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宋寒，你個登徒子
宋寒那小子明顯是喝高了，兩條腿跟麵條似的。
要不是蘇雲扶著，估計得一頭栽桌子底下。
蘇雲趕緊拽著他的胳膊，一邊跟那些個郎中們打哈哈：「不好意思各位，我們大人喝多了，我先送他回去，你們慢用！」
說完，也不管那群人什麼反應，半拖半架地把宋寒弄出了門。
出了泰和樓，宋寒腳步有些踉蹌，帶著幾分醉意。
他一手摟住林鳳言的纖腰，一手搭上蘇雲的香肩，嘴裡還哼哼唧唧地唱著不成調的曲子。
「唔……」
林鳳言猝不及防被宋寒摟住，驚呼一聲，立刻羞怒無比。
他想要掙脫，卻發現宋寒摟得很緊，根本掙脫不開。
「宋寒，你放開我！」林鳳言又羞又惱，低聲呵斥道，「你喝醉了！」
宋寒卻像是沒聽到一般，反而摟得更緊了，嘴裡含糊不清地說道：「別動，別動……嗝……」
「宋大人，你喝多了。」蘇雲見狀，也忍不住開口勸道。
「我沒醉，我沒醉……」
宋寒打了個酒嗝，噴了林鳳言一臉酒氣，惹得林鳳言一陣嫌棄。
但卻也不忍心再推開他，「我只是，嗝，我只是……」
「你只是什麼？」
蘇雲好奇地問道，她還是第一次見宋寒這般模樣。
平日裡那個運籌帷幄、嚴肅認真的宋大人，竟然還有如此孩子氣的一面。
「我只是……」
宋寒頓了頓，像是努力想要表達什麼。
卻半天憋不出一句話來，最後只憋出一句，「哎，別動！你們知道，嗝，知道這世上最沒用的是什麼嗎？」
「是什麼？」蘇雲忍住笑意，繼續問道。
「是……是那些文人墨客所追求的詩詞歌賦。」
宋寒搖搖晃晃地站直了身子。
隨後指著天上的月亮，高聲吟道，「君不見，黃河之水天上來，奔流到海不復回！君不見，高堂明鏡悲白髮，朝如青絲暮成雪！」
林鳳言愣住了，她沒想到，宋寒醉酒後，竟能吟出如此豪邁奔放的詩句。
那份氣吞山河的氣勢，與平日裡溫文爾雅的宋寒判若兩人。
「好詩！大人好才華！」
蘇雲也被宋寒的詩句所震撼，忍不住拍手叫好。
宋寒卻一把推開了二人。
跌跌撞撞地走到路邊的台階上坐下，仰望著天上的明月，喃喃自語道：「老百姓怎麼就這麼難呢？他們只想活下去啊……」
林鳳言心中一動，她知道宋寒指的是最近百姓中爆發的疾病，也知道宋寒為了老百姓們，付出了多少心血。
「還不是因為貪官太多了！」
林鳳言忍不住抱怨道，「那些尸位素餐的傢伙，就知道貪污受賄，哪裡管老百姓的死活！」
蘇雲拉了拉林鳳言的衣袖，示意她不要再說下去。
可林鳳言卻像是打開了話匣子，一股腦地說了出來。
「宋寒，我問你，你為什麼要收那些商人的賄賂？」
「你知不知道，你收的那些銀子，都是他們從老百姓身上搜刮來的民脂民膏！」
林鳳言指著宋寒的鼻子，大聲質問道。
「你，你還明碼標價！你，你簡直就是……」
林鳳言越說越激動，可宋寒卻像是沒聽到一般。
腦袋一點一點的，竟然打起了呼嚕。
「他，他睡著了？」
蘇雲目瞪口呆地看著呼呼大睡的宋寒，又看了看氣得直跺腳的林鳳言，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氣死我了！氣死我了！」
林鳳言指著宋寒，咬牙切齒地說道，「蘇雲，我們走！」」
……
「啊——」
一聲尖叫劃破清晨的寧靜，宋寒猛地從床上坐起來，卻發現自己身處一片陌生又熟悉的環境中。
「這是……林鳳言的房間？」
宋寒揉了揉眼睛，宿醉後的頭痛讓他腦子昏昏沉沉。
他低頭一看，自己只穿了條褻褲，這讓他頓時酒醒了大半。
「宋寒！你個登徒子！你對我做了什麼！」
林鳳言的聲音尖銳刺耳，她正用被子緊緊裹住自己，滿臉驚恐地瞪著宋寒。
「我……我……」
宋寒張口結舌，他昨晚的記憶只停留在對著月亮吟詩作賦，然後……然後呢？
「你什麼你！你個衣冠禽獸！枉我……」
林鳳言氣得渾身發抖，眼眶都紅了。
說到一半卻突然頓住，似乎有什麼難言之隱。
宋寒此時也顧不上其他。
他手忙腳亂地從地上撿起衣服，一邊解釋道：「林姑娘，你聽我解釋，我昨晚喝多了，什麼都不知道。」
「我也不知道自己怎麼會在你房間裡，我更沒有對你做什麼啊！」
「你以為我會信嗎？你……你分明就是……」
林鳳言氣得說不出話來，指著門口怒吼道，「你給我滾！滾出去！」
宋寒也知道此時說什麼都沒用。
他胡亂地套上衣服，灰溜溜地逃出了林鳳言的房間。
剛出門，就撞上了聞聲趕來的蘇雲。
蘇雲見宋寒衣衫不整地從林鳳言房間裡跑出來，頓時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議地問道：「宋大人，這……這是怎麼回事？」
「我……我也不知道啊！」
宋寒一臉的無辜和茫然，「我醒來就在林姑娘房間裡了，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啊！」
蘇雲狐疑地看著宋寒，又看了看房間裡傳來的林鳳言的啜泣聲，心中疑惑更甚。
「宋大人，你昨晚……真的什麼都不記得了？」蘇雲試探地問道。
「我真的不記得了！」
宋寒舉起雙手，做發誓狀，「我要是撒謊，就讓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行了行了，別發誓了。」
蘇雲連忙阻止他，雖然宋寒平日裡看起來溫文爾雅。
但蘇雲知道，他骨子裡其實是個十分真誠的人，他既然這麼說，就一定有他的道理。
「那……那現在怎麼辦？」
宋寒焦急地問道，他知道這件事如果傳出去，自己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蘇雲沉吟片刻，說道：「這件事，我會替你保密的，不過，你也要想辦法弄清楚，昨晚到底發生了什麼。」
宋寒感激地看了蘇雲一眼，說道：「謝謝你，蘇雲，我知道該怎麼做了。」
宋寒回到自己的房間，努力回憶著昨晚的點點滴滴。
他記得自己喝了很多酒，然後……然後好像有人扶著他。
是誰呢？
他努力想要看清那個人的臉，卻怎麼也想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