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藏春樓

  宋寒看著林十六摩拳擦掌，躍躍欲試的模樣，心裡卻泛起了一陣嘀咕。

  這小子看著也就十五六歲，毛都沒長齊就往這種地方鑽，也不怕長針眼！

  「大人，咱們快進去吧！牡丹姑娘可是這藏春樓的頭牌。」

  「聽說琴棋書畫樣樣精通，還能歌善舞。」

  「今日一見，定能讓大人您大飽眼福！」

  林十六興奮地說著，完全沒有注意到宋寒臉上那複雜的表情。

  宋寒乾咳一聲，問道：「林公子似乎對這牡丹姑娘很熟悉啊？」

  林十六嘿嘿一笑，湊到宋寒耳邊，壓低聲音說道：「大人有所不知，我早就聽聞牡丹姑娘的大名，只是一直沒機會來見識見識。」

  「今日難得有機會，當然要一睹芳容了！」

  宋寒無奈地搖了搖頭，心說這小子還真是個雛兒，被人賣了估計還得幫人數錢呢！

  「咳咳，林公子啊。」

  宋寒清了清嗓子，語重心長地說道，「這青樓之地，魚龍混雜，可不是什麼好地方。」

  「咱們來此，不過是見識見識，可千萬別沉迷其中啊！」

  林十六見宋寒突然板起臉，還以為他不高興了。

  連忙拍著胸脯保證道：「大人放心，小子我心裡有數！我就是來見識見識，絕對不會亂來的！」

  宋寒見他信誓旦旦的樣子，也不好再說什麼，只是在心裡默默嘆了口氣。

  反正他只當是來京城的路上「順便」度個假，體驗一下民情。

  這藏春樓也算得上是「民情」的一部分吧？

  「行吧，那就進去見識見識。」

  宋寒裝出一副「我也很期待」的樣子，跟著林十六進了藏春樓。

  一進門，一股濃郁的脂粉香氣撲面而來，熏得宋寒差點打了個噴嚏。

  幾個濃妝艷抹，衣著暴露的姑娘扭著水蛇腰迎了上來，嬌滴滴地喊著：「兩位爺，快進來玩啊！奴家今晚一定好好伺候兩位爺！」

  林十六嫌棄地擺了擺手，不耐煩地說道：「去去去，一邊兒去，爺今天要見牡丹姑娘，沒空理你們這些庸脂俗粉！」

  那些姑娘們一聽，頓時像泄了氣的皮球，不情不願地散開了。

  這時，一個打扮得花枝招展，身材豐腴的婦人扭著屁股走了過來，滿臉堆笑地問道：「哎喲，兩位爺，這是打哪兒來呀？」

  「怎麼一來就點名要見我們牡丹姑娘啊？」

  「這位是宋大人！」

  林十六把胸脯拍得啪啪響，唾沫星子四濺，滿臉驕傲地介紹著宋寒，「奉縣聽說過沒？那可是遠近聞名的富庶之地！」

  「我跟你說，奉縣能有現在的繁榮，那可都是我們宋大人的功勞！」

  他說著，還拿胳膊肘捅了捅宋寒，擠眉弄眼地說道，「大人，你說是吧？」

  宋寒哭笑不得地看著林十六。

  這小子，還真把自己當成什麼大人物了！

  老鴇子一聽「奉縣」兩個字，眼睛頓時一亮。

  雖然她壓根就沒聽過什麼狗屁奉縣。

  但至少說明這是個官啊，於是老鴇子堆笑得更厲害了：「原來是宋大人，久仰久仰！奴家這藏春樓啊，最是喜歡接待像宋大人這樣為國為民的好官了！」

  她說著，還故意挺了挺胸，露出胸前一大片雪白的肌膚。

  宋寒不動聲色地移開視線，這老鴇子，還真是風騷入骨啊！

  他輕咳一聲，問道：「不知您可否為本官引薦一下牡丹姑娘？」

  「本官仰慕牡丹姑娘已久，今日特來一睹芳容。」

  老鴇子臉上的笑容微微一滯，但很快又恢復了正常。

  她笑眯眯地說道：「宋大人有所不知，這牡丹姑娘可不是誰想見就能見的，她有規矩……」

  「什麼規矩？不就是錢嗎？說吧，要多少！」

  林十六說著，就要掏銀子。

  他平日裡最喜歡擺闊，出手也十分大方，這次出來，他可是帶了不少銀票。

  老鴇子笑眯眯地按住了林十六的手：「林公子，您可別為難奴家了，牡丹姑娘可不是那種見錢眼開的人。想要見她，得先過她那一關才行。」

  「什麼關？莫非是比武招親？」

  宋寒饒有興致地問道，他倒是想看看，這牡丹姑娘究竟是什麼來頭，竟然如此特別。

  林十六也來了興趣。

  他一把抓住老鴇子的胳膊，急切地問道：「快說快說，到底是什麼關？」

  「只要能見到牡丹姑娘，什麼關我都過！」

  老鴇子神秘一笑，把他們帶到樓梯口。

  隨後指著牆上掛著的一幅字畫說道：「看見沒，想要見牡丹姑娘，得先以『美人』為題做一首詩，若是牡丹姑娘滿意了，自然會親自下來迎接。」

  林十六頓時傻了眼，他雖然讀過幾年書，但讓他作詩，那可比殺了他還難。

  他抓耳撓腮半天，憋出一句：「美人如花……」

  然後……就再也憋不出下文了。

  宋寒在一旁看著，差點笑出聲來。

  這林十六還真是個愣頭青。

  這藏春樓的老鴇子也是個人精，隨便想個由頭就能把他們難住。

  「牡丹姑娘是什麼身份？真的只是花魁？」宋寒問道。

  「宋大人，誰也不知道牡丹姑娘的來歷，但沒有一個不說她美的。」

  「再說了，都來這裡了，誰還管她是什麼身份呢！」林十六一臉崇拜地說道。

  宋寒笑了笑，心裡卻有些不以為然。

  美人他見得多了，林鳳言的清冷高貴，何晴的溫柔嫵媚。

  哪一個不比這所謂的「牡丹姑娘」強？

  他倒要看看，這牡丹姑娘到底有多美，能迷得這幫男人神魂顛倒。

  「林公子，看來你是作不出詩來了？」宋寒看著林十六一臉抓狂的樣子，笑著問道。

  林十六沮喪地點了點頭：「哎，我肚子裡的墨水有限，實在想不出什麼好詩來。」

  「既然如此，那就由本官來代勞吧。」宋寒說著，對老鴇子說道，「勞煩您準備筆墨紙硯。」

  林十六一聽，頓時瞪大了眼睛：「宋大人，您還會作詩？」

  「略懂，略懂。」宋寒謙虛地笑了笑。

  「宋大人，你可千萬別逞強啊！」

  「我聽說要是作的詩不好，可是會被這些堂客嘲笑的！」林十六擔憂地說道。

  宋寒挑了挑眉，眼中滿是好奇，「哦？這倒是有意思了，為什麼會被他們嘲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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