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顛覆

  蘇雲指著宋寒寫的算數書，臉上的表情非常複雜。

  「這本書，改變了算數！就因為這本書，你能被寫入史書，名流千古，你明白嗎！」

  宋寒淡然的點了點頭。

  「我明白，不過我更明白，算數是工具，是科學的基礎。」

  「算數不光能用來算帳，天文地理，其中的奧妙，需要用算數來詮釋，也需要用算術來追求其中的高深處。」

  「就連奉縣煉鐵煉鋼的手段，都少不了這些東西。」

  宋寒說著拿著算數書晃了晃。

  蘇雲喃喃自語。

  「乘法口訣表，圓周率，三角函數，哪一個拿出來都是驚世駭俗的東西，沒想到你這一本書裡面，這樣的東西，不知道有多少。」

  「這些只是我看明白了，後面還有很多東西，我看不明白。」

  「比如這個微積分到底是什麼？導數又是什麼意思？」

  宋寒把書翻到對應的位置。

  「這些內容學堂沒教，我只是寫出來了，等以後條件合適了，才打算講這些。」

  「不過你在算數上是有天賦的，前面的內容只看書，就一下明白了。」

  「後面這些內容，倒是可以給你講講……」

  宋寒的授課一直持續到深夜。

  縣衙的人只知道蘇雲披頭散髮的來，一直到半夜，才一臉恍惚的走。

  當然，這些事縣衙的人都會爛在肚子裡。

  沒人敢在宋寒背後嚼舌根。

  那位大人平日和善，可誰要是做了不該做的事，無數個前車之鑑在等著他們重蹈覆轍。

  蘇雲沒有在意縣衙那些人的目光，腦子回想著剛剛宋寒說的話。

  從微積分，導數到概率論，統計學。

  有些蘇雲明白了，有些一知半解，其中最難的那些，乾脆只是記住了個名字。

  不過蘇雲在這些方面畢竟是有天賦的，她非常清楚這些東西有多大的實用價值。

  微積分能計算不規則土地的面積，統計學能徹底改變軍隊的後勤體系。

  這些，還只是蘇雲隨便想到的實際應用，能用到的地方還有很多很多。

  宋寒所講的每一項內容，單獨拿出來，都能讓宋寒受後人敬仰，立碑受人膜拜。

  可這樣的東西，宋寒講了幾十項，因為太多了，反而有些不真實，甚至讓蘇雲懷疑，她是不是在做夢，宋寒這個人是不是真實存在了。

  就在蘇雲滿腦子數學知識，還沒能回過神的時候，耳邊傳來了熟悉的聲音。

  「雲姐姐，你們已經發展到這個地步了嗎？」

  「都出縣衙了，怎麼還一臉回味。」

  「看來雲姐姐對那位宋大人喜歡的緊呢。」

  蘇雲一個激靈，看向身側。

  果然，玲不知道什麼時候跟在了自己身後。

  「你不要亂說，我和宋寒清清白白，剛剛只是在談論算數的問題。」

  玲一副我懂的樣子。

  「對對對，深更半夜孤男寡女討論算數，討論完了還一臉恍惚。」

  玲說著走到了蘇雲身旁，幫蘇雲理了理頭髮。

  「平日最注重儀表的雲姐姐，討論算數把頭髮都討論亂了，衣服也不規整，這算數，討論的還挺激烈吧。」

  蘇雲一巴掌拍開了玲的手。

  「小妮子連姐姐我都敢調戲，膽子見長啊！」

  蘇雲直接伸手捏住玲的臉，使勁的揉搓。

  「呀！雲姐姐惱羞成怒了！」

  玲敏捷的跳到一旁笑道。

  「姐姐別生氣呀，我知道姐姐在和宋大人討論算數，我剛剛就在屋頂看著呢，當然知道姐姐是清白的。」

  蘇雲白了玲一眼。

  「你知道就好！」

  「說吧，你怎麼來了？」

  「陛下那邊可離不開人。」

  玲左右看了看，壓低了聲音。

  「我來兩件事，一是摸摸奉縣周邊的情況，二是探一探五王爺的底。」

  「女帝等忙完了科舉的準備工作，要來奉縣這邊，好好學學這位宋大人的手段。」

  「這位宋大人能讓奉縣富足，想必將其辦法傳授天下，即便不敢說天下富足，也比現在能強很多。」

  「這次女帝可下了大決心呢！」

  蘇雲深以為然的樣子。

  「要我說，第一次來的時候，就該請宋大人入閣為官。」

  「這些日子，越和這位宋大人接觸，越明白他有多優秀。」

  「能得此人，是大雲天下之幸啊！」

  「只可惜朝堂腐朽，宋大人這樣一心為民的好官，卻要受種種委屈，為了給百姓做點事，不被理解，心中的苦誰能明白？」

  玲連忙打斷。

  「停停停，雲姐姐往京城送的信，每一封都把宋寒夸的天花亂墜，沒想到見面了你這夸的更誇張了。」

  「那個宋寒到底給你灌了什麼迷魂湯？」

  「我看他是個普通公子哥，有些怪才罷了。」

  蘇雲搖了搖頭。

  「你不明白，你不會明白的。」

  「他是當世的聖人，比古之聖人更勝一籌那種，明白嗎？」

  玲抓著蘇雲的肩膀。

  「雲姐姐，我不知道宋寒是不是聖人，但我知道，你現在和那些動了春心的小姑娘一模一樣，人已經陷進去了！」

  ……

  地處邊境的奉縣消息總是滯後一些，朝廷的公文送到這裡，也會比別處晚一些。

  作為大雲的西北邊境，這裡可以說是最遠離大雲朝權力中心的地區之一。

  「科舉？」

  宋寒看到公文的內容，第一時間感覺到的是詫異。

  之前跟那位監察說了說科舉的事，沒想到沒過多少日子，女帝就下了旨意。

  整個大雲，弱冠之上的所有讀書人，都可以參加縣裡進行的初試，初試合格者，有資格進行下一輪考核。

  第二論考核合格者，登記在冊，成為朝堂認可的讀書人，每個月有銀子補助。

  而且，每隔一年，這些登記在冊的讀書人，可以進京城參與科舉考試，優秀者有資格入朝為官。

  其中最優秀的人，還能進入皇宮，由女帝親自考校。

  宋寒只是感覺詫異，對科舉肯定是支持的。

  消息滯後的奉縣，並沒有因為這份公文起什麼波瀾。

  可大雲的其餘地方，已經掀起了渲染大波。

  這份公文上所說的科舉，只是簡單的把政策公布了下來，其中的細節還沒有完善。

  不過從這些內容，讀書人也能琢磨出其中的關鍵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