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開價
可裡面用的物件著實令人稱奇，林鳳言這位皇帝都算開了眼。
床上用的墊子軟和，睡上去人都要感覺陷進去，蓋的被子也比一般棉被輕薄的多，而且保溫性能絲毫不差。
林鳳言向來自律，今天還是因為床太舒服晚起了半個時辰。
「按照店家的說法，被子裡填充的是鴨絨，床墊也有特殊的工藝，這兩種東西都是宋大人發明的。」
「屋中的暖爐，能出清水的龍頭，香皂這些都是宋大人發明的。」
「真是奇人！」
蘇雲拎著食盒進來，笑盈盈的樣子。
「陛下，吃食檢查過了，沒問題。」
說著，蘇雲把食盒放在桌子上，將裡面的菜一一擺開。
「陛下，您不知道，這幾道菜……」
林鳳言抬手打斷了蘇雲的話。
「我知道。」
「這幾道菜也是宋寒發明的吧。」
蘇雲點了點頭。
「是從宋大人府中流傳出來的。」
林鳳言心中平生幾分煩躁。
蘇雲是從小跟著她長大的，這些年都陪在她身邊，大大小小的事都是一起經歷過來的。
兩人雖是君臣的名分，可內里林鳳言是把蘇雲當自己姐妹看的。
現在自己這姐妹，張口宋大人，閉口宋大人，其中意味林鳳言不可能感覺不到。
也正是因為如此，林鳳言覺得這個宋寒，怎麼看怎麼氣人。
「呵，這宋寒腦子倒是好使，奉縣有模有樣，發明的這些東西，也精巧的很。」
「可他的本事，全放在鑽營和奇淫巧技上，浪費了。」
「今天我會好好考校考校他，看看還有沒有挽救的可能。」
「是治世之才，還是只能在這些小道上鑽營的歪才，考校後朕自會清楚。」
想起昨日所見所聞，林鳳言感覺心中火氣更盛。
明明是個有本事的，可各種臭毛病一點不落下，那副玩世不恭的公子哥樣，更是看的人來氣。
「他是個可用之才，我自會寬宏大量，大雲朝正當用人之時，我也不會拘小節。」
「可此人若是不可用，他做的那些糟爛事，我定要一併清算！」
蘇雲想要勸兩句，可終究還是沒開口。
這麼多年，她心裡明白著呢，自己這會開口，只會惹的女帝火氣更大。
……
宋寒看著一箱箱銀子搬進庫房，又是搖頭，又是嘆息。
「銀子越存越多了，這可不是好事。」
一旁的師爺一副不解的樣子。
「銀子這東西不是越多越好嗎？那會有人嫌銀子多？」
宋寒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
「你家大人我要那麼多銀子有什麼用？」
「收上來的稅銀，商鋪租金，我那些產業的進項，再加上些雜七雜八的進項，庫房擴建了兩次還是不夠裝的。」
宋寒說著憤憤一指庫房。
「你說這一庫房是什麼？」
師爺愣了一下，小心開口。
「大人，是銀子啊。」
師爺一邊說一邊小心打量著宋寒的臉色，心裡有些犯嘀咕。
「大人這是怎麼了？失心瘋了？哪還有錢多了不高興的？」
宋寒指著庫房中裝滿銀子的大箱子，心痛道。
「這些，都是廢鐵！」
「你家大人是奉縣最有錢的人，可這錢能幹什麼？」
「我的銀子砸到奉縣買東西，能把奉縣的經濟買崩潰，讓銀子不值錢。」
「北面那些蠻子也不收銀子，只認糧食。」
「至於大雲朝其餘那些地方，還都覺得我們奉縣是苦寒之地，我這個奉縣縣令大把銀子撒出去，不是給自己找不痛快嗎？」
「到時候京城那位女帝找來，我就完蛋了！」
宋寒說著嘆了口氣。
「我已經在盡力花錢了，縣裡百姓的福利，鐵礦上的投入，油井上的投入，我都是能花多少花多少，可這錢怎麼還是越來越多了呢？」
師爺猜不透宋寒怎麼想，可畢竟在宋寒身邊辦了幾年事，對這位的脾性也算有些了解。
「大人是有什麼想法了嗎？」
宋寒擺了擺手。
「有想法，可做不了。」
「奉縣不過一個縣，即便我們收攏了不少流民，人口也就這些，現在縣裡各處的產業都在缺人。」
「解決不了人的問題，什麼也幹不了。」
「現在咱們奉縣缺人缺的厲害，又要低調行事，太難了。」
師爺眼珠一轉。
「大人，您讓我打探那幾位在戶部的背景，可是打算從他們身上做文章？」
宋寒眉頭一挑。
「畢竟是上面的監察，總要好好招待的，要是這幾個人在戶部的背景真的過硬，倒是可以利用一下。」
「尤其盯著點那個領頭的女人，那人氣質不俗，一看就是發號施令慣了的。」
「說不好這女人就是戶部什麼高官，大雲朝女帝當權，提拔了不少女官。」
「她說不定就是其中之一。」
師爺點了點頭。
「這幾位具體的身份查不到，我們在朝中有聯繫的幾位大人也回答的不清不楚，現在能確定的也只有這幾人確實不簡單。」
「不過他們要是女帝心腹，豈不是很危險，畢竟奉縣……」
師爺說著有些擔憂的樣子。
「呵呵，有什麼好怕的。」
宋寒完全沒放在心上。
「朝廷的監察也不是第一次來了，哪次來的不是心腹？哪次沒被我們的糖衣炮彈拿下？」
「這世上，誰都有價格，如果有收買不了的人，只能說明開價不夠高，或者，沒有搞清楚他想要的是什麼。」
師爺豎起大拇指。
「高！大人，我要是能學到您一分的本事，就心滿意足了！」
宋寒一腳踢在師爺屁股上。
「滾蛋，拍馬屁的功夫給那幾位監察用去，少給我來這套。」
就在這時，一位差人小跑過來，在宋寒身邊耳語了幾句。
「要見我？」
宋寒有些意外。
差人點了點頭。
「他們說在春風茶樓等大人。」
宋寒笑了。
「看來，對方要開價了。」
「他們既然主動要談，那就說明他們想要的，比我想的更多！」
「戶部的人，想要什麼，一猜就能猜到。」
「他們求財，我正好有的是發財的路子，就缺一條大魚上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