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八章 白髮老朽

  敵人越是不開心，姜阮阮就越是開心。

  考慮到過段時間喬瑾年和徐氏的孩子滿月宴他們可能不在京城，喬語舒便想著提前過去道賀，順便把胡娘和姜阮阮也一起帶過去了，一是讓徐氏給再過幾個月就要生產的胡娘分享些經驗，二來也是想著讓她們都散散心。

  昨日姜阮阮回來後在心裡琢磨了一夜趙子帆和靖王世子的事，喬語舒聽得腦子都快炸了，今天說什麼也不能讓她再想這些。

  知道喬語舒要來，喬瑾年等人早早便準備好了豐盛的宴席。

  還沒下馬車，姜阮阮就聞到了府里傳來的飯菜香氣，一連咽了好幾次口水。

  見著喬語舒，徐氏心中自是萬分感激，第一時間走上前伸出手拉住了她，淚水不斷在眼眶中打轉，幾次嘗試著想要開口都因為即將落下的淚水又憋了回去。

  喬語舒理解她初為人母的心情，也明白她備孕多年終於修成正果的不易，同樣抬手輕拍了拍她的肩膀。

  「好了好了，你剛生產完就別想著哭了，對你自己的身體不好，你想說的那些我都明白，大家都是一家人你跟我客氣什麼？」

  「語舒說的是，讓你見笑了。」

  聞言，徐氏忙用帕子抹去眼角的淚水，笑道。

  「可能剛有了孩子心裡不太習慣，這幾日我總是會動不動就落淚，比生之前還容易激動，別人越是安慰我越是想哭。」

  若非考慮到此時還有幾個小輩在場，徐氏怕是早就繃不住了。

  「理解，我剛生下我們家明楓的時候跟你的感覺也差不多，總覺得哪哪都不對勁，動不動就想哭，一直到明楓半歲時情況才好些。」

  喬語舒懷姜明楓的時候姜鎮遠剛好奉旨離京北上，只留了幾個信得過的人在府上陪著她。

  那時姜鎮海和李曼雲兩個人也還沒徹底撕破臉，每日都會尋著來看她的理由各種到她屋裡試探，總想從她那兒問出些跟姜鎮遠有關的消息。

  現在回過頭來想想，只怕他們從那時就盼著姜鎮遠能死在戰場上好霸占他的恩賞。

  可憐喬語舒當時懷著身孕不僅要忍受身體不適帶給她的折磨，還要各種想辦法與外人周旋，不過數月整個人就瘦了一大圈。

  雖然當時喬家也在盡力想辦法幫助她，但也不好從早到晚都在將軍府上守著她，難免會被人鑽了空子。

  到了快生產的時候，喬語舒還好巧不巧和遠在戰場的姜鎮遠斷了聯繫，心中擔憂更甚，生產時險些血崩。

  待姜鎮遠回京時聽聞這一切，氣得險些當場上奏辭官，還是喬瑾年和喬老爺輪番出手才將他給勸了下來。

  不過自那之後，每逢喬語舒懷孕之時姜鎮遠都會想辦法留在京城，實在不行也會儘量趕時間在她生產之時返回。

  雖然辛苦，但勝在安心。

  徐氏嫁進喬府的時間早，對這些事情也算得上了解。

  不過喬語舒跟她說這些並不是為了提醒她為母則剛，而是想讓徐氏明白她的苦惱並不是特例，有家人在身旁陪伴這些事情早晚都會過去的。

  「我明白我明白，如今我一生中最大的遺憾都已經了了，我自是沒有什麼可難過的。」

  聞言，徐氏強打起精神，接著道。

  「對了，你們是不是還沒有看過孩子？」

  剛出生的孩子最是嗜睡，除了餵奶的時候能清醒片刻其他時間大部分都是在昏睡中度過的，哪怕是姜阮阮也逃不過這個定律。

  幾人到屋內的時候，孩子正躺在搖籃里睡得正香。

  姜阮阮踮起腳尖朝搖籃里看去，剛好瞧見他張著小嘴打哈欠的樣子，心瞬間軟得一塌糊塗。

  【看起來還挺可愛的嘛。】

  正當姜阮阮猶豫著要不要伸手摸摸他肉嘟嘟的小臉的時候，搖籃里的孩子突然醒了，震耳的哭聲在房中不斷迴響，嚇得姜阮阮立馬抬手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好吧，當我沒說。】

  【果然人類幼崽只有在睡著的時候才是可愛的。】

  聽著姜阮阮略帶孩子氣的吐槽，喬語舒頗為無奈地輕笑了兩聲。

  與此同時，姜明志也按照姜明楓留給他的地址提前來到了靖王世子和林聰他們馬上就要碰面的河邊。

  此條河流與京城的護城河相連，每逢春時岸邊百花齊放景色頗為宜人，是京城內世家子弟首選的遊船勝地，也難怪梁繼業會將他們約在此處。

  「奇怪，大哥他們不是說會提前在這兒等著嗎？人呢？」

  正當姜明志疑惑之時，一條小船不知從何處鑽了出來，船上還有一白鬍子老朽，正揮手朝他所在的方向張望。

  猶豫片刻，姜明志還是抬手朝對方打了個招呼。

  沒想到那白鬍子老朽卻突然彎腰狂笑起來，神態舉止絕不是他這個年紀的人該有的。

  見此場景姜明志還能有什麼不明白的，立馬動用輕功從岸邊跳到了船上，果然在船艙中看到了姜明楓的身影。

  「大哥？我還以為你們會找一個稍微大一點的船呢。」

  「哈哈哈哈大哥你看我就說吧，三哥第一眼肯定認不出來我是誰，這證明我的偽裝還是很有效的，一會肯定能騙過那個什麼狗屁世子還有你們說的趙子帆和林聰。」

  扮作白髮老朽的姜明修笑得前仰後合，全然不顧姜明楓和姜明志嫌棄的眼神。

  姜明楓：你弟弟。

  姜明志：你弟弟！

  「把你的表情收一收，就你這態度只怕等會兒剛到他們面前就暴露了，根本用不著我們出手。」

  「看不起誰呢？我這只是當著你們的面才會這麼做，換到別人面前我很能忍的好不好？」

  說完，姜明修忙咳了兩聲調整好情緒，確認無誤後便佝僂著腰從船艙里出去了。

  「為什麼要選他做這副裝扮，確定不會被梁繼業他們看出來嗎？」

  雖說在他們原本的計劃里並未指明讓誰扮作白髮老朽，但姜明志心裡一直以為那個人會是姜明楓，畢竟只有他的精神狀態和白髮老朽最為相似。

  可沒想到，最後這任務卻落到了姜明修頭上。

  誰家白髮老朽戰場上以一敵百啊？這不是妥妥的開玩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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