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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9章 第一次主政,怎麼裝作經常主政的樣子

2024-10-08 02:36:54 作者: 吃不起肉肉
  第189章 第一次主政,怎麼裝作經常主政的樣子

  「你小子想找死是麼?而且平身是什麼鬼,他們又沒跪著。」

  李世民假裝右手捋左半邊鬍鬚,掩嘴喝止某位節度使的僭越行為。

  「抱歉,情不自禁……」李明乾咳一聲。

  好不容易穿越一次,他早就想過過這個癮了。

  座下群臣看見李明殿下虎踞陛下的左手位,只是露出一瞬間的驚訝,臉色很快便恢復如常。

  他們不是普通的人,他們是有修為的老狐狸,是受過專業訓練的狐狸。

  一般不會在殿前失儀,忍不住也不行。

  氣勢恢宏的太極殿正殿,在京的文武百官分列坐定。

  他們是一大早,收到臨時召開大朝會通知的。

  對此並不驚訝。

  「今日非朔望大朝會之日,朕急召爾等齊聚,想必爾等也知道所為何事。」

  李世民不多客套,也不給大家介紹太極殿裡的「新面孔」,直入主題:

  「關於近日的錢荒,必須做出相對應的處置了。」

  大事開小會,開完小會定完調以後,便是開大會部署決策了。

  對於這番流程,經驗豐富的京官們熟稔於胸。

  所以,在他們平靜的表面之下,心中卻隱藏著一大一小兩個驚訝。

  大驚訝是,朝廷居然這麼快就拿出了解決辦法。

  這次錢荒之詭異、來勢之兇猛、波及之廣闊,遠超這些農業時期官僚的認知。

  古代交通、通信不發達,就算是鬧饑荒造反,那也高低得醞釀幾個月時間,才能燎遍大江南北。

  但這次錢荒不同,好像是說好了一樣,全國上下一起上。

  而且這小精緻還很挺挑地方,窮鄉僻壤不去,下里巴人不碰,專門禍害城裡老爺。

  這現象完全不是天災,但也不像是人禍。

  什麼神通廣大的陰謀家,能這麼精準而大範圍地霍霍全天下的城池?

  米糧物資並不缺乏,但大家就是稀里糊塗地吃不進嘴裡,只能幹看著。

  活像餓鬼地獄。

  但百官還沒摸透這「餓鬼地獄」的具體形狀,陛下和近臣居然就商議出了對策。

  甭管能不能真的解決問題,光這一份效率,就值得他們先大吃一驚。

  此外的那一份「小驚訝」,則是在陛下身邊不合時宜、突兀出現的「那位」殿下。

  一般來說,皇子沒有實職,是不能上朝的。

  但是李明殿下就是來了。


  一個小娃娃神氣活現地坐在殿上,俯瞰百官。

  而且列席的還不是一般的場合,而是全天下最隆重、最嚴肅的大朝會。

  實在是有些……不一般。

  況且李明殿下的座位也很特殊。

  位居陛下高貴的左手邊,坐東朝西。

  那正是太子專屬的旁聽坐席。

  李承乾殿下在長大以後、發癲以前的時間窗口裡,每逢春節、端午、中秋三次大朝會,他便是坐在那個位置的。

  你要說這沒有一種欽定的感覺,就連最鐵桿的嫡子黨也不敢輕易接受這種設定。

  騙兄弟可以,別把自己也給騙了。

  於是,在座的群臣下意識的第一個想法是:

  難道玄武爭霸賽已經塵埃落定了?

  陛下已經欽定讓李承乾起開,讓李明當太子了?

