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老房:挑撥李家父子,還是我在行
2024-10-03 17:37:34
作者: 吃不起肉肉
第184章 老房:挑撥李家父子,還是我在行
怎麼,你也想辭職?
李明眼神冰冷地看著哭得花枝亂顫的肥肥李泰。
沒有人比魏王更懂怎麼討父皇開心。
早在這一輪玄武爭霸賽開擂之前,李泰就已經是立政殿的常客了。
早請示、晚匯報,把李世民舔得不要不要的。
而老李也有意給太子樹立一個「宿命之敵」,既是砥礪又是備胎。
兩人一拍即合,各取所需。
李泰就這麼成了李承乾的童年、少年、青年陰影。
這也是為什麼李泰在東都洛陽有封國、有自己的魏王府以後。
卻還是能順理成章地賴在太極宮裡。
磨刀石怎麼能離開刀呢?
他要就藩,李世民還不見得樂意呢。
某位病遁失敗、被一腳踢到封地的齊王匿名點了個贊。
「為什麼?」
李世民收起了臉上的笑容,嚴肅地俯視著跪在地上嚶嚶嚶的老四。
好你個傢伙,繼李明以後,你也來給朕上眼藥?
好不容易兄弟們和諧了沒幾天,你們就一個個鬧起了分家?
怎麼,就這麼見不得大哥懸崖勒馬,幡然悔悟?
你們幾個弟弟是不是串通好了?
下一個是不是該輪到李治向朕逼宮了?
「嘶~」莫名躺槍的李治感到了一股寒意。
「嗚嗚嗚~父皇恕兒臣不孝……」
李泰哭得稀里嘩啦的。
眾人從他口齒不清的念叨中,總算是搞清了事情的原委。
一句話總結就是,裝逼裝大發了。
因為他向社會輸送了太多洛陽魏王府的「人才」——也就是奴婢奴僕,同時又在府里收納了太多流民。
一進一出,原本華麗的魏王府變成了個什麼樣子,不難想像。
味大,無需多言。
「所以,你要先去洛陽整肅王府?」
李世民臉色一黑,不知是該生氣還是該苦笑。
「正是,父皇。」李泰終於是止住了痛哭,哽咽著說:
「府上混亂不堪,坊間鄰里多有怨言,兒臣不得不收拾首尾,重新將王府修繕整理一番。」
這藉口……倒也還算個藉口。
李世民面色少舒,問道:
「那你打算什麼時候回來?」
「今年冬,將洛陽那邊收尾,兒臣懇請屆時再隨侍父皇左右。」
雖然哭得真情實感,但李泰的作為是一點也不含糊。
什麼樣的整頓需要業主在工地上呆個半年?
又不是讓你親自提著桶打灰。
李世民的臉色又拉了下來,冷冷地說:
「無妨,魏國本就是你的封國,你若想就藩,隨時可去。
「朕身邊有諸子陪伴,魏王不必為朕操心,好好治理當地為要。」
酸氣都快溢出屏幕了。
若是以往,李泰肯定抱著父皇的大腿大呼我錯了。
但今天,他卻只是再頓首,便作出戀戀不捨狀地告退了。
李世民望著李泰的背影淡出視線,生氣中帶著不解。
熊孩子病怎麼還帶傳染的?
怎麼一個個地都覺得自己翅膀硬了,迫不及待地要飛出太極宮了?
他氣沖沖地瞪了李治一眼:
你小子若也敢拿就藩和朕抗議,朕不但不挽留,還要像對待其他庶子一樣,沒有朕的敕令不得隨意回京!
「嘶~」無辜躺槍的李治再次莫名感到了一陣寒意。
「你小子也是,再和皇兄鬧矛盾吵著要離家出走,索性別回來了!就窩在遼東的山溝溝里凍一輩子吧!」
對付厚臉皮的老十四,李世民就沒對待老實巴交的李治那麼客氣了,直接出言訓斥一頓,便氣鼓鼓地上朝去也。
李明莫名其妙地抓抓頭皮。
他倒不是被父皇噴懵逼了。
而是李泰突然提桶跑路,讓他感到非常的不解和驚訝。
他想得比李世民更深一層。
都是千年的老狐狸,李泰絕對不是給太子擺臉色這麼簡單。
當老鼠主動從米缸跑路的時候,往往意味著事情不簡單。
怎麼,難道他也感受到了承乾老哥的王霸之氣?
還是說,被王姨娘的公開處刑嚇得跑路了?
亦或者,李泰這次投了,退出爭儲,只求當個安樂王爺以求自保?
