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高祖還鄉

  第11章 高祖還鄉

  如今已經是漢十二年，又過去了整整三年的時間。

  這三年天下發生了很多大事，漢十年陳豨在東胡的暗中支持下起兵反漢，自立為代王，大肆劫掠代、趙等地。

  劉邦盛怒，親自率軍平叛，期間要求彭越領兵前來相助。

  彭越染病無法前去只能派一心腹大將替自己，但卻引起了劉邦的不滿，出逃的梁太僕趁機構陷其謀反。

  劉邦於漢十一年初御駕親征，十一年秋平定代國叛亂，同時趁梁王不備，順便攻滅了梁國。

  被囚禁在長安的韓信也圖謀造反，被徐貞設計引誘至宮中殺死，自此異性諸侯王只剩下了長沙王吳臣、淮南王英布和燕王盧綰。

  不久，淮南王英布感到唇亡齒寒，選擇起兵造反，先後攻滅楚王劉交荊王劉賈的地盤，聲勢浩大。

  劉邦一邊派徐貞領兵十萬敲打東胡，另一邊御駕親征討伐淮南王英布。

  漢十一年冬，兩軍雙雙勝利，劉邦立少子劉長為淮南王，自己則是停留在此地圍剿英布殘餘勢力，徐貞也火速前往淮南國與劉邦匯合。

  此時明眼人都能看出劉邦時間不多了，領兵在外很有可能會受到猜忌，因此徐貞便馬不停蹄的趕往淮南。

  「陛下此處就是您的家鄉，沛縣。」

  一身戎裝的徐貞指著前方路過的縣城說道。

  見到熟悉的場景，劉邦那張略顯蒼老的臉也露出了一抹追憶，人老了都是容易念舊的，更何況還是時間不多的情況下。

  「呼，十幾年了，去看看吧」

  已經功成名就的他再次回到熟悉的地方只感覺唏噓不已。

  「陛下到，跪！」

  沛縣縣令帶著滿城的父老已經再次等候多時了，見劉邦一點點的走了過來，所有人都趕緊跪在了地上，頭都不敢抬。

  劉邦走到眾人面前一一掃過，嘴角揚起了笑容，隨後說道：「諸位都是朕的長輩晚輩，我們親如一家，快快請起。」

  「以後見到朕無需再下跪。」

  沛縣縣令恭敬道：「臣代沛縣所有百姓謝陛下隆恩。」

  跪倒在地上的眾人也隨即一個一個的站了起來。

  「你是……張叔伯？」劉邦看著一個頭髮花白的老人驚喜道。

  「沒想到陛下還記得草民。」那老人明顯有些受寵若驚，他和劉太公算是老相識，從小看著劉邦長大的。

  「哈哈哈…當然記得，家鄉的一草一木，朕都是記憶猶新吶。」

  劉邦見到熟人十分開心，隨即走進城內打算好好參觀。

  他自從起兵之後已經很久沒有回來過了，今天很有可能會是最後一次。

  「沛縣的縣令，過來。」

  聽到劉邦的呼喚，沛縣令這才顫顫巍巍的走了過去。

  「陛下有何吩咐？」

  「這些鄉親為何不回家？縣城為何要閉市？」劉邦的語氣有些搵怒。

  「臣希望給陛下一個好的體驗。」沛縣令在心中暗罵自己，要是讓陛下不悅自己十個腦袋都不夠掉。

  「你這樣就是在讓朕難堪，明白嗎？」

  「臣馬上就吩咐下去！」

  「這還差不多。」劉邦聽到這個答覆才滿意的點了點頭。

  他接著往前走，護衛的親兵則是在徐貞帶領下緊隨其後，就算是在沛縣警衛工作也還是要做好。

  劉邦慢慢的走到了一家破舊的民舍，推開門只見裡面已經落滿了灰塵，看起來很久沒有人居住了。

  「唉…你連我都不肯見了嗎，最起碼也看看肥兒再走吧。」他仰望天空，淚水悄然滑過。

  「這家的主人在何處？」劉邦又看向了沛縣令。

  「是曹氏吧，她在兩年前就變賣土地房產離開了。」

  「離開了嗎……」劉邦的神情越來越複雜。

  過了許久，千言萬語彙成一聲嘆息，這個女人是劉邦的外室，也是真心意義上的第一個女人。

  「接著走。」

  劉邦一直參觀到了天黑才心有不舍的停止，隨即命人將昔日泗水亭的所有鄉親，和自己昔日的好友長輩全都請到了沛宮來。

  在此舉行盛大的宴會，眾人吃酒唱歌，好不快活，徐貞也難得一起喝了幾杯。

  這裡不是他的故鄉，但最起碼也要給上司面子吧。

  「陛下民婦記得您可沒少在我這酒館賒帳，當年就是想破腦袋也想不到您能登上這皇帝位啊。」

  因為劉邦對同鄉一直都表現的很友善，王媼也是絲毫不顧及了，直接揭了對方的短。

  「哈哈哈…大丈夫當提三尺劍闖天下，朕能君臨王座其實不過天命二字。」

  劉邦也不氣惱，喝著酒還是有說有笑，之前他確實沒少白吃對方的酒。

  「王老太，武大娘朕之前不是賒了你二人幾十壇酒嗎？今天還一千壇，如何？」

  「除此以外，朕還要免除豐沛所有的賦稅！」

  「不用不用，其他尚可，酒就算了，民婦也是心甘情願給陛下吃酒的。」兩人齊聲拒絕，誰敢向皇帝要錢？

  更何況劉邦來這裡喝酒給她們也帶來了很多客人，一來二去是賺的。

  「無妨，朕向來言而有信。」劉邦根本不讓兩人拒絕。

  「對了，你等可知曹氏去了何處。」劉邦依然不忘詢問曹氏的蹤跡。

  「民婦不知。」王媼、武負搖著頭，表示自己並不知曉。

  「那就罷了。」見實在問不到，劉邦也只能放棄，這註定將成為他一生的遺憾。

  「來子符，同朕一起喝幾杯。」劉邦和旁邊的徐貞碰杯，又飲了不少。

  「陛下好酒量。」徐貞也是面色潮紅，這酒度數雖低，但喝多了也是會醉的。

  「那是自然，在這沛縣要說酒量，朕當第二沒人跟認第一！」劉邦也是大笑著，旁邊的酒罈已經見了底。

  「臣今天就陪陛下喝個痛快！」徐貞也再次滿上、一飲而盡。

  「子符朕的時間已經不多了，安劉者必為貞也，如果可以能否請你出手保如意一命，你知道朕最牽掛的就是他。」劉邦突然收斂笑容，靠近徐貞正色道。

  「陛下千秋……」

  「別拍馬屁了，朕的身體朕自己知道，你只需要回答可還是不可。」

  「臣盡力而為。」徐貞沒有絲毫猶豫。

  「哈哈哈…來，吃酒！」得到答覆，劉邦再次恢復成了之前那副豪邁的樣子。

  眾人非常歡喜，宴會進行到了最高潮，大家一起載歌載舞，此時沒有皇帝沒有相國，只有朋友！

  劉邦情到深處，親自擊著築，得勝歸鄉的志得意滿和對於前路難預的憂愁交織在一起，唱出了那首名垂千古的「大風歌」。

  「大風起兮雲飛揚，威加海內兮歸故鄉，安得猛士兮守四方！」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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