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六章 流言的力量

2024-09-12 09:37:21 作者: 未眠啊
  姜明楓突然闖入,引來院中不少人駐足,唯獨吳縣令遲遲沒有出現。

  與此同時,姜明志和姜阮阮已經沿著後門繞到了吳縣令的書房,躍上房頂,剛好可以從縫隙中瞧見書房內吳縣令的身影。

  今日吳縣令府上似乎熱鬧得很,除了院中的幾位縣令書房裡還有幾個姜明志之前從未見過的人,其中大多數都與吳縣令的年歲差不多。

  貼近屋頂,若隱若現的談話聲從二人耳邊傳來。

  「還是吳大人有先見之明,知道那小子有重修堤壩的意思立馬帶頭表態,不然我看這事還真有可能會讓他辦成。」

  「那可未必,有吳大人在這兒站著,自有辦法能阻止他,畢竟這事我們可是有經驗的。」

  提起當年那事,屋內幾人的表情都有些不自然,似是有什麼隱情。

  「不是說好了不提這事嗎?你怎麼又拿出來說了?萬一被人聽見怎麼辦?」

  「怕什麼,這書房裡的都是自己人,難道你還怕有人會出賣我們不成?若真讓姜明楓重修堤壩,我們的生意怎麼辦?難不成都不做了嗎?!你們願意我可不願意。」

  說話的人一臉不屑,看樣子是真的對過去的事情毫不介意,與身旁幾人的態度形成了鮮明對比。

  吳縣令坐在書桌前全程都未曾表態,直到看眾人有了要爭吵的意思才開口道。

  「行了,他說的沒錯,事情都已經過去那麼久了知情者也就剩下我們幾個,連當年那戶人家都不知道從臨江縣搬到哪裡去了,大家不必過分擔憂,至於姜明楓,那小子其實好對付得很,交給我來處理就是。」

  水能載舟亦能覆舟,姜明楓年紀輕輕能與他們這幫老傢伙走到同樣的位置靠的不就是家世和民聲嗎?

  只要他能讓百姓相信姜明楓著手重修堤壩是為了填滿自己的錢袋,那剩下的事情就簡單了,一切都只會如同當年一樣。

  他只不過稍微動動嘴皮子說幾句模稜兩可的話,自會有百姓主動為此事奔走。

  「那就勞煩吳大人了。」

  有了吳縣令這句保證,其餘幾人這才放下心,寒暄幾句後便各自離去。

  姜阮阮和姜明志趴在房頂上聽完了全過程,出於報復心理姜阮阮臨走前故意將吳大人書房房頂上的瓦片移開了些,就等著下次再下雨給他澆個透心涼。

  【哼!你個壞老登!等著老天爺親自懲罰你吧!】

  院內姜明楓還在同那兩個追進來的侍衛糾纏,幾個縣令看著有趣,一時竟也忘了離開。

  「姜大人你就放棄吧,吳大人當真不在府上,不然你以為我們為何要這麼回去?」

  「在不在還得我親自看過再說。」

  姜明楓冷著一張臉,一副今日見不到吳大人誓不罷休的樣子,搞得兩個侍衛格外緊張,恨不得直接一左一右掛在姜明楓身上,生怕待會兒再讓他逮到機會衝進去。

  「姜大人這是何意?可是不信任我們?」

  除了姜明楓以外,在場的基本是為官十幾年的前輩,見姜明楓如此態度難免不滿。語氣也跟著凌厲起來。

  姜明楓不願與他們糾纏,熟練地說著車軲轆話。

  「哪裡哪裡,范大人言重了。」

  「你?!」

  姜明楓態度這麼無所謂,范大人聽完更氣了,掄著胳膊就想衝過來跟他來一場文人與文人之間的較量。

  但姜明楓可不會給他這個機會,一轉頭看到姜明志和姜阮阮放出的離府信號立馬轉身走人,沒有絲毫留戀。

  把跟前的兩個侍衛都給整蒙了,一時間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該攔還是該放他走。


  姜明志和姜阮阮從後門繞出來後一直在馬車上等著,待姜明楓上車立馬讓車夫駕駛馬車按照來時的方向原路返回。

  范大人追出來時,只看見了馬車尾部的殘影。

  「可惡!這個姜明楓,我們走著瞧!」

  車上姜明志把方才從吳大人書房中聽到話細細重複了一遍,表情些許凝重。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當年老伯他們一家之所以會被臨江縣的百姓視為災星背後定有姓吳的推波助瀾,別人做不出這麼大的手筆。」

  「同意,看來我們得儘快把這件事情告訴老伯。」

  姜明楓點點頭,催促車夫儘快朝碼頭趕去。

  似是有所感應,今日傍晚老伯難得沒有乘船出發捕魚,見姜明楓幾人將馬車停到巷口熟練地將他們迎進了自家院中。

  「你們這個點過來,應該是有什麼事情要告訴我吧?」

  心裡有預感告訴他,接下來要聽的這件事情肯定不簡單。

  為了緩解心情老伯摸了摸衣袖想將自己的煙杆掏出來點上,可偏偏煙杆不知何時受了潮,老伯點了好幾次都沒能成功無奈只能放棄,端在嘴邊做做樣子。

  「正是,當年的事情,我們興許知道是何人在幕後指使了。」

  當年的事情聽起來雖然複雜,但老伯畢竟是當事人,知道的細節肯定比他們多,姜明楓只大概講了一遍,老伯就明白了其中的意思,重重嘆了口氣道。

  「果然如此,我猜的沒錯。」

  最開始知道他們身份的確實只有吳縣令一人,只不過那場水患發生不久後吳縣令就因為賑災有功升職到別處上任去了,也是在他走後流言才漸漸起來,所以他們當時並沒有多想,還以為是自己的話被旁人偷聽去了。

  也是在髮妻去世後,老伯才察覺出事情不對。

  「當時我本想找到吳縣令質問他一番,但老婆子臨死前才說過讓我一個人好好照顧自己,千萬不要莽撞,安穩度日就好,我才一直忍到現在。」

  如今回過頭來看看,他總覺得老婆子的這番警告還隱藏著別的意思。

  就好像她早就猜到了事情的可疑之處在哪,怕他知道後會一時衝動過去報仇才刻意叮囑。

  「現在聽你們說完,我心裡這塊大石頭也算是終於放下了,這麼多年我總算是沒有懷疑錯人。」

  說完,老伯習慣性的將煙杆往桌上的蠟燭跟前湊了湊,沒想到剛才還受潮的煙杆此時突然點燃了。

  隨著一縷輕煙入喉,他感覺心裡輕快不少。

  恍惚間似乎還看到了家裡那個早已去世多年的老婆子正笑著朝他揮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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