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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五章 日本與賭徒

2024-09-12 09:44:20 作者: 霸道總裁胖總
  林煜簡單總結了一下:「蒙古人的慕強觀念與對外征服,都是地緣環境在逼著他們必須對外擴張,不擴張就無法生存。又因為擴張戰爭,而帶來慕強的民族觀念。」

  「處在那樣的地緣環境之下,遊牧民族沒有農耕民族的穩定基礎,所以對能輕易破壞他們生存環境的自然神靈,也就更為敬畏崇拜。」

  「而與之相對,農耕民族對自然神明雖然也有崇拜,但往往不如遊牧民族來的徹底。」

  「一句話,華夏大地不養閒神。」

  華夏大地,不養閒神?

  這話說的確實透徹,朱瞻基瞬間領會明悟。

  朱瞻基說道:「因為華夏民族都是以農耕為主,這就具備了對自然災害的抗風險能力。即便發生災荒,朝廷也可以優先從糧倉,發糧出來加以賑濟。而不是虛幻的請求神明上天,把災荒免去。」

  于謙這時也點頭作著補充道:「百姓興修水利,建設太倉儲備糧秣,從而能夠對抗災荒。如此,茫茫上天不再能夠肆意主宰華夏生民,那華夏民族也就不會再如先古那般懼怕上天,最多只會留存本心的敬畏。」

  這種敬畏實際上發展到宋元明清,更多的變成了跟神明的等價交換原則。

  雙方秉持「信則有,不信則無」的原則,我付出信仰和香火,你負責實現我的願望。

  實現不了,那不好意思,我只能換個神明跪拜。

  遇到比較硬核的地方,比如說山東,天不下雨,他們會先給龍王上香,祈求龍王降雨。

  龍王受了香火,還不下雨怎麼辦?

  那就把龍王拉出去暴曬,因為你拿了香火不辦事,暴曬之後還不辦事,那就可以轟龍王出廟,再換一個新龍王進去。

  就是這麼現實。

  說到對神明的信仰態度,又不得不提一嘴西方的天主教了。

  與華夏為主的東方民族國家不同,歐洲中世紀占據主導地位的天主教,實質上並不能算是一個純粹且正統的宗教神明信仰。

  你以為天主教是靠著傳教白手起家的?

  但實際上,中世紀的天主教,完全就是貴族們的俱樂部,當中的神職人員不是貴族,就是比貴族還牛逼的王室成員。

  用歐洲人自己的話來說就是,作為貴族,你要麼參加教會,然後享受榮華富貴。

  要麼歸於世俗……然後享受榮華富貴。

  橫豎都是享受榮華富貴,閒著也是閒著。

  中世紀天主教的巔峰時期,幾乎掌握了歐洲三分之一的土地,還有近乎全部的文化人才、學校、醫院以及政府機關,它們的土地權利多到可以直接建國(教皇國)。

  在差不多八百年前,也就是兩晉南北朝時期,法蘭克的國王希爾佩里克一世就曾吐槽教會過於濫用職權,胡亂干涉國家政治,並且試圖通過立法來限制教會的財產。

  林煜這時也說起了最後的日本。

  「日本這個國家相對華夏、蒙古、朝鮮、天竺,都要來的更為特殊,它的民族國家構成,受到地緣環境的影響,也要更為強烈明顯。」

  「按照地緣環境來說,日本它是一個孤獨的文明,四面環海的群島地緣,讓它半永久性的被隔絕於文明世界之外,從而造成了日本民族普遍空虛的歸屬感與對內安全感。」

  「所以,為了擺脫這種游離於文明世界邊緣的不安全感,日本往往會為了強調『我也是個文明』,而去著重強調文明社會的獨有產物『禮儀』。否則,一旦失去禮儀作為束縛,日本的社會秩序就會迅速脫韁崩潰,直到退化至野蠻原始時代。」

  可以說,日本的精神內核就是偏執、瘋狂和極端,而禮儀便是把日本的這些內在瘋狂,給約束在一個表面看上去正常的範圍。

  用喝茶來舉例,中國喝茶雖然也有儀式感作祟,但本質是為了提高茶的品味,茶始終是主體。

  而日本的茶道正好相反,茶反而成了道具,它的禮儀相當繁雜嚴肅,且充斥著莫名其妙。


  朱瞻基聽到這裡,卻是想起了以往跟著父親,一起接見日本使節團的場景。

  對方怎麼說呢……

  大明這邊並沒有任何要求,但日本卻堅持沿用唐時舊例,以日本高僧作為使節團名義上的主使。

  除去正式的朝覲參拜,在私下居住番館的時候,對方針對禮儀規矩的嚴謹,讓負責使節團飲食住行的大明官員,都有些莫名其妙。

  就好像這些都不是活生生的人,而是被禮儀規矩所完全操控的提線木偶一般。

  「日本對禮儀的確有些過於嚴肅刻板了。」朱瞻基想了想,說的還算客氣。

  林煜卻是冷笑:「嚴肅有什麼用,對日本而言,禮儀不過是他們強調自己是文明的工具而已。」

  「日本的地緣環境,決定了他們只是利用禮儀,而從來不會真正從中學到謙卑恭謹。」

  「而且,日本多山群島,山地對僅有的平原進行了分割,再加上季風氣候與海洋風暴,導致日本不論農耕還是捕魚業,獲取收益都極為低效且不穩定。所以一旦日本強大起來,它就會立刻變得充滿侵略性和擴張性,而且往往會不計後果。」

  「賭徒?」于謙一語中的。

  林煜說道:「沒錯,就是賭徒,而且是一個瘋狂的賭徒。」

  「日本群島地緣處於大陸板塊的地震火山帶,所以日本的地震與火山噴發,往往又多而頻繁。再加上本身資源的匱乏,導致日本長期都面臨著較高的人口死亡率。」

  「自然災害的頻繁與人口死亡率的居高不下,讓佛學在日本大行其道,因為佛學主張超脫生死輪迴。而儒家思想同樣也教會日本人,強調集體主義精神,只有這樣才能在艱苦的生存環境中存活下去。」

  「這也讓他們養成了喜歡豪賭的民族精神特質。」

  「從一開始的冒險小賭,到後來的豪賭國運,不計後果!」

  朱瞻基聽得相當震撼,用國運去不計後果的豪賭。

  這樣的民族,這樣的國家,簡直是自上而下都透著癲狂!

  癲狂中又帶著極端的偏執,為了強調禮儀而不惜本末倒置,完全不去體會華夏禮儀的真正含義。

  于謙忽然間開口說道:「這是一個癲狂、偏執且無懼生死,強調集體主義的賭徒。」

  「以若所為求若所欲,猶緣木而求魚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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