  但再轉念一想,見多識廣的群臣又否定了這個武斷的想法。

  這頂多算標誌性事件,還不能算塵埃落定。

  儲君輪流做,今天到我家。


  如今爭儲形勢波詭雲譎,陛下一時的表態、暗示、甚至明示,都有可能發生反轉。

  一切以正式官宣為準。

  甚至連正式官宣都有可能吃書。

  畢竟,對吧,玄武門,對吧。

  有當今聖人(以及亂七八糟的五胡十六國)「珠玉在前」,在新皇的屁股正式坐穩寶座以前。

  所有人、包括鐵桿十四黨,都對下一任話事人的人選保持開放的態度。

  但,在大朝會這樣正式嚴肅的場合、

  尤其還是討論「錢荒」的正經朝會,而非「新年團拜會」這類禮儀性質的盛會上,

  陛下還是把第十四子帶在了身邊。

  這毋庸置疑是一個不可忽視的強烈信號。

  至少,在此時此刻,李明就是陛下心中的那個「唯一」。

  陛下這是在放風了。

  如果大家沒有什麼激烈的反應,老十四又沒有作死或者「被死」。

  事情差不多就這麼初步定了。

  就連李明最鐵桿的死對頭也不得不承認,這廝是真的有手腕啊。


  從人人嫌棄的乳臭兒,一躍成為當下最炙手可熱的大寶貝兒。

  把陛下舔爽了十幾年的魏王,那所謂「禮制逾矩」的待遇也不及今天這一根啊。

  當然,如前所述,這還只是「初步」。

  正視你的實力是一回事,不接納你、要搞你是另一回事。

  一切都還有變數,說不定過兩天,這位子上的皇子就換上晉王了呢?

  兵部尚書、晉王府司馬李世績有些眼熱,心中已經蠢蠢欲動了。

  他是侯君集、薛萬徹以外,唯一一位去過遼東、4D沉浸式體驗過「明式治國」的朝廷大員(連身嬌體弱不遠行的房玄齡都沒有這待遇)。

  只能說,李明幹得很好,我要全力以赴地針對他了。

  陛下,錢荒事大,豈可兒戲?

  太極殿不是幼兒園,怎麼能在這麼嚴肅的場合帶娃呢?

  要培養鍛鍊皇子的治國水平,好歹換一個風平浪靜的時期,一步一步循序漸進——

  李世績準備一會兒就這麼上奏。

  並糾集其餘三黨一眾閣老的力量,給台上的李明發出最刺耳的噓聲。

  不一定能就此把李明噓下去,但絕對是一個下馬威,殺殺他的銳氣。

  並且這進諫十分有理有據,陛下怎麼能把家事置於國事之上呢?


  最重要的是,這能向陛下表明一眾閣老的潛台詞:

  這個小娃娃儲君我們不認,陛下還是另請高明吧。

  「關於近日的錢荒,朕敕令如下——」

  李世民在龍榻上說著。

  李世績則在台下和諸位朝臣做著眼神溝通。

  就像男生在最後一節課眼神約飯一樣,老狐狸們也只需一個眼神,就能迅速串聯起一場聲勢浩大的反對浪潮。

  就等陛下發完敕令,就立刻啟奏!

  李世績初步勾連完成,便將灼熱的視線轉移到了前方。

  晉王黨首席長孫無忌,目不斜視,認真地聽旨,並沒有注意到來自身後的視線。

  這倒也是。

  這等程度的反擊,無需大司空親自出馬。

  李世績躊躇滿志,靜候陛下發布完敕令。

  而李世民也並沒有讓李世績和蠢蠢欲動的朝臣們等太久。

  因為他的詔令,只有一句話:

  「錢荒的一切對策,皆聽憑同中書門下平章事、參知軍國政事李明處置。」


  「臣……咦?」

  李世績很順口地啟奏,結果話卡在了喉嚨邊,猛然意識到風向不對。

  他想啟奏的核心意思是:大人說話,小孩一邊去。

  而陛下的核心意思是:全聽這小孩的。

  不能說南轅北轍吧,也可以算背道而馳了。

  因為兩邊意見的反差過於巨大,反而把想要勸諫的李世績給干不會了。

  「茲事體大,豈是兒戲,陛下三思啊!」

  還得是岑文本,接過了李世績的話茬。

  出乎意料的是,歷來挺好說話的李世民,在這話題上卻突然油鹽不進了,威嚴而決絕地說:

  「在關乎國家安危的大事上,爾等言官卻還在想著爭鬥?

  「此事由李明全權負責,爾等不必多言。」

  不不不,讓自己偏愛的未成年小兒子,來主持這種可能導致王朝滅亡的大事,怎麼看都是陛下您更不在乎國家安危啊……

  朝臣們在心裡瘋狂吐槽。

  這下不僅是鐵桿反李明的派系。

  連其他溫和派和中立派都有點看不下去了。


  陛下這是怎麼了,怎麼在今天如此反常?