畢竟現在是鬥爭的深水期,突然離開權力中樞長達半年,又沒有像李明那樣遠離中央、方便割據的基本盤。
基本是沒有機會翻盤,可以視為退賽了。
「李泰這是主動放棄競爭,躺平任嘲,求兄弟放過麼?」
作為自保小達人,李明很自然地將李泰的行為解釋為「激流勇退」。
因為當擺開四子奪嫡擂台的那一刻,就意味著李泰的失敗。
如果李泰這個備胎夠強,還要拉李治、李明這兩個小輔助輪幹什麼?
若是在以前,李泰想退賽都不行。
朕缺的儲君磨刀石這一塊,誰給朕補啊?
但如今,李世民還算乾脆地放走了李泰,多少也折射出了帝王的本心。
畢竟,李世民可沒有放走李明啊!
…………
「知道自己無望以後,儘量少拉兄弟仇恨,混個閒適的王爺噹噹……
「唉,這才是我想要的生活啊!
「要不是我知道事後還是逃不過清算,我也不想這麼累,我也想辭職……」
李明坐在大理寺卿的座位上,還在嘀咕著此前李泰跑路的事兒。
四哥這次是爽了,聽說父皇合併了洛陽魏王府周邊的里坊,有池有堤,全部贈給他作為宅基地。
從此財富自由,安心退休養老。
而我還得996,一邊治國一邊辦案……
「殿下,情況就是這麼個情況,要傳喚證人嗎?」大理寺卿孫伏伽打斷了李明的思考。
他和刑部尚書劉德全,就像左右護法一樣,分坐在李明兩邊。
兩部門的侍郎等其他官僚則坐在更下位,忙著做案情梳理。
除了雙操遼東和高句麗這門自己給自己找的事以外,李明理論上還有一件任務。
那就是徹查端午節內苑意外案。
雖然查案權實質上是十四奸黨在朝堂大吹妖風的工具,走狗們一直忠實地貫徹著黨魁的精神,能拖則拖。
但面子上的工程還是得做的。
主查人還是得偶爾臨幸一下衙門的。
「傳吧傳吧。」李明三心二意地認可了手下的意見,心裡再度羨慕起了無知是福的四哥李泰。
衙役帶上了一位少女,看上去十六七歲上下,長得過目就忘,連穿著也是過目就忘的普通印花裙衫。
嗯,作為此案重要「證人」被提上來的,就是前·宮女胡三娘。
「端午節那晚倒塌的燈台,就是你負責維護的?」案件主謀李明問道。
「回殿下,奴婢一介女兒身,又是新來的,只會些刷漆灑掃。建築修復這類體力技術活,是工匠的事。」案件作案人胡三娘回答道。
他倆早就事先串過供了,今天只是走個過場而已。
相比老牌影帝,新人胡三娘的演技有些鬆弛,但她的低存在感彌補了這一點。
問答過程中,並沒有被一旁的辦案人員看出什麼馬腳。
李明:「所以你在檢查那燈台時,並沒有發現蟲子把柱子都快蛀空了?」
胡三娘:「沒有。除了我以外,其他宮女也都沒有發現蟲蛀。」
李明:「那你在這起意外中確實沒有過錯,當時不該將你降職減俸的。」
胡三娘:「殿下聖明。既然我當時不該被發配東宮,那東宮宮女被裁撤時,就應該與我無關,我理應繼續進宮侍奉諸位貴人。」
反正我就是想當宮女,去哪個宮我無所謂。
體制內鐵飯碗就這麼香麼……李明心裡吐槽,忍著嘴角抽搐的衝動,不苟言笑地說:
「結案後,寡人自將還你公道。」
在清湯大老爺的主持公道下,胡三娘千恩萬謝地退下了。
孫伏伽捂著臉打了個哈欠,道:
「殿下,還有一個至關重要的問題,請您定奪。」
李明神色一凜:
「什麼問題?」
劉德全湊了上來,神色嚴肅地說:
「衙門的廚子生病了,咱午飯去哪兒吃?」
李明的表情更嚴肅了:
「這確實是一個重要的問題……」
摸魚部門陷入了激烈的頭腦風暴之中。
…………
相比和諧的兇殺案辦案現場,太極殿裡的鬥爭就要激烈得多。
在太子觸底反彈、魏王激流勇退之後,朝廷的格局繼續發生著變化,風雲變幻。
浪子回頭金不換,太子在跌入谷底以後,怎麼走都是向上。
何況陛下肯再給太子一次機會,本身就暗示了聖意。
太子黨重振旗鼓,不但回收了原先意志不堅定的搖擺成員,還吸納了大部分原魏王黨成員。
而剩餘的魏王黨、不太想摻和爭儲這個泥潭的中立派、對十四奸黨的卑鄙行徑感到嗤之以鼻的清流忠臣、以及對重新均分天下田地感到本能恐懼的守舊派們。
