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鬧事

  一跨進牡丹的房間，林十六的眼睛就直勾勾地盯著牡丹。

  就像一隻從未見過世面的土狗，口水都快流下來了。

  宋寒見狀，忍不住笑著用手肘輕輕撞了一下林十六，打趣道：「我說十六啊，你這口水都快滴到地上了，收斂點兒，別丟人現眼了。」

  林十六被宋寒這麼一提醒，這才反應過來自己的失態。

  連忙伸手胡亂地擦了擦嘴角，尷尬地咳嗽了兩聲，掩飾自己的窘迫。

  牡丹看著林十六這副憨憨的樣子，掩嘴輕笑，眼波流轉間風情萬種。

  她一邊給二人倒上茶，一邊打趣道：「林公子，你這眼神可真夠直接的，姐姐我都快被你看得不好意思了。」

  林十六漲紅了臉，半天憋出一句：「牡丹姑娘，你真是我見過的最漂亮的女人了！」

  「比我姐還好看。」

  「喲，林公子嘴巴真甜，姐姐都快被你誇得不好意思了。」

  牡丹故作嬌羞地用絲帕掩著半邊臉，眼波流轉間卻帶著一絲戲謔，「不過，你還只是個孩子，等你長大了，見過的美人多了，就知道姐姐這算不得什麼了。」

  林十六一聽這話就不樂意了，梗著脖子反駁道：「誰說我是小孩子了！我都十六了！」

  「十六？」

  牡丹故作驚訝地捂著嘴，「哎呀，是姐姐眼拙了，瞧著小公子面嫩，還以為你只有十三四呢！」

  宋寒在一旁看著林十六吃癟，心裡都快笑翻了。

  這小子，還十六呢，毛都沒長齊，一看就是個雛兒。

  把他帶到這種地方來，回頭被他爹知道了，不得提刀來砍了自己？

  而且也不怪人家說你小。

  十六歲看樣子也就不到一米五，這身高分明就是個孩子啊。

  牡丹的目光又落在了林十六身上，帶著幾分挑逗的意味：「小公子，你叫什麼名字呀？」

  林十六支支吾吾了半天，才憋出一句：「我……我叫林十六……」

  「林十六？」

  牡丹故作驚訝地捂著嘴，「哎呀，這名字可真特別，姐姐還是第一次聽到呢。」

  林十六的臉更紅了，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牡丹給宋寒續了杯茶，語氣帶著幾分調侃：「宋大人，朝廷可是有規矩的，官員不得出入青樓這樣的風月場所。」

  「您可真是膽大包天，就不怕被人抓住把柄？」

  宋寒不以為意地笑了笑：「我一個芝麻綠豆大的官兒，誰會關注我啊？」

  「再說了，牡丹姑娘你可是才貌雙絕的花魁，今日難得一見。」

  「就算冒著丟官的風險，我也要來一睹芳容啊！」

  「宋大人說笑了。」

  牡丹掩著嘴輕笑，眼波流轉間帶著幾分深意，「您的大名，小女子在京城可是早有耳聞，可不是什麼無名小卒呢。」

  宋寒心裡咯噔一下，面上卻不動聲色，故作好奇地問道：「哦？我的名聲都傳到京城來了？」

  牡丹笑著說道，「大人莫要忘記這是什麼地方，這是青樓，每天迎來送往的都是三教九流之輩。」

  「除了本地人外，還有各地的客商。」

  「之前老鴇子說您是奉縣的官，小女子便大致猜到了您的身份。」

  宋寒笑了笑，問道，「不知牡丹姑娘都聽說了些什麼？」

  牡丹放下手中的茶杯，纖纖玉指輕輕敲著桌面。

  嘴角勾起一抹神秘的微笑：「宋大人年少有為，才華橫溢，將一個破落的奉縣治理得繁榮昌盛，不下京城。」

  「後來又去了白沙郡擔任郡守，不過月余時間，就將破爛的白沙郡給恢復了生氣，這些小女子可是早有耳聞呢。」

  宋寒端起茶杯，輕抿了一口。

  他倒是忘了青樓，賭場這些地方，可是打探各種消息的絕佳場所。

  尤其是青樓，那些客人一上頭，真是什麼都往外說。

  給他們伺候好了，哪怕的朝廷的機密，他們也會給你稍加潤色說了出來。

  「牡丹姑娘過譽了。」

  宋寒放下茶杯，語氣平靜，「在下不過是一個小小的芝麻官，哪裡當得起姑娘如此誇讚？」

  一旁的林十六，滿是愛慕的望向了牡丹，「牡丹姑娘，早聽聞您琴棋書畫無所不精，能不能給我們彈奏一曲呀？」

  「好啊！」

  牡丹端起茶杯，正準備給宋寒倒完茶酒起身去彈琴。

  門外卻突然傳來一陣嘈雜的聲音，由遠及近，像是有什麼人正在大聲喧譁。

  「哎喲，我的趙公子哎，您就別為難奴家了，牡丹姑娘今日已經有客人了……」

  老鴇子尖銳的聲音從門外傳來，帶著幾分無奈和焦急。

  「而且您也知道咱們藏春樓的規矩，人家客人是做出詩來被牡丹姑娘看重……」

  老鴇子的話還沒說完，就被一個粗暴的聲音打斷了：「滾開！也不看看老子是誰，就敢攔著我！」

  緊接著，是一個男人囂張的叫罵聲：「牡丹呢？讓她滾出來見我！」

  「什麼狗屁客人敢跟老子搶女人！」

  那男人一聲怒吼，中氣十足。

  顯然是喝了不少酒，帶著幾分醉意，「誰他娘的敢碰牡丹一下，老子就弄死他！整個京城誰不知道，牡丹是老子看上的女人！」

  「趙公子，您小聲點兒……」

  老鴇子陪著笑臉，壓低聲音勸道，「牡丹姑娘今日真的有客人了，您看……」

  「我管她有什麼客人！天王老子來了也得給老子滾蛋！」

  那男人顯然是不打算善罷甘休，不耐煩地打斷老鴇子的話，「別廢話，趕緊讓牡丹滾出來！」

  「哎喲，我的趙公子哎，您就別為難奴家了……」

  老鴇子苦苦哀求道，「您看這樣行不行，您先消消氣，我這就去給您安排別的姑娘……」

  「滾開！」

  男人一把推開老鴇子，不耐煩地叫囂道，「老子就要牡丹，別的女人老子看不上！」

  「砰」

  的一聲巨響，房門被人一腳踹開。

  只見一個身穿華服，腰間佩著一塊虎紋玉佩的男人的地走了進來。

  他長得倒是人模狗樣，只是眼下一片青黑，腳步虛浮。

  一看就是縱慾過度的紈絝子弟。

  尤其是身後還跟著幾個凶神惡煞的家丁，一看就不是什麼善茬。

  宋寒和牡丹同時朝門口看去，牡丹的臉色瞬間冷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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