  變成了拒不納諫、剛愎自用的昏君?

  那李節度,到底給陛下喝了什麼迷魂湯?

  「陛下三思啊!」李世績現在只想給自己一個嘴巴子:

  「李節度可以積極建言獻策,但主持工作,實在有些……草率。」

  大唐人總是喜歡調和這種的,如果你讓李明列席朝會,那肯定不行,這不合乎唐禮。

  但你要是讓李明主持朝會,大家又覺得,讓節度使殿下旁聽指導,也不是那麼不能接受了。

  然而,李世民壓根兒就不鳥他們的碎碎念。

  「不論怎麼講,朕意已決,李明在錢荒一事上的指示,視同朕親口所出。」

  他強硬地說道。

  像極了在生涯後期晚節不保、獨寵寵妃的兒子,以至於王朝政局動盪的西漢皇室諸賢們。

  鬧哄哄的太極殿安靜了下來。

  群臣沉默,神色凝重。

  李世民的這句話已經很重了。

  忤逆李明,就相當於忤逆皇帝本人。


  即使頭鐵的貞觀群臣,也不敢再多嘴了。

  「臣,遵旨。」

  一個高亢的聲音打破了沉默。

  眾人莫不鄙夷地看向那皇權舔狗。

  卻見作此發言的,不是十四奸黨的鷹犬打手。

  恰恰相反,而是「反李明」勢力的最大靠山,大司空、文官首席,長孫無忌!

  李世績難以置信地看著這位晉王府的同僚。

  他這才後知後覺地驚覺,在一片反對聲中,長孫無忌公卻全程保持緘默!

  這是背刺嗎?這是背刺吧!

  除了他以外,群臣也莫不感到、莫大的驚悚。

  陛下也就罷了。

  這李明到底是怎麼做通黑粉頭子長孫無忌的工作的?

  群黑正欲死戰,長孫閣下為何先投了?

  總不是李明在長孫家的宗祠拜了拜,就真的拿他當自己人了吧?

  不過,這些話大家也只能在心裡吐槽了。


  滿朝都是十四奸黨,連陛下也是。

  他們這些大唐大忠臣再怎麼有意見,也是胳膊擰不過大腿。

  只能姑且聽著這位有恃無恐的小殿下如何禍亂朝綱。

  所有人的視線都集中到了李明的身上。

  從始至終,同平章事、參知政事李明閣下都一言不發,靜靜地旁觀大伙兒表演,一邊揣摩著群臣的性格特點。

  「有一說一,李世績還是能幹盡責的,可惜立場不同。

  「那個跳樑小丑,就是岑文本啊?和原主子李泰一個逼味兒,以後罰他去儋州種荔枝……」

  他在心裡一筆一筆地記著未來手下們的小本本。

  雖然李明說自己不貪圖虛名。

  但在華夏做事,講究一個「名正言順。」

  你若不頭頂幾個狂霸酷炫的稱號,世人又怎知你乾綱獨斷、為主善後?

  同平章事、參知政事,這兩個不明覺厲、類似「某某工作領導小組組長」的文官封號,聽起來像是「臨時工」。

  但誰也不知道,陛下的一時興起,會不會變成一項長久的制度安排。

  以皇子之軀,做到文官之首,全天下除了我也沒誰了……

  李明忍不住在心裡吐槽一句,迎著座下眾人或欣喜、或狐疑、或不屑的眼神。


  這便是大唐貞觀的群臣,這便是大唐統治中樞的完全體,這便是華夏歷史上數一數二的猛男天團麼……

  按理來說,作為穿越者,李明應該躊躇滿志、感慨無限的。

  但當他真的站在了那個位置,他卻平靜得出奇。

  心情毫無波瀾,完全沒有一點緊張。

  再緊張,緊張得過當初與燕山山賊為伍麼?

  緊張得過與慕容燕的還鄉團擦肩而過麼?

  緊張得過以一己之力,抗住高句麗整個國家的猛攻麼?