則都團結在了晉王李治的旗幟之下。
一來,李治忠厚老實、平和中庸,相比兩個疑似有點太極端的兄弟,實在是擬人得多。
二來,李治年齡尚小,又不是某位主觀性過於強烈的小妖,就是個普普通通的少年,所以容易……接受屬官的「專業引導」,懂的都懂。
如此一來,隨著李泰的退出,四子奪嫡的形勢迅速演變成了三足鼎立。
並且因為李承乾與李治本身就沒有什麼矛盾,所以兩黨隱隱有合流之勢,共同夾擊異軍突起的十四奸黨。
「末將……那個,臣以為,漕運這事兒吧,確實要像軍隊那樣統一管理,才不會在必要的時候陷入無組織無紀律。
「所以我覺著吧,楊令公當帥,房相公當將,就挺合適。」
負責漕運疏浚的工部尚書薛萬徹率先發言。
這位土木大將軍現在也算是打灰界的專業人士了。
儘管用詞甚是粗鄙,但再也沒有人把他的意見不當回事。
然而,一旦被文臣們認真對待,就意味著失去了新手期的免噴特權。
岑文本率先發難:
「仗不是沒打過,災也不是沒鬧過。為何唯獨這一次要統籌漕運了。
「是否有借國難弄權之嫌?」
這位中書侍郎走位向來飄忽。
在李泰退場後,他這次又不知道投入了誰的門下,噴起上司中書令楊師道「弄權」毫不嘴軟。
而老岑的意見,也代表了相當一批朝臣的想法。
你李明的勢力膨脹得太快了,既有地盤又有兵,還利用兩起案子,大搞文攻武嚇。
還給不給人留活路了?
你上台以後,是不是要把異己全部清除掉,用中下級官吏架空我們啊?
在一片「附議」聲中,薛萬徹被噴得灰頭土臉。
最後,由大司空長孫無忌定調:
「節度使的擔憂不無道理,在饑荒和戰爭的雙重衝擊下,統籌漕運調度是很有必要的。」
接著,他話鋒一轉:
「國之大事,唯祀與戎。在戰爭期間,漕運應當首要為戰爭服務。
「因此,調度也應由軍事主帥負責。」
雖然還沒有正式官宣,但大臣們都已經聽到了陛下有意放出的風聲——
以李世績為定襄道行軍大總管,侯君集、薛萬徹為副總管,聯合阿史那思摩——現在叫李思摩——所率的東突厥殘部,秋收後北伐薛延陀。
長孫無忌和李世績如今都是晉王黨,他的這番操作,相當於是把大權攏到了李治的手裡。
他摸著下巴,睥睨群臣,一副「誰贊成,誰反對」的架勢。
群臣紛紛站隊。
不論是李世績還是房玄齡、楊師道,都有足夠的能力處理此事。
所以大家的站隊完全無需考慮人選的適配性,是徹徹底底的屁股決定腦袋。
十四奸黨受到了太子、晉王與原魏王黨的三方夾擊,寡不敵眾,聲量上敗下了陣來。
李世民冷眼旁觀朝中局勢,在暴脾氣的薛萬徹要動手揍人以前,提前制止了爭吵:
「朕有考量,此事再議。」
換到下一個話題,是讓大唐人身心愉悅的戰前後勤準備問題。
朝堂又立刻恢復了和諧,正常奏對。
大家對事不對人,該站隊站隊,不妨礙齊心協力治國。
…………
散朝後,李世民專門叫住了房玄齡。
老房腫著兩個黑眼圈,一副修仙過度的樣子,強撐起精神作揖問道:
「陛下?」
「玄齡公,朕見你連日精神不振,是身體不適麼?是否要休息幾日?是否需御醫替你調養調養?」李世民關懷地問。
在魏徵積勞成疾、鬱鬱而終後,老李就特別關注老夥計們的身體健康。
面對大領導的關懷,房玄齡深深作揖,道:
「蒙陛下聖恩,無以為報。
「托陛下的福,這副殘軀尚可維持。
「只是這幾天,老臣讓屬下核對查閱鹽鐵、銅冶、鍛造的歷年帳目資料,倒推國內的銅鐵大致數量……」
李世民吃了一驚:
「玄齡公查這個做甚?」
光聽就知道,這是一項浩大而枯燥的工程。
既繁雜,又無必要。
為什麼要把精力浪費在這項工作上?
「國內發生了什麼嗎?」李世民嚴肅地問。
房玄齡略一遲疑,卻是緩緩搖頭:
「臣……也不知道。」
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你就在那裡查?