  現如今,李明心中只有一個念頭——

  把問題解決,讓我試試大唐這台機體好不好用,尋找哪裡有缺漏,以供將來可以補強。

  他略一構思,便沉靜地號令群臣:

  「這起錢荒確實罕見,但並非不可解決。

  「聽我號令,精誠協作,難題便可迎刃而解。」

  聲音不大,但莫名的有說服力。

  座下眾臣,不論立場,莫不肅然起敬。

  首次登台而不怯場,此子氣度非凡,確實是幹大事的、


  然後,心中欽佩的群臣,便聽著幹大事的李明,將此次所謂「經濟危機」的成因、以及解題思路,簡述了一遍。

  群臣:「?」

  怎麼用幾張紙,就能稀里糊塗地解決這個稀里糊塗的問題?

  就像昨晚御書房的三位一樣,群臣也享受著知識滑過大腦皮層、片葉不沾身的感覺。

  但相比之前的瞎子摸象,這已經強多了。

  只要有人知道這是怎麼回事,能振臂高呼,承諾帶領大伙兒走出困境。

  他們自然會匯聚到那個領頭人周圍。

  「民部尚書。」

  介紹完背景,李明也不多廢話,立刻開始分配任務。

  「你負責第一階段的紙幣發放,務必使每一個戶籍,都能分到足以購買十天糧食的紙幣。

  「少府卿,你負責紙幣的印刷,印刷的雕版上要做好防偽標記,印刷成品要蓋上印章,以對待真正錢幣的嚴肅態度對待它。

  「尚書省左右僕射,你們負責各州縣紙幣發放與使用的統一協調工作。

  「御史大夫,紙幣形同錢幣,在發放回收過程中,難免『部分』官吏會出現中飽私囊的行為,你的任務就是嚴查之。

  「刑部尚書、大理寺卿,對任何偽造紙幣的行為,立斬,頭懸市曹,不必等到秋後。」

  各部首腦都恭敬地領旨,但唯獨大理寺和刑部、這兩個李明的傳統勢力,有了疑問。


  依貞觀慣例,死刑要三請三奏、陛下聖裁後,方可在秋後行刑,以示仁德,並防止冤假錯案。

  像李明這樣「斬立決」,是否有草菅人命之嫌?

  「非常時期當用非常之法,倘若不以雷霆手段維護市場秩序、法定貨幣的權威性,造成的破壞,遠比幾條假幣販子的人命大多了。」

  馬基雅維利主義者李明堅決地駁回了兩人的疑問。

  大理寺卿和刑部尚書仍然不敢領命,詢問地望向上座。

  李世民一副甩手掌柜的樣子。

  這舉動非同小可。

  這是為李明之法而打破陳規,大開綠燈啊!

  群臣都意識到了陛下這一「默認」的標誌性意義,心中一凜,更為恭敬地接受李明所分配的任務。

  「吏部尚書。」

  李明點到了老熟人,面無表情地給侯君集分配了一項連侯君集自己也覺得有點激進的任務:

  「此次錢荒危機的處置,是觀察官員施政能力和執行力的最佳窗口。

  「令行禁止、表現上佳者,考核為優,優先提拔。

  「否則,則歸於玩忽職守,當罰。」

  這條律令聽上去很合理。


  但其實隱含著一條極其誇張的權力——

  官員的升降賞罰、乃至任用罷黜之權!

  因為誰來評判官員的施政能力和執行力——或者換個更直白的詞彙,「服從李明」性——的高低優劣呢?

  除了統籌負責的李明、以及他的忠犬侯君集,還能有誰!

  李明殿下終於把觸手伸到最核心的人事之權了嗎!

  好傢夥,半年前,此子連遼東兩州的人事權都不能完全掌握。

  短短半年後,都敢打起朝廷人事權的主意了!

  他想幹什麼?

  要當著面架空陛下麼?!

  群臣不敢言語,更沒人敢不長眼地出聲進諫——也不需要他們來提醒——而是緊張地觀察著陛下的態度。

  李世民的眼皮動了動,終究還是什麼話都沒說。

  默認了,陛下是玩真的,真的全權交由李明處置了……

  群臣不約而同地深吸一口氣。

  時至今日,多說無用。

  不管立場利益各異的衣冠禽獸們,屁股是坐在哪一邊的。


  無形的大手都把他們的腦袋擰在了一塊,必須為錢荒一事群策群力。

  「關乎大唐穩定和長治久安,希望大家將此事層層推進,責任落實到人,多干實事、少些空談。」

  李明也不多廢話,乾脆利落地簡短做完總結,最後便習慣性地來了一句:

  「散會。」

  聽熟悉了李明殿下的發號施令,大臣們還真就下意識地起立要走。

  「咳咳!」

  龍榻上的李世民乾咳一聲。

  大家又乖巧地坐了回去。

  好傢夥,朕只是小半天沒說話,這群奸臣還真把朕當成吉祥物,把這小子當新主子了?……李世民莫名有種被牛了的感覺,威嚴滿滿道:

  「退朝。」

  大臣們這才又正式告退,各自懷揣著心思。

  十四奸黨都是很單純的,他們只要選對李明這個潛力股,然後等著開香檳就可以了。

  其他黨派要考慮的就多了。

  毫無疑問,他們所「投資」的皇子,雖不至於破產落得血本無歸,但至少在今天也都跌停了。

  因此,這些黨羽無不心思惴惴,心情複雜極了。


  但是,在朝野上下被詭異的錢荒搞得一籌莫展之時。

  李明站了出來,並給他們指明了一條走出泥潭的路。

  這又讓他們有了主心骨。

  所謂領頭人,不就是在眾人感到迷茫之時,能振臂一呼「跟我來」的人麼?

  …………

  「這才幾個時辰,平時慣例的朝會都沒這麼短。

  「你就這麼痛快地放他們退朝了?」

  太極殿上,只剩下了父子二人。

  李世民從龍榻上站了起來,活動活動脖子。

  李明仍然坐在自己的位子上,三心二意地回答:

  「反正任務都布置下去了,該說的也都說了,何必浪費他們執行的時間?」

  說完,他又回到了沉默,坐在小龍榻上出神地思考著。

  眼見此情此景,李世民不由得冷笑:

  「走了走了,你還在這位置上意猶未盡了?

  「這回算是讓你攫取到滔天的大權了,連人事權都一併讓渡與你。」


  李明這才慢吞吞地站起來,當場就吟了一句詩:

  「封侯非我意,但願海波平。」

  「呵,你話說得倒是漂亮。」老李略帶戲謔地拍拍兒子的肩膀:

  「『提前』讓你臨朝,你有何感悟?

  「是否覺得江山這副擔子太過沉重?是否覺得,屁股下的這針氈,坐著也不是那麼的舒適?」

  李世民不禁「想當年」了起來。

  他自己第一次臨朝時,雖然十分激動,但忐忑不安也是真的。

  儘管這老李家的天下,少說有大半個是他親手打下來的。

  但在玄武門之變前,他是主外的。

  內政則由父皇李淵和大哥李建成主持。

  所以強如李世民,在自己剛上位時,內心裡同樣擔心自己經驗不足。

  「嗯,要說感悟麼……」

  李明咂了咂嘴,仿佛是品酒師在品評一壇據說是陳年的老窖,自言自語道:

  「貞觀朝的大臣們還行,相比遼東那偏遠之地的人才,他們的領悟力很強。

  「但是具體執行能力究竟如何,還得看後效。

  「僅憑這半天浮光掠影的接觸,我也無法看透每一個人。」

  你小子還真品評上了……李世民都快被這僭越到沒邊兒了的乳臭兒氣笑了:

  「我不是讓你評價你老子我的臣子,我問你的是,首次指揮百官,你自己有何體悟?」

  李明古怪地看了皇帝老爹一眼,搖了搖頭:

  「也就這樣了吧,沒什麼特別的。

  「我忙著做事,沒有時間體悟。」

  這淡然的態度,讓李世民一愣。

  他旋即抬起手,給了好大兒一個爆栗。

  「你小子胃口別太大,還沒欽定你,而且你老子我還壯健呢。」

  好傢夥。

  第一次當政就能這麼淡定。

  李明這廝,明顯是早已把大唐當成了囊中之物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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