李世民皺眉愈發深刻。
批評老房無的放矢吧,看他這幅辛勤操勞的樣子,實在不忍心。
不批評吧,把精力耗費在無用功上,既讓自己形銷骨立,又讓屬下操勞過度,實在不是智者所為。
「未雨綢繆雖是好事,但國事這麼多,不可能事事提前有準備。還是要將主要精力放在眼下為要。」
李世民只能旁敲側擊地勸導道:
「說起來,節度使遇刺案,查得如何了?」
房玄齡像擠牙膏一樣地匯報著部分進展:
「臣審問了九成宮事件中俘虜的底層殘匪,以及與阿史那結社率同一部落、又滯留在長安的突厥人。
「一共梳理鎖定了大約幾十個人,他們都行蹤不明,而且符合那兩名刺客的身高、體重、大致年齡等特徵。」
「不錯,再接再厲。」李世民簡單地勉勵道。
雖然有點慢,但有方向、有進展總歸是好的。
房玄齡看了皇帝一眼,想了一會兒,還是決定補充一句:
「阿史那結社率的部落,是在吞併、俘虜多個突厥和鐵勒部落後形成的。
「加上結社率刻薄寡恩,其在部落成員之中的風評並不佳。」
李世民的臉一下子就陰沉了下來:
「玄齡公,你不妨把話說得更明白一些。」
「臣以為……」房玄齡小心謹慎地斟酌著詞彙:
「這起刺殺,不見得是刺客為結社率復仇,而進行的不理智行為。」
李世民掩飾不住臉上的不悅,只是簡單地點點頭,瓮聲道:
「朕知道了,辛苦。」
如果不是復仇,不是不理智行為。
那就說明,這起針對李明的暗殺案,是理智的、有預謀的行為。
這就必然會牽涉到另一個顯而易見的問題:
誰是主謀?
薛延陀是肯定逃不掉的,這口鍋背好。
但是李世民自己心裡清楚,薛延陀遠沒有神通廣大,達到可以隨意遙控長安的地步。
不然還和它打什麼仗?直接投了算了。
不排除像九成宮事件那樣,牽扯到了薛延陀或別的什麼外部力量作為外援。
但很明顯的是,真正的主謀就潛藏在大唐內部。
對方不但有殺掉李明的動機。
而且毫無疑問,其對李明非常了解,對他的行動日程了如指掌,並且有動手的能力。
這樣的勢力,只能在長安,只能在太極宮。
甚至有可能,就在朕的身邊……
李世民不願意多想下去。
腦海中無來由地閃現一副圖景:
相互競合的嫡子們,和和氣氣地齊聚在書房,激烈地討論爭辯著治國的議題。
雖然這就發生在不久前,卻讓李世民有種恍如隔世之感。
仿佛發生在很久以前,稍一動盪,這段美好的記憶就會破碎一般……
「恕臣告退。」
見拱火成功,房玄齡立刻一拱手,麻溜地跑了,嘴角勾著進讒成功的笑容。
很好。
看陛下這幅便秘的樣子,他在陛下和三位嫡子之間打下的釘子又生效了。
挑撥李家父子其實很簡單,並不需要上躥下跳地搬弄是非。
如果刺殺李明的兇手不是臨時起意的孤狼行動,那誰最有動機幕後主使這一切?
顯然是和李明直接競爭的三位嫡子啊。
陛下即使情感上不願意承認,但心底里其實門兒清。
老房這麼輕描淡寫地一抹屎,就給三個嫡子套上了殺弟的嫌疑。
看重家庭和諧的陛下,很難不會對他們仨心存芥蒂。
三嫡子的部眾大有報團取暖的趨勢。
得給他們一記當頭棒喝,殺殺銳氣了。
「殿下脾氣太硬,不可能像太子、魏王、或晉王那樣,成天圍著陛下打轉,插科打諢地逗他開心。
「唉,還是得我來做這個挑撥父子關係的惡人。」
房玄齡覺得,自己為老李一家付出了太多。
輔佐了一代人,又要削尖腦袋地輔佐下一代。
沒辦法,這也是為了大唐的下一代。
防止陛下腦子一抽,最後選出一個不干實事的馬屁精,讓江山社稷和天下百姓倒大霉。
「接下來,繼續查銅鐵礦產明細吧。」
房玄齡重新振作精神,匆匆往尚書省衙門趕。
李明殿下那句「大唐銅鐵供應是不是出問題」的猜測,一直縈繞在他心頭不去。
作為李明座下頭號跟班,他對這位領導的嗅覺之靈敏大有體會。
絕不會因為殿下的年齡,而有所輕慢。
李明如果發現有問題,那就多半有問題。
「可問題到底表現在哪兒呢?」
房玄齡百思不得其解。
就像一個活蹦亂跳的年輕人,突然被孫神醫判了「病入膏肓,命不久矣」。
很莫名其妙,很驚恐,但又不敢無視之。
因此,對於朝廷最近在爭的什麼「漕運調度之權」,老房作為薛萬徹欽點的「主將」,對此並沒有很上心。
他年紀大了,精力也是有限的。
漕運這事兒,相信朝中的其他同僚們一定會處置好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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